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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阵儿，史楚生终于站起身，拿着烟向茶桌走了过来。
“东来！来抽支烟...”
史楚生还未坐下就递了一支烟给李东来，然后坐下后继续说。
“好久不见了，你也挺忙的是吧，你也不说来看看我，我这办公室，都已经差不多搬了一年多了，你一次也没来过。”
史楚生靠着墙边的主椅上坐了下来，一只脚站在上面，侧着身的手臂撑着木椅扶手。
叼着烟，点着了火。
李东来见状，也是放下了手机。
强掩住内心得尴尬，笑着说：
“哎哟，是你这大忙人呐，我哪忙啊，我一天闲的要死，现在就是闲的很呐，不像你呀，现在业务这么好，人也越来越多，业务越来越好了。”
史楚生面带自信地说：
“我这啊，都是小弄弄，现在也一身债，这个办公室，一年租金20多万，装修花了二三十万，我都是借的啦，知道吗？”
史楚生表现的很认真，生怕李东来不信似的，继续说道：
“都是跟人家借的，一个月光利息就要还给人家一万，每个月...”
“是吗？这么多！”
李东来不知道，现在史楚生的话是真是假，他现在真的无法辨别。
辨别不出来是真是假，只是低声的附和。
其实自己也不想去猜是真与假，不管真与假，跟自己好像关系也不大了。
现在看着他的这些大场面，即使跟自己借钱，自己也无能为力。
自己这万把块的档次已经达不到他的那种需求标准。
要说自己跟他借钱，也更不可能，自己从来没有求人的习惯，就算求也求不到他的身上。
史楚生嘴巴叼着烟，脚放了下来开始摆弄着茶具，说道：
“这个茶，哈！这是龙井！一斤1000多，我现在给你泡一壶。”
李东来看到史楚生这样娴熟的样子，好像是半个茶艺师一样。
流程上又是涮水壶、又是换水、又是烫杯子、又是用小夹子夹起小茶杯来回的分着。
李东来注意到史楚生给自己的这根烟，还是细烟，女士的。
记忆中的史楚生是不抽烟的，没想到现在抽烟的样子很像一个老烟民了。
“你这现这烟抽的还挺娴熟的嘛！我记得你之前是不怎么抽烟的。”
史楚生一边倒腾着茶杯，一边说道：
“不抽没办法呀，现在客户都抽烟，你不抽不行啊，这个你得跟他同流啊，对不对？”
他的脚又一只踩上了凳子，一只手搭在椅子扶手上继续说道。
“不然茶不喝，烟不抽，生意没法谈了，对不！”
“现在我健身卡永久的办着，天天去健身，你要跟客户有这个同流，要跟人家交流一些关于健康的东西。”
“还有！你看我这个大背头怎么样？这个头型是不是也很有气质吧？”
李东来不忍打断史楚生滔滔不绝的分享，分享着他自己独有的成功经验。
李东来上下游离了一遍史楚生的行头。
这身行头，大背头、小手表、西服格领儿、小腰带、休闲皮鞋地上一拖，很有一股绅士风格。
“是啊！史总现在走这个是高端商务风啊，不一样，就是不一样！气质就是不一样啊...现在这个bige，是吧！”
李东来话语间寒暄着，既然这么喜欢听，那就说给你听吧。
或许这也是史楚生要在自己表达的，他再也不是那个乡村男孩，穿着350块休闲装，牛仔裤，平底鞋的愤青了。
“哪有，哪有！哪有！哎呀现在就是混日子，没办法！”
史楚生把沏好的茶给李东来倒上后继续说道。
“你不得提升自己档次么，要不然客户也感觉你不专业，对吧！咱们以前那个老一套不好使了你知道吧！现在你必须得迎合新时代的潮流，一些新的东西出来，你就得包装，人和业务都一样。”
李东来默不作声喝了一口茶，并未感到有什么特殊之处，点头附和着。
确实，这个时代在进步，在改变。
李东来也深刻的人知道，自己落伍了。
史楚生说的东西，还是有几分道理的，这也是现在他如此成功的证明。
史楚生拎起茶壶，又给李东来倒满，然后又感慨道。
“你看我现在的业务布局已经不局限传统建站了，你看我搞了个无人直升机航拍，三四万买了一台给客户拍宣传片用的。”
