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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对着孩子，还是一副教训的口吻，“生什么呀，说生就生？
我又不是种马！”
但伸出去的手掌，在临近马天元脸颊的时候，却重重地按在了他的肩膀上。
化作了最温柔地轻轻拍抚。
马昊天望着关天纵，悠悠地说道，
“这辈子，我调教了这么多匹马。
就你小子，是我最满意的作品。
今天，交给关先生了！”
说罢，转过脸去倒酒。
但包括赵海天在内的几人，都注意到，分明有几滴滚烫热泪，落入了酒水之中。
虽说儿子确实担忧着自己的身后事，可分明有着大好前程的二郎，至此参军入伍，的确教马昊天颇为不舍。
更何况，这一别，父子二人，极有可能，阴阳两隔。
“别着急，我话还没说完。”
关天纵放下酒碗，凝视着瞪大双眼的马氏父子，悠然笑道。
“你拿着这铁牌，去京都军部驻地报道。
接下来有为期半年的训练。
之后，进入北辰军九部，从士卒坐起。
以后的晋升，就顺着九部，一路向上。
能走到哪一步，就看你的本事了。
记住了，北辰军军规森严，若有违反，即便是我，也不能替你求情。”
“多谢关先生！”
马天元恭敬抱拳，手心死死地握着那块铁牌。
关先生虽未言明，但的确已经替他安排好了今后的路。
难道从津门一别开始，关先生就已经做了打算？
这一点，马天元并不清楚，就连马昊天也说不上来。
北辰军若是真的缺人，以关先生如今名震华夏的威望，振臂一呼，还不引来百位一品高手，争相加入北辰军？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主宾尽欢，关天纵拒绝了马昊天的邀请，即将告辞离去。
这一顿酒，看得赵海天暗暗心惊。
西北草原人的酒量，真是吓人，但最恐怖的，还是不知酒量深浅的关先生。
三个酒坛，十几斤的酒水，就着柔嫩细腻的羊羔肉，大部分都是关先生与马家父子解决的。
更惊人的，这父子二人虽然喝得面红耳赤，居然还能稳稳当当的骑马。
果然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
马昊天与马天元，坚持相送。
直到万马堂的边界位置。
关天纵勒缰停马，凝视着远方的草原。
赵海天拉着马天元，识趣地退到一侧。
万马堂千亩草原，依稀可见在外放牧的马群，三三两两，保持着距离。
关天纵这才缓缓开口，“藏地局势，你父子二人应该清楚。
天元加入北辰军，实则也是替你分忧。
接下来若是发生大战，起码也能保万马堂一时无忧。
单是替军部提供马匹，威慑力，并不够，反而容易招致嫉妒。”
说着，关天纵一指远处放马的几位汉子。
他们看似动作自然，却有意无意地望向这边。
间隔的时间，都是十息之数。
这些人什么身份，已经不用多说，马昊天心中清楚。
同时也暗自心惊，幸好将这些马师与仆人放出了万马堂内，否则还不知会发生什么事情。
“关先生，我明白的。
天元这个孩子，志向比我大的多，我也不该把他关在万马堂里。
这天下之大，也需要他去走走看看。
这小子，可是打心眼里，想跟您比肩！”
马昊天说着，嘴角咧开极大的弧度，眼角却微微湿润。
关天纵轻轻点头，从怀中掏出了一个东西，抛向了马昊天。
“接着！”
马昊天拿到手中一看，是一款黑色没有任何装饰的手机，入手极其沉重。
“这是？”
关天纵淡然一笑，“我的卫星电话。
到时候，你要是想儿子了，打一个过去，就说转接北辰军九部。
无论何时，保证三分钟内，听到马天元的声音。”
“关先生，这……”
马昊天一时动容，满脸泪痕，心中万分荣幸却有略感惶恐。
关先生待他马家不薄！
如同再造恩人！
居然连自己的卫星电话都给了他！
这已经不仅仅是看得起他马家，而是真正当成了袍泽兄弟。
甚至，远比血脉至亲，还要信任！
“你别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
我这人，从来不白吃白拿。
今天那三坛子酒，都是几十年的陈酿了吧？
让我三个狼吞虎咽地给喝光了，有点儿，暴殄天物了。”
关天纵轻轻抚摸着下巴，笑容何须。
对他而言，再好的卫星电话，也不过是个铁疙瘩。
远不如别人掏心掏肺地准备酒水，奔波百里相迎的情谊来的重要。
掌兵数十年，关天纵阅人无数。
他看得出来，马家父子这样的人，都是能够托付性命的铁血汉子。
一个小小的联系方式而已，我关天纵给了，军部四佬能拿我怎么样？
“关先生！
这种东西，我马昊天，愧不敢当！”
马昊天说着，用手一握，将那一部能够直通华国军部的卫星电话，捏成了废铁。
“天元既然入了北辰军，那也是十万人中的一份子，不能给他开了这个先河！”
关天纵望着一脸郑重的马昊天，嘴角浮现一丝笑意，“老马，你这是……”
马昊天的深明大义，令关天纵都有些许的动容。
关天纵曾见过无数士卒的父母，珍重道别，想尽一切办法，联系北辰军中的儿郎。
刚开始关天纵还出手干预，到后来，也没了那个心思，军部严防死堵，便也就事出寥寥了。
换做别的父母，恐怕会对这部卫星电话，视若珍宝。
但却被马昊天一掌捏碎。
“好，既然你父子二人，都是如此。
那我也不多说什么。
今日，替万马堂立威！”
关天纵一声长啸，整个人从马背上一跃而起！
刹那间，万马堂千亩草原，风声大作！
沿途马匹，匍匐颤抖。
关天纵这一来一去之间，恍若一道白衣仙人，横掠长空。
再现身时，万马堂内，之前暗中窥伺的数十人，已经被关天纵折断手脚，扔在了万马堂边界线之前。
马昊天与马天元，见到这一幕，心中大喜。
树大招风，这是万马堂最为担忧的隐患。
今日被关先生一次拔除，何其爽快！
然而，这还不算完。
关天纵昂首高喝，“万马堂这三十几个暗桩，限时半个小时，各家滚过来领人受罚！
如若不来，我关天纵便提着他们人头，灭你们马场满门！”
一声喝断，令整片草原，静若寒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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