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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神色哀伤，似乎是在独自回忆过去，又或许是找到了温菲语这个可以倾诉的人。
“菲姨一直没有孩子，她把我们当成是她的孩子一般，福利院走出来的孩子们都很感激她，在她生日那天，为她举办了生日宴。”
他深吸一口气，抬头看了一眼温菲语。
“那天，刘英凤爬上了温斯良的床。”
“如果那天，我带着刘英凤离开了酒店，这件事就不会发生，是我对不起菲姨。”
戴晨只要看到温菲语，心中的愧疚就无法遮掩。
温斯良出轨刘英凤这件事，永远都是他心中的一根刺，他离开这个城市二十多年，直到前几天看到新闻报道温家破产，他才回来。
他要亲眼见证温家的败落，他要看着温斯良和刘英凤痛苦。
“戴先生，这不能怪你。”
温菲语不知道说什么好，她对戴菲的感情，也仅限于记忆里那些片段，仿佛是看了一场电影一般，戴菲就是那电影里的女主角。
戴晨的情绪久久不能平复，温菲语只能坐在这里陪他，中午厉枭打来电话约她吃饭，她也没有赴约，她怕戴晨做出什么傻事来。
“老总。”
“戴先生，您叫我温菲语就好。”
戴晨笑了笑，笑容有些苦涩。
“我想去看看菲姨。”
温菲语自从来到这个身体里，就没有给戴菲扫过墓，今天戴晨提出来了，她也想去看看戴菲。
盛文昊开车，载着他们向墓地的方向驶去，戴菲的墓地就在城郊，在与青山福利院相对的方向。
他们到达时，墓地有人正在扫墓，温菲语远远就看到了两个人，是温斯良和刘英凤。
戴晨下车后也看到了他们，他快步冲了过去，一把将刘英凤推到了一旁。
墓地前的贡品也被他一脚踢翻，一束美丽的百合在地上滚了两圈后散落在大理石台阶上，粘上了些许灰尘不在洁白。
温斯良忙过去扶刘英凤，刘英凤自从经历了上次的事后，整个人的状态都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温斯良察觉到她现在的状态和当年戴菲的状态很像，她似乎得了抑郁症。
“小凤，你没事吧。”
温斯良扶起刘英凤，见她的手划破了皮，忙用口袋里的帕子帮她擦拭。
“戴晨？”
刘英凤呢喃着，抬头看向面前的男人，她已经二十多年没有见过戴晨了，现在的戴晨和当年的戴晨早已判若两人。
温斯良听到她的声音，这才抬头去看面前的人，戴晨站在戴菲的墓碑前，长发凌乱的披散在身后，几缕发丝被风吹起，遮住了他一半脸颊。
“戴晨，你怎么回来了？”
温斯良看着戴晨，瞪大了一双眼睛。
戴晨低头看着他们，嘴角勾起嘲讽的弧度。
“我怎么不能回来，我要是再不回来，我怕你们脏了菲姨的轮回路。”
他看着刘英凤的眼神里满是阴霾，这个瘦弱单薄的男人力气出奇的大，他推开温斯良，一把拉住了刘英凤的头发。
“你还有脸来菲姨面前哭，你是怎么对菲姨的，又是怎么对她的孩子的，刘英凤你凭什么来菲姨面前哭？”
戴晨疯了一般，抬手就是一巴掌打在了刘英凤脸上。
愣住的刘英凤被他一巴掌打醒，再看向他时仿佛看到了戴菲一般，抱着他的小腿失声痛哭。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菲姨，你原谅我吧。”
“你不值得原谅。”
戴晨说着，将她甩开。他甚至不想看到刘英凤的脸，每次看到她，心中都会生出一种嗜血的冲动。
“菲姨，我错了。”
刘英凤爬了回来，她像是梦魇了，抱着戴晨的腿不停的求他。
戴晨不为所动，他转头看向温斯良，一拳打在了温斯良的脸上，打的温斯良直接躺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温斯良，你个王八蛋，菲姨已经死了，没有人阻止你们这对狗男女在一起，你还要带着刘英凤过来污了菲姨的墓，让她死后也不得安生，你安的是什么心。”
戴晨还想去打温斯良，被刘英凤抱住了，她不断的祈求，额头磕在地上，一片血红。
温菲语在远处看着，她总觉得戴晨这一身像谁，终于在刚刚那一幕，她想起来了。
模糊的记忆里，一个高大的男人来了他们家，他拉着刘英凤的头发想要将她拖走，刘英凤嘶吼着挣扎，还说她已经怀了温斯良的孩子。
那天，她拿上手中的刀，冲向了面色苍白的戴菲，是那个男人，一把握住了刀刃。
她看着面前已经有些魔障的戴晨，他的模样和记忆里那个高大的男人重合，温菲语记得那个时候，戴晨已经准备去参加国际钢琴大赛了。
戴菲的死，原因很多。她痛恨自己丈夫出轨自己的养女，痛恨养女在自己女儿面前叫嚣，痛恨自己的家庭毁了一个拥有钢琴梦的孩子。
所以，她选择了自杀。
温菲语闭了闭眼睛，盛文昊已经将打架的三人拉开，温斯良搀扶刘英凤两个人匆匆离开，在路过她身边时，温斯良脚步停顿了一下。
戴晨清理了戴菲墓前的祭品，将自己买来的祭品放在了她墓碑前。
“菲姨，我来看你了，二十多年了，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
戴晨跪在戴菲的墓碑前，他低着头无声哭泣，泪水滴在了大理石上，溅起少许灰尘。
温菲语站在他身后，墓碑上戴菲的样子依旧年轻，她微笑着看着前方，仿佛前方再也没有背叛与伤害。
“我回来的太晚了，菲姨。”
戴晨自责的将脸埋在手心里，整个人都缩在一起，跪在戴菲墓前。
温菲语看着他，很久之后才发现，戴晨留着的长发和戴菲一样，他耳朵上那一对耳坠竟然也和墓碑上戴菲的相同。
太多的相似都在告诉温菲语，这并不正常，她看着跪在戴菲墓碑前的戴晨，心中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你，知道那天晚上刘英凤想要去*温斯良对吗。”
她声音很平淡，语气也是肯定的语气，戴晨的身体僵硬了一瞬，没有回答温菲语。
温菲语叹了口气，她看向墓碑上那个笑容明艳美丽的女人。
“你爱上了我母亲，所以你给了刘英凤和自己一个机会。”
戴晨依旧没有回答她，但温菲语已经不需要回答了，她知道，她猜对了。
戴晨最后因为愧疚和爱，将自己活成了戴菲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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