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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马二提到马忠,旁边的吴三雨脸上露出鄙夷的神色,他哼了一声说道:“别看他占个‘忠’字,可是一点儿也不忠,对国家不忠,对长官不忠,对村民不忠,要是我说,叫三不忠还差不多!”
原来,马二的真名叫马义,他和哥哥马忠是岭北县北边临水屯的专村民,鬼子没来岭北之前,他们全村都是打猎捕鱼为生,马家兄弟无论是下河捕鱼还是上山打猎都是好手。可是,自从鬼子来了以后,兄弟两个人在对待日本人的态度上产生了很大的矛盾。哥哥马忠主张去投靠日本人,他认为,以兄弟两个人的本领,在日本人那里混个一官半职是没有问题的。可是弟弟马义却认为日本人是侵略者,而且多行不义,要是跟了日本人当走狗,会被人戳脊梁骨的。
在一个秋意正浓的日子里,已经投靠日本人的哥哥马忠带着日本人分配给他的手下回到了临水屯,他在抓了很多村里年轻人准备送到贡山煤矿去挖煤之后,还把极力劝说他的弟弟马义也绑了起来。
后来,由于马义是马忠的亲弟弟,马忠的手下对他的看管并不是很严格,结果,马义找了个机会就跑掉了。离开县城后,他发誓要与马忠断绝兄弟情谊,从此成为仇人。也正因为如此,他恨汉奸比日本人更甚。后来,他几经磨难,终于找到了一些志同道合的人,大家商量了一下,就成立了一个除奸队,专门找机会去除掉那些甘心为日本人当狗的汉奸。
本来,他们设定的最大两个目标,一个是马忠,另一外就是警备团的团长石继福。可是,石继福有重兵保护,想要动他并不是一件易事;而马忠呢,投靠日本人以后就被派到省城军校里去学习深造了。最近,马义听说马忠从省城学成归来,这才带着除奸队潜入县城想找机会除掉他,结果,误打误撞,被戒备森严的日伪军当成游击队的人打了起来。除奸队不同于游击队,他们的武器装备很差,大多数人还是使用冷兵器,所以,他们在战斗中始终处于劣势。
事情的来龙去脉弄清楚后,刘金虎问过了马义的意见,问他要不要跟游击大队一起打鬼子。马义自然是没话说,他和除奸队的弟兄们一说,这些整日在外面飘泊的人自然是非常高兴。
刘金虎带着这二十来个人回到了黑林寨,当他们正式收纳为游击大队的一部分,为了管理和作战的需要,杨林把这些人编为一个特务小队,专门执行特殊任务,就任命马义为小队长。
本来除奸队这些人终于找到了一个好的归宿,大家都很高兴,可是,细心的刘金虎发现马义这两天有些神情恍惚,做事总是一付心不在焉的感觉。
有一天,吃罢晚饭,刘金虎想要找马义好好聊一聊,想借机了解一下他的心事。
刘金虎来到马义的住处,推开门进了屋,挑开里屋的门帘,突然惊看到马义正拿着一把匕首照着镜子要往脸上划。
“住手!”刘金虎大叫一声,飞快地冲进屋内,抢下马义手中的匕首。
“大队长!我和汉奸长了一张差不多的脸,我实在是没有脸面对父老乡亲了,我要毁了它!”马义情绪有些激动。
“我的傻兄弟啊!这又不是你的错,再说了,要毁容也不能毁你的,应该毁他的呀。”刘金虎拍了拍马义的肩膀,示意他坐下,然后劝道:“好兄弟,以后别干这种傻事儿了。”
这时,其他人听到消息也跑了进来,张依看到这个情况后,说道:“马大哥,这福和祸啊,是一块儿的,你认为它是祸,可他说不定就是福呢!”
“你说这话是啥意思?”自打张依从省城和刘金虎一块儿回到黑林寨后,陈巧凤一直就看不上张依,说话总是和她对着干。
“嫂子,我的意思是说,马大哥长得和那个当奸头目很像,这是可以利用的。”张依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对对对,我认为张依妹子说的话有道理。”这边的杨森赶紧上来替张依说两句话。
刘金虎点了点头,他明白张依的意思。还别说,马义虽然有意毁容,可是听了张依这两句话,竟然被说动了,打消了毁容的念头。
虽然这一次袭击日军军火库的计划失败了,但是却意外的联络上了一支抗日队伍,还增加了十几个投诚伪军的力量,也算是有了不小的收获。
日军顺利地接收了冬装,但是福岛一郎的心情一点儿也不高兴。
在警备司令部里,福岛一郎指着石继福的鼻子一连骂了十几个“八嘎!”,石继福回城时已经知道了警备团有两个班的士兵带着武器装备跑到游击大队那边去了,面对福岛一郎的怒骂,他只是低着头,站得笔直,一个字也不敢说。
说心里话,此刻的福岛一郎真是怒火冲天,他本来精心设一个局,引诱刘金虎进入城内,好来一个瓮中捉鳖,没想到,在重兵重围下,楞是让刘金虎逃走了,而且还是从城门大摇大摆地跑出去的,这一次计划失败的关键就是守城门的警备团两个班投靠游击大队造成的,就冲这一点,安全可以把石继福拉出去枪毙了。
但是,福岛还是忍了。他也知道,石家在县城里还是有一定影响力的,他手里的警备团虽然战斗力不怎么样,却也是不可缺少的用来绥靖老百姓的力量。
“扣掉警备团半个月的军饷!你回去好好整顿一下,把那两个班所属排的排长拉出去枪毙!上级连长扣饷一个月,关禁闭一个月!上级营长扣饷一个月,关禁闭十天!下次再有这样的情况发生,连长、营长统统枪毙!”福岛愤怒地下达完命令后,转过头去,一挥手,“你出去吧!三天之内我不想见到你。”
石继福被骂得个狗血淋头,回到警备团团部后,心里窝着的火这才撒出来。
“把那个排长给我毙了!”石继福冲着副官大声吼道。
副官当然知道石继福指的是哪个排长,转身正要出去传达命令,石继福又加了一句:“全体集合!在全团面前行刑!”
余贵也听到了消息,他跑过来,还没等说话,石继福铁青着脸对他说:“告诉秘书处,查所有官兵户籍,家不在岭北的全他妈给我赶走!另外告诉征兵处,以后征兵只要家在岭北县的,家里一定要有老婆孩子老爹老娘和兄弟姐妹的。”
为了避免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石继福只能想到这个办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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