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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翰墨的“子”字还没有说出口,刘金虎飞起一脚踹在他的胸口上,这小子一下子就倒地昏过去了。
“惠子,你别乱动,等一下就说是被我骗来的,他们不会把你怎么样的。”刘金虎说完这句话转身就要向林子深处跑去。
“金虎君,你想弃我而去吗?”惠子见刘金虎想一个人走,急了。
“你留下来,我要是能活着跑出去,我会回来找你。如果我死了,你就好自为之吧。”在这样混乱的局面下,刘金虎哪里敢有什么承诺。
接下来的一幕让刘金虎大吃一惊。
“我已经认定跟你走了,无论生死,如果你不带我走,我就死在这里!”一向看起来温柔文雅的惠子突然从怀里抽出一把尖刀架到了自己的脖子上。
刘金虎万万没想到进一趟省城会摊上这样的事情,怎么办?此时,林子外面突然响起了枪声,时间紧迫,不容他再多想了。
“走吧!”刘金虎拉起惠子的手就要向林子里跑。
“哎哟!”惠子本来抬腿向前跑的,可是身子忽然失去平衡,要不是刘金虎及时扶她一下,她肯定会摔到雪地里的。
原来,蒋翰墨刚刚苏醒过来,他伸出一只手,死死地抓住惠子的脚,大声喊道:“我抓住他们啦!刘队长快来呀!”
刘金虎本来想着教训这小子一下就算了,没想到这小子这么顽固,心一横,抢过惠子手中的尖刀,用力向蒋翰墨的手腕上砍去。
“啊!”一声惨叫,蒋翰墨的右手从手腕处被齐齐斩断,这个小子痛得在雪地里滚来滚去,哀嚎不止。
刘金虎丢下尖刀,拉着惠子向前奔跑。眼看着就要从林子另一头跑出来了,没想到林子外边的街道上跑来了两个巡逻的日本兵,他们是听到枪声才赶过来的,一见有人从林子里冲出来,急忙端起枪就射击。
刘金虎赶紧把惠子护在身后,抬手两枪把两个日本兵击倒,接着惠子就冲出了林子。
这时,后面林子里又有两声枪响,子弹在两个人身边嗖嗖飞过,两个人只好左拐右拐尽量贴着墙边跑。
出了街口,外面是一条更宽的马路,刚才林子那边在很远处响枪,路上的行人还只是呆望,现在,随着刘金虎他们跑近了,后面便衣队的枪声也近了,路上的行人这才意识到危险来临,一个个东奔西突,到处找地方藏身,整个马路上一片混乱。
趁着这一通混乱,刘金虎领着惠子钻进了一条小胡同,出了胡同口,惠子认出来这里向左转再走不远就是浅川将军的家了。因为洋行里的人以及蒋翰墨都见过惠子,现在回去是不可能了,惠子提出还是趁现在没有戒严,赶快出城。
刘金虎拉着惠子刚要走,却发现她脸色惨白,呼吸急促,整个人走不动路了。
“惠子,你怎么了?”
“我,我坚持不住了!”惠子再也站不住了,倒在了刘金虎的怀里。
刘金虎低头一看,惠子后背衣服上渗出大片的鲜血!
“走,我马上送你去医院,我不会让你死的。”刘金虎知道,一定是在林中逃跑时中的枪,惠子为了不拖累他,忍着伤痛跑了这么久,真到流血过多,体力不支。
惠子摇了摇头,有气无力地说:“来不及了,可我不想死,我想活着和你在一起。”
纵然刘金虎是条铁打的汉子,面对此情此景,早已热泪横流。
“惠子,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见惠子嘴角出血,呼吸急促,张着嘴似乎要说什么,刘金虎赶紧把耳朵贴了过去。
“我有一个遗憾……我有两个哥哥,从小走失,我找不到他们……”随着血液的流失,生命在一点点耗尽,惠子终于没有支撑到把话说完。
惠子闭上了眼睛,刘金虎沉浸在巨大的悲痛之中,但是,追兵在后,不容他再去儿女情长,他抹了一把眼泪,把惠子轻轻放在地上,最后看了一眼,转身跑开了。
那一刻,他对自己发誓,一定要杀了便衣队队长给惠子报仇后才能离开省城!
