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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等，我再看看。”
“我说，你不会是没钱吧？喏，你看看门外，看你这身形都禁不住我们守卫一拳的！”
那男子并未看向门外，只是面不改色地笑了笑。
余一一找到子虚，便撞见他被店家赶的情形。
大概真的是没钱了吧……
“掌柜的，这位先生需要什么便给他包起来，我替他出。”
子虚惊讶地看向出声的那人，就见余一站在不远处在对他笑着。
掌柜的恭敬地将两人送至店门口，捏紧了手中的银票，满心欢喜地目送着二人离开。
“小余怎知为师在此？”
余一接着上了马车，边回道：“因为我遇见师兄了。”
子虚将怀里的药材按照一定的顺序，在小木桌一一整理着，闻言，他抬眼问道：“那臭小子没给我惹出什么事儿吧？”
余一犹豫了会儿，不确定道：“可能差点就惹了，不过好在现在没有，就是不知道之后会不会了。”
子虚被余一这话给绕晕了，但唯一能确定，这臭小子绝对是又给他惹祸了。
“小余今日来找我，是因为遇到事儿了吧？”
余一点点头，继而望着他问道：“师父可知道栗妃娘娘？”
子虚像是没想到余一会问起栗妃，愣了半晌，后似在回忆着与她说道：“岂止是认识啊，小余可知你们还有一位师叔？”
余一摇着头，“那师叔还在吗？”
“他与我早在十八年前就断了联系，不过以他的身手，应该活得好好的。”
他随即又道：“栗妃，名叫崔玉，是你师叔的女儿，也是我的师侄女。”
崔玉……
若真是那个崔玉，那还真是可惜了。
“小余你问这个做什么？”
余一思忖着，后抬头道：“师父，明日可能得请您去一趟皇宫里。圣上患病，太医院都束手无策，而栗妃与此事，有着莫大的联系，所以我才想问问师父知道不。”
“是他们让你来寻我的？”
余一点头应了声“是”，随即子虚就陷入了沉默。
她见此心下了然，看样子因为这栗妃一事，若想让她师父进宫还有些棘手啊……
不过，没想到子虚也只想了一会儿，下一刻刚皱着的眉头就消失了，倒是让余一惊讶。
“那小余可知他病得如何了？”
看着子虚一脸“我是大夫”的“望闻问切”，她有些头疼。
一来，她关于药理一问三不知；二来，她那日连景帝的面都没见着，更别说“他如何了”。
所以综上，她就不可能知道，不过病因她还是知道的。
因为昨日进宫的时候，余一又十分无奈地听了些墙角。
“师父也知道，我药理一窍不通，但圣上确实病得不轻。”
“听宫里人说，圣上是被栗妃身前身边的大宫女所吓倒，之后便一病不起了足足三日。”
“所以我猜测，圣上昏迷不醒这事儿和栗妃娘娘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子虚反复顺着手中的药材须，又问她道：“他的生命迹象是否在减弱？”
余一听后，想到了皇后管他要的续命丹，后回着：“确是如此，师父可是看出什么了？”
他摇着头叹息，“若是我没猜错，他是吃了幻阴丹。此丹会让人产生一种让人甘愿沦陷的幻觉，五日之后便会安详地死去。”
余一眨了眨眼，望着子虚问道：“莫非这丹是师父所制？”
真不愧是师徒二人，净整些光怪陆离的毒品……
“这丹是为师年轻时所制，从未用过，全都被你师叔给抢了去。”
所以，她这所谓的师叔将这丹给了崔玉，而崔玉又给了身边的大宫女，但这宫女为何在十八年后才用了这丹？
思来想去，余一心中有了一个怀疑。
她知道当年的栗妃究竟是有多得宠，后宫佳丽三千，景帝却只取这一瓢饮。按理说，景帝断不会立栗妃之子为储君，但偏偏事实还真是。