“还有这个插画师对吧，以前的那种设计元素都淘汰了，现在叫插画师，以前那个设计图片对吧，到处找素材，还有侵权风险，现在是插画师原创，有意境，有创意，客户很喜欢。”
“还有这个短视频，我们就给客户剪辑、脚本、后期，多高端！现在建站业务都少了，必须要做这些高端定制的东西，对吧？还有直播这个路线，我也在研究呢，要不然过了这股风，就轮不到你了。”
李东来听着史楚生侃侃而谈着这些新业务。
确实，现在这个社会现状，现在互联网的趋势，短视频、直播这个方向是大方向。
还有自媒体的成熟，无疑在提醒着所有人，时代变了。
李东来也佩服史楚生能把这些风向标业务都开展了起来，也应用到了市场。
而自己还是局限于传统的业务，没有去开展新业务，也没有目标和方向去开展。
可能是自己真的已经跟社会脱节了吧，但是自己即使发现了问题所在，又能怎么办呢？
“是啊！我感觉我脱节了，你这些新业务都怎么弄的啊，可以传授传授经验啊，我这都快饿死了。”
李东来厚着脸皮，想着既然来了，也寒暄了这么久。
他也谈到这业务这块了，自己就开口探探路吧，要不怎么办，能学到一点也是有好处的。
或者他真记得自己曾经带他这么多年的情谊，此时拉自己一把，那也算破了舒木所说的话。
兴许管鲍之交真的存在呢。
史楚生突然听到李东来这么问，感觉自己有点托大了。
然后笑着说：
“哎呀！这个东西其实成本也很高啦，你看我招的摄影师、摄像师，就是操控无人机拍摄的，还有视频后期团队，新媒体编辑的这么一个团队，五个人，对吧？年薪一个人月薪5000块平均，你算算多少钱？”
史楚生浮夸的表情浮现在脸上，竖起了三根手指在面前。
“五个人30万，一年！这成本多高！真的，不好养的......”
“你这个业务...应该做不起来的，因为你现在接不到业务量，没有源头你支撑不起来的！”
“你没业务你敢组建团队吗？那个团队组建起来，不是要把你压垮的吗！”
李东来见史楚生话风逆转，分析着弊处。
仔细一想，也确实是这样子。
嗯，自己也没有这方面的业务，没有源头。
如果真的是组建团队之类的，或者是开展这块业务，自己肯定撑不起来。
可是史楚生现在做起来了啊，那他的源头是怎么解决的呢？
李东来抱有期望，因为自己曾经经常讲的话就是。
中国这么大，咱们这个市也这么大，业务是做不完的，能帮就相互帮一下。
自己希望史楚生也是这么想的，于是兴奋的问道。
“那也是！那你弄的这么好，现在那你业务是怎么接的啊，传授一下给我，我不就能搞起来了！”
史楚生瞬间拉了脸，不过也在尽量保持着风度，说道。
“你说接业务啊，这个...那也是花钱呐，投搜索引擎广告，你不也在投的嘛，就是咱们之前这个模式啊，砸钱呗！什么百度啊、360、搜狗，所有平台都得投...”
“来业务再去谈，不都这么做的，其实啊东来，关键是看谈，来一个成一个和来一个黄一个那可不一样！”
......
李东来听着自己也熟悉的套路，在史楚生嘴里说出来就是感觉在敷衍。
史楚生又把业务源头的话题转向到面谈成交率上，无非是在表达着，是自己能力上的作用。
李东来最终也是听出来了，这是史生不愿意跟自己谈细节，说一些自己是懂好像也不懂的东西。
张口就是钱开路，在不就是业务能力。
说一些虚的东西，不跟你谈细节的问题。
这态度已经很明显了，他并没有想把自己的成功模式告知自己。
再细追问吗？
好像是自己有点不识趣了。
人家也不会说的，算了，何必自取其辱呢？
现在的史楚生已经把自己成他的竞争对手了。
同行是冤家，这个道理自知还是懂的。
李东来此刻彻底理解了舒木的心情。
确实，史楚生并没有把大家当朋友，只是跳板而已。
没有利用价值过后，只不过是一顿饭的关系而已。
如果他真把所有的细节都跟自己讲了，那就不是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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