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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政变三部曲,历史上屡见不鲜。
废太子司马?,毕竟也是读过不少诗书的人,他从被废掉的那一刻起,就知道这一天迟早会到来。
二月,赵王司马伦最后一次以臣子的名义,觐见了贾南风。
“皇后,这几日宫中不太平啊!”
贾南风惊讶地问:“太子已经被我囚禁到了许昌,又怎么了?”
赵王道:“我已经收到了很多消息,宫中有太子的党羽准备造反,要废掉皇后,然后迎回太子。”
贾南风站起身来,“这些人阴魂不散,到底要怎样才肯罢休!本宫要把他们一个个都抓起来,全部杀掉!”
赵王无奈道:“这其中干系众多,如果要把他们全抓起来,恐怕会直接逼反这些人,到时候骑虎难下就不好了。”
“那该怎么办?难道就在这里等死?”贾南风已经开始烦躁了。
她杀杨骏,杀汝南王,杀楚王,为的就是掌握这帝国的大权,为的就是将所有人见她在脚下。
万万没想到现在竟然陷入如此困境,她恨不得是个男人,也能带兵称王称霸,也能当皇帝!
赵王看了一眼贾南风,慢慢悠悠地张开嘴。
“为今之计,只能杀掉废太子了。这些人造反,并不是真的忠于太子,只不过是拿太子当理由和借口罢了。”
贾南风点点头,她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
但太子和其他大臣不一样,其他大臣杀了也就杀了,竟没有那么大影响。
而太子,是未来的皇帝,要是杀了他,可能会招惹来更多的变故和事端。
但现在的情况,贾南风似乎别无选择,太子是先帝选的,虽然顽劣,但却也是众望所归。
这种有人望的太子,就算是被废掉了,被赶走了,也都会有人支持。
只有太子死了,才能断绝这帮人的希望!
杀了司马?,再立一个年纪小的为太子,哪怕是司马衷死了,往后的大权,也还是在自己手中!
想到这里,贾南风不再犹豫,她看着赵王重重点了点头。
“就这么做!”
赵王行礼一躬到地,嘴角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皇后圣明!”
三月到了,洛阳不那么冷了,虽然还没有百花盛开,但至少已经有了一缕薄薄的春风拂过。
但许昌可就不一样了,这座城市在洛阳的北方,依旧没有春天走来的迹象。
废太子司马?,不想死,他不想成为政变的失败者,更不想糊里糊涂地死掉。
曾经,他的姑奶奶杨太后被贾南风关进了金墉城,最后竟然被活活饿死,年仅三十四岁。
司马?为了不被害死,更不被饿死,送来的食物一概不吃,他选择自己做饭。
他在院子里架起了一口锅,每日生火造饭。虽然做的饭并不好吃,也总比被害死了好。
庭院的门忽然开了,进来了一个人。司马?心里咯噔一下,放下扇火的扇子,站了起来。
“你是谁?来这里干什么?”
“在下黄门侍郎孙虑,奉陛下的诏令,来给殿下送药。”对方说。
司马?的心顿时砰砰跳了起来,他只觉得自己的双腿有些发软。
“送药?送什么药?我……我又没有病!”司马?的脚步,不自觉地往后退着。
孙虑阴着一张脸,慢慢向前走进,边走便从袖口掏出了一个小药瓶。
这药瓶是太医令程据给他的,瓶里装的是药,名为巴豆杏子丸,乃是毒药。
“殿下,你图谋造反,臣奉诏令,将此药送与你服下,只要你吃了这个药丸,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一句话说完,孙虑突然猛地向前冲去,一把就抓住了司马?的手臂。
孙虑一手紧紧箍住司马?的脖子,另一只手则拿着药丸,往他嘴里送。
司马?怎么也挣脱不开对方的手,但他紧闭嘴唇,孙虑竟然一时也没有办法。
“张嘴!张嘴!”
无论孙虑怎么怒吼,司马?也不肯张嘴,他咬紧了牙关,那颗药丸已经被孙虑捏碎了,都挤不进去。
司马?突然灵机一动,提起膝盖就向孙虑的腰间踢去。
“嗷!”随着一声凄厉地喊叫,孙虑终于张开了手,捂住了自己的裆部。
而司马?则是趁这个机会,猛地向后跑去。
“还想跑!”孙虑见司马?想跑,立马拔腿就追。
司马?一脚踢翻旁边架好的锅,里面的沸水洒落出来,溅了孙虑一身。
这些举动,只能是增加孙虑的胆量和怒气罢了。
司马?疯狂向后跑着,孙虑紧紧跟在后面,丝毫没有一刻放松。
跑了半天,司马?却发现了前方是一个死路,只有一个茅房。
孙虑步步紧逼,已经站在了司马?的身后。
司马?看了看孙虑的手,药丸早就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
“孙大人!”司马?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你饶我一命吧!是皇后在害我啊!”
看着往日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太子,现在竟然跪在自己的面前,张嘴喊着饶命,孙虑的心里涌出一种奇妙的快感。
他缓缓从身后掏出了一个早就准备好的小东西——药杵。
这柄药杵的头部是金属制成的,也是太医令程据给他的。
贾南风吩咐他,如果太子不肯吃药,那就用这柄药杵了解他。
孙虑举起药杵,对着司马?的头猛然一砸。
“嘣”的一声,没有血溅出来,更没有脑浆。
司马?的身体颓然倒地,他的眼睛还睁着,嘴里不断涌出鲜血,脸色也逐渐变成紫红。
司马?死了,一切比孙虑想象的还要简单。
整理好衣冠,孙虑将这柄药杵藏好,然后缓缓走出了庭院,慢慢带上了门。
似乎他来这里只是为了看望废太子的,每一个举动,都那么自然,那么轻松。
离开了许昌,孙虑乘坐传诏专用的马车回到了洛阳。
当他出现在贾南风的面前时,一句话都不需要说,贾南风就全部懂了。
春天来了,温暖的风中,似乎带着一丝血一般的腥气,很快就笼罩在了整个洛阳城。
太子司马?死了,贾南风笑了,赵王司马伦也笑了。
而远在荥阳的第三个人,笑得则最为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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