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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刘金虎就在吴家营子村的废墟里凑合了一夜,当夜无事,第二天上午的时候,他等到了吴满和吴暇。
“城里什么情况?”见到吴满,刘金虎急于要知道城里的事情。
“昨天不知道是谁把乌河桥头的炮楼给袭击了,鬼子装了几车的冬装全被一把火给烧毁了!真是解气,鬼子和伪军还死伤了十几个人,其中还有一个少佐。”吴暇见到刘金虎很高兴,她很乐于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
“少佐!是不是小西五郎?”昨天晚上在炮楼的最高军衔的日军军官就是小西五郎了,这小子因为多次给抗日武装造成损失,已经升为少佐大队长了,这一点,刘金虎是很清楚的。
“是的,还有两个没见过的尉官。”昨天晚上,在乌河炮楼负伤的日本兵就被紧急送到县医院抢救,吴暇是外科医生,自然是忙前忙后,她几乎一夜未睡。
“他们是伤了还是死了?”刘金虎想知道确切的消息。
“没有,他们三个都是受了伤,小西五郎伤重些,另外一个脸上受了烧伤,整个人是破了相了,还有一个好像没什么大事儿,就是一些擦伤。”吴暇回想起昨天夜里参加的抢救,把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一听说这三个鬼子都没死,刘金虎心里有些后悔,当时要是冒死冲过去补上两枪就好了。不过,事已至此,后悔也没有用了。
“县医院里抢救鬼子伤员那么忙,你是怎么脱身的?”现在刘金虎开始关心起吴暇了。
“嗨!再忙也得让人上茅房吧!我事先把东西打包好交给我满叔,然后借口上茅房,脱下白大褂就出了医院。”吴暇一边说,一边得意地笑了。
“那这次你可回不去了。”刘金虎也笑了笑。
“不回去了,我一家子都被小鬼子给杀了,每次让我给他们看病疗伤,我都恨不得用针戳死他们。”日军在吴家营子犯的屠村血案,让吴暇怎么能够释怀,这些日子里,在县医院,她每天与这些仇人相见,还要为他们治病,内心的痛苦可想而知。
三个人合计了一下,决定尽快上山,临行前,吴暇提出要去祭拜一下先人,于是,三个人来到村子边上的全村罹难百姓的合葬坟上烧了三柱香,吴暇和吴满给亲人叩了三个头,这才跟着刘金虎回到了黑林寨。
吴暇本就是外科医生,在县医院也治过许多枪伤,因此,她很快就为负伤的队员做了妥当的处理,伤员们本来还担心自己的伤势,但是看到吴暇那么熟练的业务,心里也就有了底了,也有了康复的信心。
处理完所的伤员后,吴暇单独找到刘金虎,担忧地说:“大队长,那些轻伤员的还好说,现在最让我头痛的就是政委在内的五名重伤员,我带来的药都用得差不多了,他们的伤势较重,尤其是政委,需要赶快动手术才行。”
“手术!县城医院可以吗?”一提到手术,刘金虎脑子里本能的想到只有县医院才有条件。
“可以是可以,但是自打昨天进去一些鬼子伤员后,医院防守已经很严密了,当时院方接到的命令是,除了日本人,任何人都不能随便出入医院。再说了,要进手术室,没有福岛那个老鬼子的手令更是比登天还难。”吴暇说的是实情,没有极特殊的关系,在这种特殊的情况下,除了日本军人,外人是不可能有手术安排的。
“那你有什么办法吗?”其实刚才刘金虎也是知道不行,只是那么随口一问,现在他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但不知道怎么解决。
“有一个办法,就是把政委和几名伤员带去省城,那里医院多,而且应该没有像县城这么严格的检查,我们只要多备钱,总有贪财的医院可以为他们做手术的。”吴暇普在省城学过几年西医,对于省城的医疗系统还是有些了解的,她知道,虽然很多大中型医院被日本人控制的很严,但是有些小医院或是一些条件好的私人诊所也是具备做手术的条件的,而且这些小机构多半是为利是图,只要有钱,他们就有胆给你做枪伤手术。
“这个恐怕很难办到。”刘金虎一听,直摇头,带着五个重伤员去省城,以目前的情况来看,是不太现实的,他又问吴暇:“妹子,你再想想,还有没有别的办法了?”
吴暇低头想了想,抬起头说:“实在不行,我们可以在山寨里做手术。但是,我需要助手和一切必需的工具,还要有足够的照明。”
“这个差不多。”相比于带着五名重伤员到省城去做手术,旁边一直没作声的吴满认为收集手术用具比较简单。
“灯光照明好办,山寨附近就有电线。”刘金虎想起了之前那次电烧小鬼子的事情,不过,想到手术用具却让他犯难了。
“这好办!大队长,我带几个弟兄混进县城去,到医院里抢就是了。”大胡子满不在乎。
“不行,吴暇姐刚才说了,鬼子对医院已经严密布控了,我们这点儿人,根本就办不到。你忘了,哪一次进县城我们不是死里逃生啊。”柱子现在处事比较冷静,他说完后看了看躺在炕上的赵趟。
刘金虎明白他的意思,说道:“柱子,别看现在赵趟受了伤,就算他不受伤,在鬼子严密防守之下也很难偷到那些手术用具。”
“那怎么办?”大胡子有些急了。
“刚才吴暇不是说了嘛,省城里有很多家医院。”刘金虎想了想吴暇刚才说过的话,觉得这里面会有机会。
“大队长,你是说……”吴满看着刘金虎,他似乎猜到了什么。
“对,我们进省城去取手术用具,那里敌人舒服日子过得久了,一定没有防备,更容易得手。”
“大队长,这一来一去,骑马要好几天啊,这几名伤员恐怕……”冯武觉得时间上不太可能,他很担心这些人坚持不了那么久。
“不,我们不骑马,我们坐火车去,下午出发,晚上到省城拿工具,明天中午就能坐火车回来了。”刘金虎心中已经有了一个计划了。
“火车上小鬼子盘查很严,而且我们这些人的样貌小鬼子和警备团的人大多都认得,这样做太冒险了。”吴满毕竟年纪大些,想事情比较谨慎。
“就是因为这样,他们才想不到我们敢大摇大摆地坐火车,所以,没事儿的。”说罢,刘金虎下了命令,“柱子、冯武还有吴暇妹子跟我一起去省城,其他人留在山寨防守。另外,魏庆!你带几个认字儿的同志去鼓捣那些电线,想办法去弄几个大灯泡来。”
刘金虎他们对手术一窍不通,所以,必须要带着吴暇一起去。
一般情况下,县城到省城的火车每天只有一趟,准时在下午两点发车,第二天早晨返回。日本人这样安排时间,是为了让列车可以在省城的车站里过夜,可以集中管理和维护,毕竟县城的治安状况不及省城好。
刘金虎四人于下午一点钟的时候赶到了岭北县的火车站。由于天寒地冻,再加上地面上不太平,平时出行的人并不多的,为此,刘金虎他们虽然做了一些伪装,但仍是有些担心的。
可是,当他们来到车站后,发现车站的情况大大出乎他们的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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