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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是让宋雨溪深信不疑。
但这两种结果，他都不愿意看见。
脸色惨白之际，宋雨溪咬紧牙关，整个人朝关天纵扑了过去。
同时，对着茶室内某个方向大声吼道。
“师傅，快逃！”
声音几近决绝而愈显尖锐。
关天纵闻言，身形犹如泥塑，岿然不动。
眼观四下，双耳微动，将整家店内的所有响动，近皆掌握。
这是宋雨溪拼死一搏，制造噪音想给师傅创造逃跑的机会。
却是没想到。
关天纵不闪不避，任由他撞了个满怀。
宋雨溪只觉得像是驾车冲撞了山体，被反冲的力道，震了个七荤八素。
但他并不打算放弃，猛然摇了摇头，强行镇定心神。
关天纵固然强悍，但师徒之情，宛如父母之恩，让他无法袖手旁观。
竟是起了以自身缠住关天纵的念头。
“我能理解你护师心切。
但是，你还太弱。”
关天纵眉头微皱，似是有些无奈。
毕竟两个大男人，凑得如此之近，成何体统。
他伸出右手，食指微屈，压在拇指之下。
缓缓移到了宋雨溪布满冷汗的额头。
砰。
一记异常响亮的弹指。
结结实实地嗑在了宋雨溪的额头。
饶是他年纪轻轻，武道修为就已经登临五品。
却是连关天纵的一根手指都抵挡不住。
好在，关天纵有所留情。
这个宋雨溪，心性不坏。
否则也不会主动出手，对付嚣张跋扈的丁明哲。
但，关天纵此时出手。
也远比对付普通人时候的力道，强了太多。
宋雨溪犹如断线风筝，倒飞出去，撞断一片门扉，又在地板上，砸出了一个巨大的凹坑。
四肢百骸，酸麻胀痛，双耳嗡鸣不断。
尤其是额头，被关天纵弹指所点的地方，肿得像半块茄子。
宋雨溪挣扎着想要从地上坐起。
却有一柄黑鞘长刀，抵住了他的胸口，教他动弹不得。
杨秋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他的身前。
“不知好歹！
寻常人胆敢靠近关先生三尺之内。
必死无疑！
若不是关先生惜才，
你已经是个死人了！”
低沉的声音，不带丝毫感情。
既是呵斥，也是提醒。
这个事实，其实宋雨溪已然想到，故而才敢以下犯上，对关天纵出手。
杨秋见他有些冥顽不化，刀鞘翻转，就要先将他击晕。
关天纵在茶室内，悠然踱步，摆手制止了杨秋。
继而拿起一壶热茶，取了四只茶碗，自在地逐一斟满。
抬头笑道，“宋雨溪拼死护你，我倒是有些好奇了。
为何不敢出来一见。
我就有那么吓人么？”
语调柔和，眼神却没有丝毫松懈，始终观察着包厢的方向。
一声轻响，从包厢与天花板的连接处传来。
似是金属交错之声。
关天纵的身形，随之而动。
速度之快，肉眼已经难以捉摸。
只在先前站立的，木质地板上，留下了一道清晰的凹痕。
一片木头撞断的声音，接连不断。
最终，四合院屋顶的瓦片，随之碎裂。
宋雨溪抬头仰望，却只能凭借声音，大致猜测结果。
定是关先生，追上了师傅。
很快，便有重物碰撞般的沉闷声响，带起的劲风，吹落了大片瓦砾。
整个玩物古玩店，似是地震，碎木瓦片，簌簌落地。
远处避难的方妙妗一行，自然听到了这震天般的响动，不禁替关天纵担心起来。
终于。
在片刻之后，恢复了宁静。
关天纵身形，飘然落地。
宋雨溪面带苦色，缓缓摇头叹息。
立刻被杨秋带到了关天纵面前。
关天纵衣衫有些凌乱，脸上虽然没甚表情，却明显看出，有些无奈。
望着宋雨溪，关天纵的眼神有些哀怨。
“你确定？
这是你师傅？
你们师徒两，是不是有些奇怪的爱好？”
说话的时候。
有一位年轻女子，左脚被关天纵提在手中。
而她不断尝试以四肢反拧关天纵，像是失控的软体动物，跟之前的宋雨溪，想法如出一辙。
宋雨溪一脸惊骇之色，远没想到，关先生擒拿自己师傅，竟只是片刻之间的事情！
易如反掌？
但眼前这令人尴尬的一幕，宋雨溪的嘴角为之一颤，点了点头。
歉意地解释道，“师傅她，最近十分奇怪，似乎受了极大的刺激。
只能在黑暗中，才能保持清醒。”
关天纵任由宋雨溪上前安抚，女子仍旧不见好转。
之前在阁楼内，灯光昏暗，女子只顾逃窜。
却是在冲破屋顶之后，失心疯般地朝关天纵扑了过来，这才有现在这一幕。
四人只得转移到茶室内另一包厢，关闭所有灯光，女子这才从他手上下来。
杨秋转过脸去，一副我什么都没看见的样子。
不敢说，也不敢问。
关天纵整理衣衫，只觉得还有一股淡淡幽香，便皱了皱眉。
之前杨秋提供的消息，女子名为云锦，乃是京都云家名门之后。
与花海市宋家，有些亲戚关系。
看起来相貌不过二十多岁，但实际年龄，应该有三十好几，不然也不会跟宋雨溪以师徒相称。
男子习武，自是强身健体。
而女子武道高手，更是能以自身强大气血，保持容颜衰老缓慢。
尤其是云锦她这样的三品强者。
云锦逐渐恢复了安静，但也很快趴在桌面上，昏睡过去。
似是极度疲倦。
眼角，却是湿润的。
关天纵之前交手时，已经感觉到了云锦的异常，同时，也对这件充满疑点的事情，愈发好奇。
出门之后便询问宋雨溪。
“你师傅身上有不轻的伤，你知道什么，全部告诉我。
情况，远比你想象的复杂。”
宋雨溪面露感激之色，关天纵没有立刻让杨秋带人回去复命，已经是天大仁慈。
至少，他是在规矩之外，第一个同情他们徒两的人。
宋雨溪所知不多，能确定的一件事，便是还有武协之外的人在追杀云锦。
云锦昨晚托人送消息到宋家，约他今日下午相见。
还没说上几句，便有丁明哲闹事干扰。
故而宋雨溪之前，没有留任何情面就出了手。
宋雨溪眼神坚定，朝关天纵恭敬地抱拳行礼，声音颤抖，十分恳切。
“关先生，我师父说得第一句话，就是她真的没有杀人！
还请您帮帮她！”
杨秋闻言，面露不善之色。
“你宋雨溪，凭什么质疑武协的判断？”
关天纵正襟危坐，抬手示意他们保持安静。
并没有直接开口回答，面露沉思之色。
宋雨溪和杨秋，双方各执一词。
而至关重要的云锦，现在尚未苏醒，能否保持神智，还未可知。
宋雨溪近乎央求般地望向关天纵，似是等待先生责罚的学生，恭敬而又小心。
能让代理会长杨秋如此敬重，这位关先生，身份早已超乎宋雨溪的想象。
关先生的判断，能够极大限度的决定，事态的发展，甚至，他师傅的生死！
一念定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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