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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奇怪,真的好奇怪,他不想陷入如此奇怪的境地啊。
一片黑暗之中,自然听力会更加敏锐一些。
他听到有人说话了,像是中年女人的喃喃声在自己耳畔响起。君皓宇听见那个熟悉的嗓音,却愣在了原地。
“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贝……”
是一首极轻的摇篮曲,说来也巧,君皓宇小的时候经常听着这首曲子入睡。而这里又是他的走马灯,所以可以说出现这首曲子并不是偶然。
他突然激动了起来,在四周大胆地探着脑袋,有些兴奋地叫喊道:“妈妈?!”
虽然实现一片漆黑,但是只要是她的话……君皓宇突然触到了一阵安心,心中也是一片温暖,如果妈妈在这的话,好像也不是那么可怕了。
但是,君皓宇却又突然听到了几个不合时宜的声音。
“嗯……你为什么要出生呢?”
“你给这个家庭带来了好多麻烦,数不清的债务都是因为你而生,要我说真的爱你,我做不到,但我也不可能抛弃你……”
“好累,你怎么……就不能去死呢?”
刚才还在柔声地,清唱着摇篮曲的母亲突然张口就是这些恶毒的话语,君皓宇完全愣在了原地,不知道盖伊何种方式作答。
他拼命地摇了摇头,想将这些恐怖的话语甩出脑袋,但似乎无济于事。
“当然不可能做到的了,要是能轻易地就将这些话都甩出脑袋的话,我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而稚嫩的男孩童身打断了君皓宇的思考。
君皓宇惊讶地抬起了头,面前的人,苍白的皮肤,湛蓝的双眸,还有那美到令人窒息的脸庞。君皓宇又看到了自己,准确来说,是小时候的自己。
自己正拿着一本书,乖巧地坐在书桌前翻看着。
君皓宇抿唇,有些不忍地上前一步:“你……”
“当时都听到了,因为我没有睡着。”小男孩叹了口气,随后放下了书本,没有丝毫感情波动的双眼就这么盯着君皓宇。
那蓝色的眸子中,就好像有一潭幽深的,深不见底的湖水般,不对,比起湖水来说,还是沼泽用来形容更加确切。
因为有一股力量正在不断地吸引着君皓宇,1想将它完全拉下去,香让他完全坠落下去。
君皓宇感觉到自己的呼吸有些困难。
而小男孩就这么看着君皓宇轻声地笑了出来:“但是你知道的,不对,我知道的,母亲说得一切都没有任何错误,是我的出生带给了她十足的困扰,是我的诞生让一切变得不幸,所以我的存在来说,就是错误的。”
君皓宇又沉默了下来,或许他想拼命地呼吸,但是这里的空气已经变得稀薄了起来。
而小男孩还在一句有一句地朝着君皓宇灌输着,灌输着他早就想要忘记,但却完全忘记不掉的事情,灌输着过往的曾经,灌输着那一幕幕可怕的记忆。
“母亲当时在我的床边哭了很久很久,你也看到了,床上都是湿润的,那是还没干的,母亲的眼泪。”小男孩像是木偶般,略有些机械地说着,“我那时候是在母亲的咒骂声下睡着的,第二天,我睁开眼睛,母亲像是以往一般朝着我露出了温和的笑脸……
“”但是他的眼眶十分红润,像是哭了一晚上。”
君皓宇依旧沉默着,他在听着小男孩继续说道。
“母亲在说……”
“母亲在哭……”
“母亲怨恨着我的出身……”
“母亲因为我已经是浑身不行。”
君皓宇猛地打了个寒颤,就好像是再也受不了一般,突然大声喊了出来:“够了!已经都够了!不要再说了!”
然后小男孩就当真闭上了嘴,但比起闭嘴,不如说是转了场。
因为君皓宇抬起头的时候,发现自己又陷入了黑暗之中,附近一个人都没有,叫谁,谁也没有任何回应。
……
君皓宇想在孤独的黑暗之中稍微呆一会会,就一会会,他真的有些累了,为什么最后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是因为自己的不作为,是因为自己眼睁睁看着夜莺被击杀却依旧不敢上前,是因为自己的胆小,才会让自己经历这份苦难吗?
果然那个时候去死了一切就都不会发生了。
“啊哈哈……”
当君皓宇陷入自己的痛苦漩涡的时候,他又听到了,应该说是突然听到了一声女孩子的轻笑。
君皓宇愣了下,猛地抬起了头。
但他却面露惊恐,像是以往的所有一幕幕趁现在了自己的眼前。
“这孩子生地实在是漂亮啊,这么雪白的皮肤,真的太白了,也不知道是想了水……他妈妈?确实,他妈妈也很白,但没有这么白,而且他妈妈是因为一些事情才变得这么憔悴皮肤如此泛白的。”
而小女孩的声音消失之后,取而代之的使一些碎碎念,不用仔细听就知道是那种街坊邻居赶热闹的大妈大爷在讨论些什么。
君皓宇无力区听,但是那些话语还是一个字一个字砸到了君皓宇的耳朵里。
“哎哟,这是男孩子啊,你怎么能对他像女孩子一样,多伤自尊啊。”
“啊?长成这样竟然是男孩子?你看看这身躯,有哪几个女孩子能纤细成这样,他妈妈不给他吃饭的么?”
“何止看起来不给他吃饭啊,我看他母亲几乎都不给他晒太阳,否则这皮肤怎么能白城这样?他如此弱不禁风的,会不会风一吹就到了?”
“别说风一吹了,就他这睡一觉,我都把他翻个身就把自己伤到了。”
君皓宇皱起了眉头,他死命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而心里也在叫喊着。
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
母亲才不是像你们说的一样,她对自己可好了。
你们什么都不知道就不要评价母亲了,好烦真的好烦。
能不能全都滚去一边……!
好烦啊!!!
虽然君皓宇在心中是如此呐喊着,哀嚎着的,但显然是无济于事。
那些大妈大爷说够了也就自己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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