省城太大了,有惠子在,至少还有一个认路的人,现在惠子死了,刘金虎就像一只无头苍蝇,到处乱跑,转来转去,又转回到惠子死去的那个地方。
远远地,刘金虎看到几个便衣队的人把惠子的尸体抬上了一辆黄包车,从他们的动作上看,还算是比较小心的,以惠子是一个日本人的身份,相信这些人一定会妥善处理好她的尸体,这一点刘金虎到是不太担心。
突然,刘金虎想起惠子临终前说过的话,她说她有两个失散多年的哥哥,可是,到现在为止,,连惠子姓什么都不知道,不行,就算是冒着风险也要赶里浅川将军的家里,先弄清楚惠子的情况,说不定以后真的能碰到她的两个哥,让她两个哥哥去惠子的坟上看望一下,也算是了却了这个日本姑娘的心愿。
刘金虎这无意中的决定反到是帮了他的大忙,别看在大街上便衣队抓人抓得勤,可是,在日本人住宅区却是很安静的。
刘金虎已经把车夫的外?脱掉了,浅川将军家守门的卫兵是认得刘金虎的,一见将军儿子回来了,马上立正敬礼。看来,他们这里还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进入客厅的时候,刘金虎发现有人在那里修电话,一问才知道,原来是今天凌晨用电话线勒死青木时把电话机弄坏了。刘金虎心想,这也是好事儿,这样外界的消息不会那么快传进来。
没看到老夫人,一打听,佣人说老夫人吃了午饭去睡午觉了,刘金虎只好放弃通过老夫人了解惠子的计划,便问那个佣人。
佣人知道将军公子失忆了,笑着答道:“浅川少爷,您还真是失忆了呢!连您未婚妻的姓氏都不记得了。她姓清水呀。”佣人也是一个年轻的日本姑娘,她一边回答问题,一边笑眯眯地看着刘金虎的脸,弄得刘金虎挺不好意思的,心里想,这日本女人怎么都这样看人啊,真让人受不了。
刘金虎打发走佣人,独自来到惠子的房间,他想在离开前找一样惠子的东西,算是留个念想吧。屋子里很干净,东西都摆放得很整齐,看来惠子平时是一个很注意整洁的姑娘,这让刘金虎对惠子的印象又好了一些。
刘金虎轻轻在屋子里翻找起来,很快就在一个柜子里找到了一封信。
刘金虎把信打开看了看,上面写的全是日文,他虽然会说日语,但是日文却不怎么懂,里面的内容也看不太懂,只好把信收好。又找了一会儿,在另一个存放被子的柜子中发现了一个缝制得非常精致的小布偶人,这个布人偶就放在惠子的枕头上,想必是她钟爱之物,便将其收起,放在口袋里。
离开了惠子的房间,刘金虎又来到了青木少尉生前住过的房间。
房间里东西比较杂乱,无非是一些烟、酒以及军需用品。刘金虎东看看,西瞧瞧,终于在一个空的弹药箱里找到了昨天晚上被青木收缴的两把手枪。他把双枪插在裤腰上,又翻了翻,竟然意外地找到了一棵长柄手榴弹和一颗日式手雷。
带着这些武器,刘金虎决定找便衣队长去报仇,刚要走进客厅,就听到电话铃声响了,看来电话已经修好了。
客厅里一个卫兵抓起电话,当他听清电话那头说的话时,脸色大变,眼光正看到刘金虎步入客厅,急忙甩下电话,伸手就去拿立在桌边的步枪。
刘金虎立刻就明白了,一定是便衣队见到惠子的尸体再加上洋行经理的供词以及蒋翰墨的话,开始怀疑自己这个冒牌的浅川政信了,既然已经这样,也就不用装了。刘金虎动如闪电,一抖袖子,那把李陶生留下的短刀倏地飞射出去,正好扎进那个日本兵的心脏,这小子哼都没哼一声就倒地而亡。
刘金虎俯下身去,拔出短刀,用死尸的衣服擦了擦刀上的血迹,正要起身离去,突然,客厅外面有人叫了一声:“站住!不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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