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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你的意思。
似乎连武协，也不放在眼里。”
冷冽中带着几分嘲弄的声音，从操场入口处传来，颇具威严。
随着这人的出现，秦寰宇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诡谲的笑意。
正主到场，今晚的好戏，才刚刚开始。
关天纵轻眯起了双眼，嘴角带笑，右手在方妙妗的手背之上，轻轻拂过，示意她放心。
眼前这位中年男子，不过四十出头，体格却格外健硕，太阳穴高高突起。
明显是位狠角色。
他古铜色的脸上，布满风霜刀剑刻下的皱纹，眼睛里闪着坦然而坚毅的光辉。
他叫楚振河。
花海市武协会长。
随之鱼贯而入的二十余名男子，一半身穿黑色武协制服，却个个虎背熊腰，昂首阔步。
习武之人！
虎视眈眈。
朝关天纵走来。
末了，有人高声道，“武协办事，闲杂人等！回避！”
竟是把老校长一行人，也囊括其中！
矛头直指关天纵。
压迫性十足！
关天纵在楚振河一行人警惕严肃的目光中，伸手扶了扶衣领，缓步上前。
直到，与楚振河相距不过一步。
眼神，冷漠如霜。
这个距离，寻常人打架都能分出胜负。
而武道高手之间，更是足以分出生死。
气氛愈发凝重，吴璞和方妙妗，陡然心生担忧。
楚振河眉头一挑，咧开的嘴角，带着十足的狠厉。
“果然有些门道！
关天纵！
你格杀曹家兄弟！
证据确凿！
今日，我便令你伏法！”
关天纵闻言，不怒反笑，轻轻摇了摇头。
或许只有方妙妗，才猜得出关天纵此刻在笑什么。
曹家逞凶，从花海市嚣张到了晴川市，坐镇一方的武协，袖手旁观。
而晴川武协资金人员的种种问题，自然有上梁不正下梁歪的原因。
正主，送上门来了。
这声肆无忌惮的大笑，却是让楚振河一行人，眉头紧蹙。
“你笑什么？
武协办事，向来公正！
要证据是吗？
让你死心！”
楚振河一扬手，便有老者，面色铁青地带着三位战战兢兢的“仆从”上前。
他不过五十出头，身穿黑色华贵唐装，腰佩玉器，手持拐杖。
正是曹家老爷子，曹凯。
方妙妗纤细手指，轻轻捏了捏关天纵。
这三人，分明就是那天，从方家逃出去的那几人。
至于关天纵一人一刀，格杀曹家持械的十余人的一幕，那天也曾吓得他们胆寒。
只是没想到，他们投身曹家也就算了，如今更是出面“指正”关天纵，试图颠倒黑白。
饶是素养极好的方妙妗，也一时秀眉微蹙，朝一侧低声吐了两字，“卑鄙。”
秦寰宇有人撑腰，自然气势凌人，手指离关天纵的面颊，不过半尺距离。
“关天纵！
你这个杀人魔头！
等着吃牢饭吧！
你！
根本配不上妙妗！”
话音未落。
嘎查一声脆响。
秦寰宇的食指，被关天纵拧转一圈，骨断筋折，只剩下些许皮肉相连。
狠辣十足！
众人惊骇之余，望向关天纵的眼神，也多了一分忌惮。
即便是武协会长楚振河也没想到，关天纵竟然还敢动手！
“你找死！”
楚振河怒目圆瞪，带着雷霆之势，一拳挥出。
直指关天纵的面门。
后山山顶操场，骤然起风，让吴璞方妙妗一行，竟有些睁不开眼。
这是要先斩后奏，不给关天纵任何反驳的机会！
在场同样习武的，只有年近花甲的老校长。
然而他还没能赶到关天纵身前，却是又有一道更为强劲的烈风袭来。
险些让他站立不稳！
当即矗立原地，却被眼前这一幕，惊得唇焦口燥，胸口起伏。
大片枯黄草叶，自关天纵身后，随风席卷而起。
关天纵纹丝不动，左手成掌，轻描淡写般地拂过，却极有韵律。
如同书法的起势提笔，甫一挥就，便有天人交感之气象。
好似，在空地之上，以手书写。
吴璞瞪大双眼，指节微颤。
心头激动更甚。
缓缓摊开手中碎屑般的宣纸，拼凑在一起。
笔墨间的快意风流，如同这一掌。
风声如涛，似有潮涌。
拳掌交接，砰然巨响，响彻整片操场。
铁网围栏，嘎吱摇曳。
惨白色的全景灯，随之晃动。
曹河楚倒飞出去，砸得围栏之上，竟是比何凤清还要飞得远。
他胸口剧烈膨胀，再也抑制不住体内混乱暴走的气机。
噗嗤。
喷出了一大口鲜血。
浑身颤抖，脸上沾满了血液，冷汗热汗齐流。
右手骨骼尽断！
伤及内府。
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心头惊惧交加。
以掌对拳，关天纵本应该落在下风！
可，竟是他楚振河，毫无还手之力？
身为花海武协，四品武职，也就意味着，有四品的实力。
一招之下，被虐的体无完肤？
这个关天纵，究竟是何方神圣？
哪怕有人上前搀扶，全身剧痛的楚振河，也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而关天纵，至始至终，都似笑非笑地望着秦寰宇，右手握着他的食指，并未松开分毫。
缓缓飘落的金黄草叶，在全景灯下，好似下起了一场细雪。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草木清香，以及血腥气息。
关天纵笑容和煦。
眸中，却有如霜杀意。
至于秦寰宇因妒生恨，扬言关天纵配不上方妙妗的话语。
关天纵毫不客气地还了回去。
“我和妙妗的感情。
还轮不到你来评头品足。”
关天纵说到这里，缓缓地抬起头，看着秦寰宇，森然一笑。
冷冽杀意，如有实质。
山有多高，他的杀意就有多浓重。
食指断裂的秦寰宇，顾不得疼痛，一瞬间脑子一空。
他被笼罩在那股杀意里，几乎以为自己已经死了。
“放开秦公子！
关天纵，你一再逞凶！
是欺我花海无人么？！”
面对威吓与叫嚣。
关天纵，缓缓地松开右手，弃之如敝履。
抬眼对上了终于开口的曹凯以及花海武协，剩下的二十余人。
继而高声笑道，“吴璞，看好了。
老师今天教你第一课，如何打架。”
吴璞蹲在地上，双拳紧握，眼含热泪地郑重点头。
面前，是勉强拼凑而成的，一副字。
方妙妗愁容破涕，似乎只有关天纵，才能在这个时候，如此轻松地笑得出来。
北方十三年，她这个大作家，曾经无数次地猜想过，关天纵究竟经历了什么。
毫无疑问，是战事惨烈，是袍泽尸骨无还。
而那副岿然不动的高大背影。
所达到的高度。
却早已超出了她的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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