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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奇怪的是,警备营的人突遭袭击却没有像以往那样慌乱,而是立刻卧倒在地,开始向四周还击,更加奇怪的是,他们竟然用掷弹筒还有一些没有见过的重型武器向游击队埋伏的地点不断轰击。
刘金虎立刻判断出来的人绝对不是伪军,伪军不但没这么强的战斗力,而且也没有这么好的重装备。
就在他刚刚这么想的时候,突然间从基地方向的大道上传来了密集的枪声,几辆卡车雪亮的车灯照向大道两旁的草丛和乱石堆。在那里设伏的游击队员本来在夜幕的掩护下很安全,灯光照过来之后,他们几乎全部都暴露在敌人的视线之下,这时,卡车周围的敌人还有大道上的敌人一齐向灯光处开火,游击队员们猝不及防,纷纷中弹伤亡。
这一刻,刘金虎终于明白了。糟了!一定是敌人猜到我们会利用日军和伪军的时间差来设伏而事先采取了应对的办法,车队上的很可能是警备营的人,而且面跑过来的才是真正有战斗力的日军。而车队里的敌人和基地里出来的敌人会合后躲在了远处,等到天黑后来接应后面的日军,这就形成了对埋伏者的反包围圈。
刘金虎猜的没错,此时,这次偷梁换柱的日军少佐横山毅正在大道上指挥穿上警备营军装的日军向两旁被汽车灯照得通亮的杂草堆和乱石堆里开火,几门新配发的小口径迫击炮在这种情况下发挥了重要的作用。那一颗颗划着曲线掉进草丛中的迫击炮弹不时在闪光之后发出可怕沉闷的爆炸声,给抗日队员造成了不小的伤亡。
刘金虎知道今天是不可能占到便宜了,他甩手两枪打灭了两盏车灯,旁边的吴满等人也一齐开枪,很快就把汽车灯全部打灭。
伏击现场顿时一片漆黑。
刘金虎大喊一声:“队员们,撤退,跟着我的枪声走!”说罢,对着空中连放三枪。
由于事先没有预定的撤退集结地,也没有通知过队员们,刘金虎在无奈之下只能用这个办法通知大家了,但是,当时现场非常混乱,由于天黑,敌我已经进入了混战,双方基本上是靠说话来区分敌我,战场上枪声人声混在一起,刘金虎的喊话并没有多少人听到,不过,他的三声连续枪响是很多听到的,从此战之后,为了方便在战斗中及时发号施令,刘金虎还特意挑选了两个司号员,当然那是以后的事情了。
听到刘金虎喊话的队员迅速撤退,同时也把这个命令传达给了所有遇到的队员,就这样,一传十、十传百,很快所有参加战斗的队员都接到了撤退的命令。但是,由于刘金虎不想让精通中国话的横山毅知道游击队会向哪个方向撤退,所以他并没有说出明确的撤退集结地点,正因为如此,战场上的队员虽然接到了撤退命令却不知道撤到哪里。幸好这些百战余生的队员经验丰富反应也很快,他们或单人单枪,或三五成群种显其能渐渐脱离了战场。
只有胡兴带来的弟兄临战经验稍少,开始撤退时吃了点亏,但是他们最终还是发挥了土匪的看家本领,见势不妙几声呼啸,全都作鸟兽散,消失在漫漫黑夜之中。
横山毅本来以为终于抓住游击大队的主力可以打一场歼灭战了,可是没有想到面前的抗日武装都是属泥鳅的,滑得要命,仗才刚刚开打没多久,他们一个个都消失不见了,气得横山毅暴跳如雷,可是也毫无办法。
这时,横山刚带着人赶到了,他见哥哥横山毅脸色不好看,也不敢去打扰他,只好叫手下人去打扫战场。日伪军们接到命令后都打着手电筒在大道上和周围的草丛石堆中寻找。半个多小时后,战果统计出来了,底下人不敢直接给横山毅,都送到横山刚的手上。此时横山刚的头上还缠着绷带,也顾不得自己的伤痛了,他把结果一汇总,也泄了气了。
横山毅生气归生气,但是他也看到了横山刚正在统计战果,便走过来问道:“怎么样?”
“哥哥,这……”横山刚不知道怎么讲。
横山毅把眼睛一瞪,怒道:“报告战果!”
横山刚知道哥哥的脾气,赶紧说道:“我大日本皇军阵亡七人,伤十三人,警备营及警察阵亡九人,伤二十一人,反满抗日武装……”说到这里,横山刚偷眼看了看横山毅,见横山毅眼睛睁得大大的盯着他,赶紧说:“反满抗日武装被打死十九人,受伤人数不清楚,没有抓到俘虏。”
横山毅一听,心里的火气更大了!精心布局了这次战斗,没想到双方死亡人数相当,受伤的应该也差不多,这根本就不能算是一场胜仗,从原来构想的包围歼灭游击队主力的战术意图上来说实际是败了。
“通知部队,立刻以班为单位相互掩护进行追捕!”横山毅在来这里之前是对小西五郎打了保票的,没想到现在弄成这个结果,他不甘心。考虑到游击队是被打散的,一定是分小股逃跑,短期内不可能形成有组织的抵抗力量,因此,他决定马上追击。
命令传达下去之后,日伪军立刻行动起来,除了要搬运尸体和处理战场善后的人员外,其他人都分成小股,以几百米的间距向四周游击队员所有可能逃走的方向追去。
这个横山毅还真不简单,他这样兜着屁股追击还真让游击队员们措手不及。
大多数人在撤出战场后,心理有些松懈,认为只要趁着天黑慢慢找自己的队伍会合就行了,结果,没有想到日伪军不声不响地追了过来,有些人就误把敌人当成了自己人而被俘,还有一些毫无防备地就被杀死了,直到有警觉性高的开枪还击,枪声在夜空中不断响起,其他正在分散撤退的队员才意识到战斗并没有结束。
折腾了一夜,天快亮的时候,疲惫不堪的日伪军追击部队终于陆续返回到了停在大道上的卡车旁边。经过一夜的追捕,他们抓住了五个俘虏,还打死了不下二十个抗日武装人员,自身死了六个人,伤了八个。
对于这样的结果,横山毅自然是不太满意,但是至少可以在小西五郎面前换回点颜面,他吩咐带上俘虏马上回到基地。
天亮后,刘金虎收集部队,直到中午的时候终于收拢了六十多人,就知道剩下的非死即俘了。
“没想到横山毅这小子有两下子,让我们付出这么大的损失。”胡兴在了解了日军指挥官的情况后,面对损失感到很懊恼。
刘金虎心里也不好受,本来自己计划好的行动,不但没有成功,反到让自己损失了超过三分之一的力量,他觉得自己和横山毅交过手,虽然有赢过,但是也吃了不少的亏,看来明显是低估了这个小鬼子了。
刚才他是强忍着摔伤的痛苦在撤退的,可能当时专注于寻找道路撤退,并没有太在意痛苦,现在一旦停下来,突然间觉得后背是一种难以言状的痛苦,再加上对自己计划失误的自责,刘金虎感到头上一阵眩晕,眼前一黑,一下子就失去了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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