爱你却亲手送你下地狱，不得不承认，这爱得可真是不可谓不“深沉”……
余一放低音量，眯着眼怀疑道：“师父，您说这栗妃，是真的不在了么？既然圣上如此宠爱她，您说会不会……”
会不会崔玉并没有死。
子虚拍了拍余一的脑袋，不以为然地笑了笑，否定她道：“不会的，我和你师叔当年可是亲手接回了栗妃的遗体，你师叔莫非会认错自己养了那么多年的女儿？”
的确，这可能性微乎其微，但那名大宫女的所作所为还是让她耿耿于怀。
……
******
翌日。
余一和神医子虚如约进宫，来到承乾殿替景帝医治。
景帝既痊愈，子虚也收罗够了所需，与余一道别后就带着程以肆离开上京，回了乌有山。
而余一则从宫里领了一大堆赏赐回了侯府，似曾相识的结果。
……
余欢自那日之后，似乎真的看开了不少，常往余一的小苑送点心，她知余一喜静，便不会常去，通常只是让下人代送。
此事后，余一着实清净了不少，不过为了杜绝此种情况，她还是决定去庙里拜拜佛，烧烧高香。
嗯，顺便远离上京城这个是非之地……
******
京外，大昭寺。
“世子！您慢点，等等属下，这山路崎岖难走，还不时有东西扎人。”
余小武边嫌弃地拂开身上的东西，边抱怨着。
真不知道世子为什么放着大路不走，偏偏要来走这磨人的小路……
余一轻松自如地往前，闻言稍微放低了些速度，道：“那可不是什么扎人的东西，那草名为‘鬼见愁’，是山中十分常见的植物。”
“这草在城中可金贵得很。”
余小武眼睛亮了，“这便是世子选择这条路的原因吗？”
若是他能摘一大把，再带回上京城，岂不是能大赚！
余一注意到他眼神中的渴望，无语道：“莫非是武安侯府克扣了你的月钱不成？我平日里赏你的不够挥霍？”
余小武瞬间神采奕奕，笑眯眯道：“钱财不嫌多嘛！”
“那你可得失望了，我只是想快些到罢了，与这草无关。”
余小武听后，方才燃气的斗志瞬间熄灭了，仿佛到手的财富飞走了，气馁地默默跟上。
大昭寺中。
“这位小师傅，请问寺中的供奉殿在何处？我想去拜拜，顺便捐些香油钱。”
小和尚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余一一眼，道：“供奉殿就从这直走，施主往人多的地方走便是了。”
“多谢！”
……
余小武有些惊讶地道：“世子，你不会是真想去听那无聊的佛经吧？”
毕竟他家世子平时都是宁愿躺着，不愿站着；宁愿放空，不愿思考，又怎么会愿意跪着……
余一给了他个眼神，“怎么，不行吗？”
“世子乐意就好，乐意就好。”
他们刚踏进殿内，烟雾丝丝缭绕至眼前，逐渐消失，又不停地弥漫，如此消散又浓郁，即使殿内来此烧香拜佛的人不少，也衬得殿内寂静了不少。
“施主，似有似无，若暗若明，你的万般执着都踏在虚空之上，万般皆空，终会坠落。”
“得失荣辱如梦幻，一朝黄粱梦醒，风流云散，一别如雨。”
“施主，散落的，终将遗失。”
似乎是寺中的师父在解签，只是不知这一句一句的，敲打在求签之人的心中，究竟是何滋味。
余一对解签不感兴趣，她只想拜佛。
见蒲团的位置空了出来，余一信步上前迅速坐下。
坐下的那一瞬，她眸中闪过讶色，情不自禁伸手捏了捏身下的蒲团，真软乎，关键经得住躺，还不塌。
一旁的余小武看在眼里，他试探性地小声问道：“世子，您不会……是又想要人大昭寺的蒲团吧？”
余一莞尔，“甚得我心。”
余小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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