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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少夫人。”阿文阿武答应一声就下去准备了。
百里楠望着太阳从西边的地平线落下去,心里又不住地祈祷“西门杼,你可千万要活着,老娘还没跟你算账呢。”
第二天,老天爷还算赏脸,太阳从厚重地云层里微微晃了晃脑袋,没有风,这样进沙漠多少好一些,阿文买到了一头老骆驼,百里楠很是满意,这说明他认识路。
他们将水袋挂在骆驼身上,百里楠特意改装了衣衫,她将衣衫剪短,腰间用一根带子绑紧,腿上穿一件紧身的裤子,裤脚也用绳子绑了起来,脚上蹬着一双平底的军用靴子。
阿文阿武看她穿这个样子,都愣住了。
“你们也得像我这样穿,要不然进沙漠很危险的。”她说着,就过来,要剪阿文的衣衫。
阿文吓得连连后退,这个少夫人,也太不拘小节了。这要让少爷知道,他不死定了?“我自己来。”
“我也自己来。”阿武赶紧说。
衣衫倒是短了,只是裤脚那绳子,他们怎么也弄不好。百里楠眼看太阳升起来了,心下着急“别动,晚了你们少爷找不回来,我们怎么跟家里交代?”
她蹲下身子,利索地给他们绑好了绳子。
“多谢少夫人。”
“行了,别动不动跪,我不喜欢这个,以后,不许跪。”百里楠警告道“赶紧走吧!”
三个人一头骆驼,走进了茫茫的沙漠。
初冬的雪,被太阳一照,全没了。
百里楠戴上了自己手工制作的遮阳帽,天气热得厉害,带的水也不多了,还是没有看到一个人。
太阳开始往西边移动,她心想再看不到人,就要准备扎帐篷了。毕竟,夜晚的沙漠,不适合寻人。
就在这时,忽而传来一阵阵笛音,笛声悲怆低沉。
“在那边,快!”百里楠话音未落,阿文阿武已经冲了过去。
翻过三座沙丘,终于在一个低洼地,看到了数十个衣衫褴露的兵士。他们蜷缩在一起,低声悲鸣。
“少爷,少爷。”阿文大叫。
一个男子从人群里抬起头,看着阿文,正是西门杼。
百里楠长嘘了一口气,觉得眼前雾气腾腾。
西门杼并没有看到她,阿文阿武站在他面前,他哑着嗓子问“你们俩怎么找到这里的?”
“是少夫人,少夫人带我们来的。”阿文阿武闪在一旁,西门杼看到了百里楠。
只见她满脸灰尘,嘴唇干裂,有血迹渗出,眼中含着泪,就那样看着他,没有开口。
百里楠也看见了西门杼,他黑了,更瘦了,衣衫破了,脸上带着伤,只有那双眼睛,还是那么勾人,他也没有开口。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也不知过了多久,百里楠终于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开口道“阿文,给他们喝水,一次少喝点,多喝几次。阿武,把我们准备的衣物拿起他们。今晚我们扎营,明日再走。”说完转身,寻了一块平坦之地,开始扎帐篷。
“少爷,少爷,别看了。”阿文笑着,把水跟衣物递给他。
西门杼接过来,百里楠的身影在眼前晃来晃去,感觉在做梦一样,无数次在梦中,他都看到过这个身影。
兵士们欢呼着,高兴地抱在了一起。
夜已经很深了,西门杼还站在帐篷外面,怔怔地望着。
百里楠掀开了帐篷“怎么?等我请你啊?”西门杼梦游般地钻进了帐篷,外面先是一阵吸气声,接着是一阵阵哄笑声。
要不是帐篷带少了,百里楠真不愿意跟他共处一帐篷。
西门杼不说话,躺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她。
“闭上眼睛,赶紧睡,你不累吗?”她把毯子拉起来,给西门杼盖好。
西门杼果然很听话地闭上了眼睛,空旷的沙漠里,百里楠在哼一首曲子,声音婉转悠扬,兵士们也放心的闭上了眼睛,进入了香甜的梦乡。
终于,没有了战争,没有了哀嚎声。
终于,可以回家了。
一行十多个人,在沙漠里又走了十多天,才找到出路,远远地看到有炊烟升起,百里楠才松了一口气。
她做到了,终于可以带西门杼回家了。
兵士们个个疲惫不堪,但个个又精神抖擞。
西门杼也没想到,还能活着走出这片沙漠。
“阿文阿武,你们保护好少爷,我先去城内打探情况。”百里楠喝了一口水,站起身来说道。
“夫人,马上要入城了,没有危险了。还是我们哥俩先回家给老爷报喜。”
“不妥,我们这一路走来,都不曾看见安郡王的大军。若是他们没回来,我们先回去了,岂不是授人以柄?”百里楠思忖着“这样,我先进城,我是个女子,略懂易容之术,估计没人认出来。你们在城外等我信号,以烟火为号。‘
阿文阿武听她这样说,都没了注意,那些兵士们也面面相觑,只有西门杼说了句“娘子,小心。”
百里楠点点头,一纵身,便消失了踪迹。
城内一片锣鼓喧天,她稍微一打听,就知道安郡王已经与三天前返回了大宁,今日,真是陛下宴请官员的日子。
百里楠不敢耽误,飞身跃起,在一座高楼上,将怀里的信号弹扔了出去,烟花璀璨,在天空中划了一道美丽的弧线。
西门杼一声令下“兄弟们,入城。”
百里楠站在高处,总算松了最后一口气,一个跳跃,回了西门府。
西门百里入宫了,只有西门夫人倚门站着,百里楠落下来,她没有认出来,只愣愣地看着她。
“娘,是我。”她说。
西门夫人先是喜悦,又见她独身一人,不禁又悲伤心头。
“娘,放心吧,小杼没事,他这会估计入宫了。我先回家跟您说一声,怕您担心。”
“真的?”西门夫人半信半疑,这时,就有人来报,说看见少爷和十几个兵士一起入宫了,完好无损。
西门夫人这才破涕为笑“小楠,这趟真是辛苦你了,快洗漱洗漱,吃饭。”
“我没事,您进去坐下等。”百里楠笑着说,小松花已经冲了出来“小姐,你终于回来了。”
“别哭,我这不回来了,你家姑爷也回来了。”百里楠说道,又给西门夫人行了一礼“娘,我回屋换身衣服。”
“快去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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