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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襄阳呆了几天，石崇就和绿珠从汉江出发，准备返回洛阳。
上船的路上，石崇有一搭没一搭地跟绿珠聊着。
“绿珠，前几天我们一起见的楚王，你还记得吗？你觉得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绿珠嘟着小嘴，俏皮地看着天空，努力回忆着楚王的样貌。
“大人，绿珠觉得楚王样貌很有威严，应该是个能成事的人。但是太过于暴躁，应该会得罪很多人吧！”
“聪明！”
石崇竟然对这个丫头有点刮目相看了，这就是女人的第六感么？
要知道，历史上楚王司马玮就是一个先成事、后败事的家伙。
正要一顿夸赞，江边突然来了几辆车马，为首的，就是楚王长史公孙弘。
公孙弘下马行礼，说道：“石大人，我奉大王之命，特来求大人一件事。”
石崇一脸地不解，堂堂楚王能求他干什么呢？
而且这个公孙弘说话的表情没有半点谦逊，哪里像是求人的样子，分明是狗仗人势。
石崇心中满是不屑，“楚王求我什么事？”
公孙弘看了眼一旁的绿珠，云淡风轻道：“我家大王看中了绿珠姑娘，恳请石大人成人之美！”
“什么！”石崇怒喝一声。
石崇马上紧紧搂住绿珠，如同在宣示主权一般。
“楚王若是缺美人，我回洛阳后，必定搜罗一批佳人送到襄阳；楚王若是缺珍奇宝藏，我石崇也能奉送一二。”
“唯独我的绿珠，绝对不给！”
公孙弘显然没有想到石崇会这么强硬，不解地问：“石大人，只是一个丫鬟，您又何苦吝啬呢？”
石崇顿时变了脸色，怒斥道：“丫鬟？她马上就是我的夫人！我的老婆！如果有人要抢你的老婆，你给吗？”
公孙弘的脸青一阵白一阵，他是楚王府上的红人，平时谁敢跟他这么说话？
“石大人！难道你要为一个女人得罪楚王不成？”
石崇不仅不生气，反而笑了。
“你小子敢威胁我？你要是把你的老婆给我，我就考虑一下！”
公孙弘显然没想到会这么说，整张脸都绿了。
“要是石大人不舍得的话，那我们就只好亲自拿人了！”
公孙弘这句话是对着身后的卫兵说的，这就等于是对石崇宣战了。
卫兵们拿着兵刃上前，绿珠看见那些长戈上晃动的白光，万分惊恐。
她把目光投向石崇，石崇则是云淡风轻，温柔抚着她的头发。
“丫头，不怕。”
随即，石崇大手一挥，身后的船中呼啦窜出十几个手持尖刃的壮汉。
石崇远道而来，不可能没有准备。
双方针尖对麦芒，互不相让。
公孙弘眼光闪烁，目露难色，这一丝微妙的表情被石崇捕捉到了。
这小子毕竟是个纯粹的文官，平时作威作福，真到这种剑拔弩张的时候，还是先怂了。
“石大人，我家大王当您是贵宾，何必要这样呢？”
石崇冷冷笑道：“我千里迢迢从洛阳赶来，将重要的朝廷大事告诉了楚王，楚王就是这么对我的吗？”
“要是真拿我当贵宾，还会抢我的老婆吗？楚王难道不知道朋友妻不可欺的道理吗？”
一番话义正词严，公孙弘也被怼得哑口无言。
“这……”
石崇看得出，这句话一说，对方那群士兵已经是面面相觑了。
看来，魅力值高了就是不一样，说几句话就可以让对方动摇。
公孙弘和卫兵们还在发愣，石崇却已经搂着绿珠，大摇大摆走上了船。
而绿珠呢，则是全程红着脸，她既不敢看石崇，也不敢看其他人。
她的心中如同小鹿在乱撞！
石郎刚才在说什么？
我是……他的老婆？他的夫人？
一张娇小可爱的脸又红又烫，石崇无意中一摸才发现。
石崇故意一甩手，夸张喊道：“呦！怎么这么烫？丫头你发烧了？”
谁都听得出来这是拿自己开玩笑呢，绿珠更是羞得低下头，从牙缝里挤出了两个字。
“讨厌……”
虽然声音细若蚊蝇，但石崇还是听见了。
这还是绿珠头一次对自己撒娇呢，这丫头，已经变得越发开朗了。
石崇忽然又扳起了一张脸，问道：“绿珠，你说谁讨厌？”
绿珠以为石崇生气，急忙跪下，“绿珠放肆了，求大人责罚绿珠！”
说话间，泪珠如串，绿珠又哭了。
毕竟自己只是一个身份卑微的奴婢，哪里来的胆子这样说大人呢！
丫头这一哭，又让石崇一阵心疼，连忙把她扶了起来。
明明知道她胆子小，为什么还是喜欢吓她呢？
心里责怪了自己，石崇又搂着绿珠的肩膀安慰：“好绿珠，你没有错，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吓你！”
安慰了半晌，绿珠这才转悲为喜。
“大人，我想……问你……”
“绿珠，不用支支吾吾的，你想问什么？
绿珠抬头偷瞄了一眼石崇的眼睛，赶紧就低下头。
“大人刚才在岸边说，我是……我是大人的……老……”
石崇恍然大悟，脱口道：“老婆？”
绿珠更加娇羞，“嗯……”
石崇正色道：“你问我刚才在岸边说的话是不是真的？我告诉你绿珠，我刚才绝无戏言，我在心里把你当老婆，也迟早要给你一个名分！”
“只是在这多事之秋，我身居朝堂之上，有诸多变故，不想连累你，等以后安定下来之后，我一定明媒正娶，立你为正妻！”
石崇心眼多，晋朝是门阀贵族当权，婚姻讲究门当户对。
如果他现在要娶绿珠，那将会遇到无限大的阻力。
但无论如何，绿珠在一旁已经是泪如雨下。
“绿珠何德何能？能让大人如此青睐！绿珠一定致死追随大人！”
丫头这一番真情流露，石崇也颇为感动。
鬼使神差的，石崇掏出一块随身携带的宝玉，然后走到了船舷，眺望着汉江。
“我石崇对汉江之神起誓，他日必娶绿珠为妻！”
说完，他将这玉石猛地向前一扔，完成了对神发誓的仪式。
这话是真是假，绿珠不敢奢求，但是此刻她仰望着石崇的脸，心中只觉得此生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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