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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啊,没吃饭呢吧?我给你盛碗饭去。”刘金虎说罢,不等陈巧凤有什么反应,去外屋盛了一碗高梁米饭。
“吃吧,我饭也没吃完呢,咱们两口子一块吃吧。”刘金虎端起自己的碗,把一双筷子递到陈巧凤面前。
陈巧凤看看刘金虎,过了几秒钟后,一把扯过筷子,端起饭碗扒了一口饭,说道:“你还记得咱们是两口子呀!”
刘金虎知道陈巧凤那个疯劲过去了,给她碗里夹了一块咸菜疙瘩,笑着说道:“你呀。这个火爆的脾气啥时候能改哟!咱俩是一家子,张依她再怎么说也是外人……”
“别在我面前提她!你要再提她,我扣你脑袋上。”陈巧凤说着话把碗举起来,做了一个要抛的动作,可以看得出,她虽然气消了些,但是却不想听到张依的名字。
“好好好,不提就不提,我可不想等一下顶着一脑袋高梁花子出去见大伙。”刘金虎了陈巧凤的脾气,知道事情解释清楚了就过去了。
刘金虎的话把陈巧凤一下子逗乐了,这小两口好像忘了刚才的争执,有说有笑地吃起了午饭。
虽然事情跟陈巧凤说清楚了,可是,为了防止此类事情再发生,刘金虎从那时起,就刻意躲着张依,尽量不与她单独相处,就算是有工作需要必须要说话时,也是身边带着人在公共场合,总之,尽一切可能避免让陈巧凤产生误会。
几天下来,张依也看出来刘金虎是在有意和她保持距离,这让她的内心很痛苦,到了晚上的时候,她总是会想自己到底该怎么办?喜欢刘金虎是不可抗拒的事实,从她内心来讲,不想让自己放弃这段感情,尽管这是一厢情愿。可是,从道德上来讲,她也怕因为自己的存在而破坏了人家夫妻间的感情,如果真的刘金虎和陈巧凤发生了不和甚至离婚,那她也不会安心的。
在这种矛盾痛苦中挣扎了几天以后,张依终于做出了一个决定,她要离开游击大队,回到省城去,在那里,她可以继续与抗日的地下组织合作,同样可以打击日本鬼子。
张依是在下定决心的第二天晨会上提出来要回省城的要求的,虽然她说了几个看似很有道理的原因,但是,在座的人心里都清楚,那些原因不过是些不痛不痒的借口,真正让张依下决心回省城的原因大家也明白,但是,谁也没有说破就是了。
杨森第一个站出来反对,他把张依要回省城的几点理由一个个都驳斥掉,然后说:“张依同志,你难道不记得刚来游击大队时说过的话了吗?你说想要在第一线为抗日做出贡献,你还说要是能亲自参加对鬼子的战斗,将会是非常荣幸。这些你都忘了?你不要因为某些事情而产生心理负担,斗争不只是对敌人说的,有时候也要跟自己斗,要战胜自己。”
陈巧凤一听就不乐意了,她站起来说道:“我说大政委,人家自己都不愿意搁这儿呆着了,你还强留人家干什么?”说到这里,转过头对身边的张依说:“妹子,别看前一阵子咱姐俩儿处得不愉快,但是我不是那种记仇的人,你啥时候走,我送你。”
大家伙一听,好嘛,这个陈巧凤,还说不记仇呢!人家一提出来要走,连留都不留一下,就要送人家走。大家心里虽然这么想,可是谁也不敢说出来,都怕陈巧凤那个虎脾气。
刘金虎权衡了一下,觉得张依提出要走一定是下了决心的,要是强留下来,带着情绪也没办法全心的工作,再说了,这几天他了发现张依吃饭很少,天天神情恍惚,整个人都瘦了不少,再这样下去,恐怕她身体也就垮了。
“这样吧,既然张依妹子提出来了要回省城,我看也可以。省城的地下组织我见过,他们的工作环境比我们这里危险得多,如果张依妹子能回去协助他们,一定会对那里的工作有帮助的。上一次我在省城的时候,就亲眼见到张依妹子的勇敢行为挽救了许多同志的性命。”
见刘金虎也同意了,陈巧凤心里别提有多美了,看看杨森还有些不太情愿的样子,她说道:“大政委,脸别拉那么长啊!你要是觉得和张依妹子还有话没说完,你去送她回省城呗!”
“好,我送就我送!”知道事情无法挽回了,杨森也只好接受这个事实。
怎么回省城呢?最快的方法是坐火车。在岭北县城里,几乎没有人认得张依,她坐火车最合适。
第二天一大早,杨森带着李龙和冯武,三个人护送张依去了岭北的火车站。
张依不会骑马,所以,四个人是套了一辆马车出去的。一路上,张依看看路两边的高山峻岭,又瞧瞧脚下的皑皑积雪,心里真有说不出的滋味。临行时,虽然刘金虎一直把她送到山脚下,也说了不少让她保重的话,可她始终都低个头,不敢去看他的眼睛,她怕自己会突然改变主意。
现在,已经在赶去火车站的路上,身后的小虎山越来越远,最后淡出了视线以外,但是刘金虎的音容笑貌却总是在脑海中出现,那样的清晰。
“妹子,在岭北这段日子里,我可能说了些不恰当的话,你可别记恨我!我是真心希望你留下来的,而且我也是最欣赏你的才华的。唉!我没想到虎子他……他竟然没有留你,这可真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冯武和李龙在前面赶车,杨森和张依坐在后面,反正到火车站还有一段路程,杨森嘴巴也没闲着。
“政委,你别说了。我都懂。我只是希望你们好好帮助他打鬼子,我个人没有什么。”张依脑子里乱极了,她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杨森苦笑了一下,说:“妹子,其实呀,你可以不用走的。巧凤天天搁那吃干醋,不全是因为你和虎子走得近,最关键的是你还是一个人儿,她怕你惦记她男人。你说,你要是有个对象或者嫁人了,她对你不就放一百个心了嘛,还能吃醋吗?”
张依听了这话,心里明镜似的。心想,我都要离开岭北了,你还不死心,还想让我接受你的感情,这不是笑话吗。话说回来,感情这种事情是两情相悦的,就算我不喜欢刘金虎,也不会喜欢上你的。
张依正在想着,突然,见到前面跑来了几个老百姓,他们一边跑一边冲着马车上的人喊道:“快掉头跑啊!小日本子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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