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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刘金虎马上调整了思路,决定先不提自己的真实身份,而是换了一个话题。
“沈兄弟,把头和打手不好惹,你没听说过一句话嘛,叫做好汉不吃眼前亏。”刘金虎在暗示沈刚不要跟日伪汉奸们明目张胆地对着干,要讲求策略。
“你到底是什么人?你是不是替李轲那小子来当说客的?”沈刚一开始见到刘金虎就想着打一架,可是,刚才这么聊了两句,他觉得刘金虎跟李轲不太像一路人,从刘金虎的言谈举止和眼神中他能感受到一种久违的真诚,但是,身处这样的险境,他不得不提防任何人。
刘金虎没有直接回答沈刚的问题,继续说道:“刚才我跟这位叫老七的兄弟交了手,老七的底子不错,也有把子力气,但是,才几个照面他就气喘吁吁头冒冷汗了,还有刚才被我摔倒的那个兄弟,足下无跟,脚步飘移,我轻轻一提就把他扔出去了。”
在一旁歇劲的老七一听刘金虎在夸耀刚才的战绩,气就不打一处来,他猛地站起身来想要过来拼命,却感到一阵头晕,眼前飞了许多金星,结果一屁股又坐下了。
刘金虎看了老七一眼,对沈刚说:“沈刚兄弟,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就算是你们两个联手,在此时此地你们也未必能是我的对手,这不是我托大啊,是我自信以一个体力充沛的人对付两个至少两天没吃东西的人应该有很多胜算的。”
“什么?你……”沈刚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刘金虎伸手轻轻拍了拍沈刚的肩膀,说道:“兄弟,我要是没猜错的话,巷道里铺的轨道是你们破坏的吧!”
“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了啊!”沈刚一把将刘金虎的手推开,站起来后退了一步,说:“你们以为饿我们三天我们就服了?做梦!要是不给病人治病,我们就是饿死了你们也得不到一块煤!”
刘金虎点点头,竖起大拇指说:“好样的,是条硬汉!不过我可告诉你,我不是李轲派来的,我是被煤矿的人从外面招工招进来的,你不信可以问问这些新来的人,我和他们一起坐了几天的汽车才来到这里的。”
那些新来的人纷纷点头,因为在这一路上,刘金虎他们五个人对这些人百般照顾,大家对他们的印象还都不错。
沈刚看到大家都点头,心中也犹豫了,如果是李轲派来的说客,没必要跟着这帮人在车上吃几天的苦,再说了,这么多人看着都是老老实实的百姓,应该不会一起说谎,难道真的冤枉了这个人?
沈刚思索的时候,刘金虎可没闲着,继续说道:“如果你不肯告诉我实情,那我可以猜一猜,是不是你们要求给生病的工友治病,矿上的鬼子汉奸不肯,所以你们就拒绝出煤,而鬼子汉奸们也想出了断绝你们食物的损招。结果,你们就这样耗上了?”
“差不多吧!你有何高见啊?”沈刚没有说话,老七上来搭腔了。
“这样做是挺有骨气的,可是,如果你们都饿死了,鬼子和汉奸还会从外面继续招人进来挖煤,最多也就是有一段时间产量少点罢了,根本没办法要挟他们。你们想想,都耗着三天了,他们有枪有兵为什么不进来捕杀你们?就是想把你们都饿晕饿死,就算你们不屈服他们也没有什么损失,要不然我们为什么会被招来挖煤?”刘金虎简单地分析了一下鬼子的想法。
“说了半天,你也没说出个一二三四来!那你到是给我们支个招,我们看看!”老七坐在石头上好像已经缓过来一些了。
“就是八个字:阳奉阴违,以人为质。”刘金虎靠近沈刚小声说道。
“啥玩意儿,我听不懂。”离沈刚最近的老七虽然听清了,但是没听懂。
沈刚眨了眨眼睛,看了看刘金虎,转头对老七说:“老七,你带他们去干活,我要跟这位刘兄弟单独聊一聊。”
老七开始还不愿意走,想留下来听,但是沈刚一瞪眼睛,他只好带着人离开了。
看着大家都走远了,这一段巷道里就只剩下刘金虎和自己了,沈刚这才让刘金虎坐下,说道:“刘兄弟,我看得出,你跟那些劳工不一样,像是有来头的人,你是啥人我也不多问了,你想说的时候自然会告诉我,我现在就是想弄明白你说的那八个字的意思。”说到这里,他补充了一句:“我上过几年学,你字面上的意思我懂,但是不知道怎么用在现在这件事情上。”
刘金虎点点头,说:“首先,我们答应开工出煤,但是因为轨道坏了,修不了,请日本人派技术人员进来修理,还要给我们吃的,没体力是干不了活的。”
沈刚一听就急了,说:“那几个生病的兄弟就不管了?”
“这是第一步,日本人为了出煤一定会派技术人员来修,你要知道,在矿山里,技术人员都是宝贝,一旦他们进入你的地盘,你可以制造一个小的事故把这些技术人员留下来……”接着,刘金虎就把自己刚才想到的办法详细地说了一遍。
听完之后,沈刚连连点头,觉得可行。
“真没想到,在这批新人里面有你这样一个能文能武的人,怎么样,想不想在这里管事儿?做我的副手咋样?”
“什么副手?”
“我是矿上采煤一队的队长,你愿不愿意当副队长?”沈刚觉得刘金虎这个人挺不错的。
刘金虎心中苦笑,我一个抗日游击大队的大队长到这里来给你当一个采煤队的副队长,这说出去谁信啊!不过,他也就是这么一个念头闪过,对于此次来这里的目的来说,这是一个绝好的了解劳工们的机会,于是,他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
既然当了副队长,那就是穿一条裤子的自己人了,沈刚立刻就感觉跟刘金虎的距离拉近了不少。
“要不然这样,我去跟鬼子谈咱们的条件吧!”既然当了副队长,刘金虎总得表现一下。
沈刚摇了摇头,说:“不用你,你刚来就替我们出头,鬼子不会相信你的,我自有人派去。”说到这里,沈刚冲着巷道深处喊了一嗓子:“王老六!王老六!”
不一会儿,来了一个年轻人,也是从头到脚一身黑,他手里拎着一个铁盒子,里面好像装的是水,他问沈刚:“队长,找我啥事儿?”
说话的时候,他瞄了一眼坐在沈刚旁边的刘金虎,突然眼睛睁大了,仔细看了两秒钟之后,手里的铁盒一下子就掉在地上,转回身就要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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