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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士泰摇了摇有些发昏的头,傻笑了一声,说:“嘿嘿!都十,十多年了,谁,谁还留它呀!早拿去引,引火了。”说罢,林士泰一头扎到桌子上,已经不听使唤的双手胡乱推了一把面前桌上的饭碟,一不小心就打碎了一个碗。
福岛一郎一看林士泰的样子像是醉得马上要睡觉似的,赶紧用手捅了一下山田有树,示意他快点想办法。
山田有树也知道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必须得在林士泰不清醒的时候把事情办了,否则等他醒酒了以后就难对付了。
“林大哥,别睡呀,正喝得高兴呢。东西没了就没了吧,这样吧,我给你准备纸墨,你再写一份给我。”说着,山田有树冲着黑田治长一使眼色,黑田治长马上到外面去找酒店的掌柜的要纸墨笔砚去了。
很快,店里的小二捧着纸墨笔砚进入了包间,这时山田有树早就已经把林士泰面前的桌子上清理干净了,等小二把东西放好之后,他一招手,让店小二退了出去。
“林大哥,来,我给你研墨,这枝笔,唉,你拿好,对了。我记得你那报告的开头是这样的……”说着,山田有树就把自己当初记得的一点开头跟林士泰说了起来。
怕林士泰睡着,福岛一郎还特意叫人拿上来茶水,给林士泰喝了几口,让他提提神,醒醒酒。
林士泰听着山田有树说出的自己调查报告的开头,不住地点头,伸出大拇指说:“好,好兄弟,记得真准。”
“哪里,大哥过奖了。后面的小弟早就记不清了,还请大哥为小弟写出来。”说着,把已经蘸满墨水的毛笔交到了林士泰的手上。
林士泰拿起毛笔,盯着桌上的白纸怔了一下子,然后闭上眼睛,看那样子似是在回忆调查报告的内容,十几秒之后,他睁开眼睛,提笔就写了起来。
林士泰写的很快,山田有树也只好用力的研墨,以跟上他的速度,很快,半个小时过后,林士泰已经写了十几页纸,从头至尾没有半点停顿,一看就是不假思索的轻车熟路之举。这样的速度让一向多疑的福岛一郎也基本上确认林士泰写的肯定是已经写过的成熟的东西,并非临时瞎编的。
事后,山田有树把那十几页都看了一遍,对照着记忆里的点点滴滴,也认定确实是当年林士泰给他看过的那篇报告,虽然字里行间的一措词有点出入,不过,那都不要紧,必竟十几年了,谁又能一个字不差地记下呢。
“既然事情办完了,那就请林老先生回家吧。”福岛一郎说完,冲着身边的一个军官一摆手,军官带着一名士兵把林士泰架起来,扶着他下了楼。酒楼外面有一辆小汽车已经等候多时了,日军军官把林士泰塞进车里,自己也上了车,对司机说:“去林府。”
汽车到了林府后,日本军官把林士泰交到林府的家人手上后就离开了。
林府的家人不知道怎么回事儿,见老爷回来的时候两腿发软,走路都不能自己走,赶紧过来几个人把老爷扶着进了院子。
刚刚进院,一路上都闭着眼睛打呼噜的林士泰突然睁开了眼睛,口齿清晰地对身边的家人说:“快!把门锁好。”
家人赶紧去锁门,而林士泰推开几个扶着他的家人,竟然自己站起来并且快步向后院走去,那样子看起来醒意全无,根本不像是一个喝醉酒的人。
此时,后院的地洞里,刘金虎正与林馨在研究林士泰的那篇调查报告,一见林士泰回来了,两个人都很高兴。
“好悬啊!好悬啊!要不是我机灵,恐怕今天就过不了这一关了。”林士泰一进来就不停地擦着头上的冷汗,大有一股劫后余生的感觉。
“老先生,怎么样了?日本人找你喝酒是为了什么事情?”刘金虎关切地问。
“就是为了它!”林士泰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着地洞内小桌上的那一堆报告。
“他们没有为难你吧?”刘金虎一听日本人也对这份报告感兴趣,心里就一阵紧张,他这样问林士泰,是怕日本人对他动了刑。
“放心,他们现在还不敢。就是请我请饭,想用酒把我灌醉了,然后让我把报告写给他们。”林士泰笑了笑说。
听林士泰这样一说,林馨突然紧张起来,她说:“爹,你给他们写啦?”
“啊,写了!”林士泰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林馨一听,气得柳眉倒竖,双手掐腰,瞪着林士泰说:“爹!你怎么能这样呢?这可是咱们老祖宗的东西,要是日本人按照你写的报告把地下宝藏都拿了去,你就是中国的罪人。”一向敬重父亲为人的林馨这一次心里感到了一种耻辱。
林士泰满不在意地笑了笑说:“馨儿,如果日本人拿我写的那份报告能找到墓葬的话,你再骂爹爹不迟。”
林馨一听,觉得好像这里面有道道,急忙问:“爹,到底怎么回事儿?”
刘金虎也想知道事情的原委,也瞪大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林士泰,想听他讲。
林士泰干咳了两声,这才说:“这帮小鬼子,以为几杯小酒就能把我灌醉,他做梦!我一直清醒着呢,是在装醉。山田那小子以为我醉了,哄骗我写下调查报告,我当时就来了一个将计就计,临时编了一个报告。因为山田是看过这一份的,为了迷惑他,我在大的内容上写的都是原来的东西,只是在最关键的地方,也就是关于各个王侯墓的方位坐标上我是胡乱写的。从研究古代契丹人的生活习性方面来说,那份报告还是有着科研价值的,但是从寻找古墓的方面来讲,给他们写的报告是没有任何实际作用的。”
刘金虎和林馨听后,悬着的心都放下了,但是,刘金虎马上又想起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他对林士泰说:“老先生,你在酒桌上的写的报告只能瞒得了一时,一旦日本的按着你写的地址去开挖却一无所获的时候,那将是非常危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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