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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楠一怔：看眼前男子这一身打扮，怎么跟自己在上林苑追寻的那个黑衣人这么相像？
“少夫人请。“黑衣男子跪在地上，将锦盒高举在百里楠面前。
西门杼伸手接过去，说道：”多谢公主。“
“将军客气了，难道不让少夫人打开瞧瞧？”明月身子微微前倾。
西门杼看了百里楠一眼。
“打开吧！”百里楠笑，心想：我看你能耍出什么花样来？
西门杼打开锦盒的盖子，里面是一个小布包，小布包上绣着一个黑色的图腾，再无其他。
“娘子，还要开吗？”西门杼问。
百里楠点点头。
西门杼将锦盒放在桌子上，解开了小布包的绳子，从里面拿出来厚厚一摞宣纸，摊开宣纸，上面全是一个女子的画像，有欢喜的，有忧愁的，有抬头望着天空发呆的，有低头看着海棠花浅笑的，还有四脚朝天熟睡的。
西门杼微怔，立刻遮掩上了画卷，看向明月时，眼里已经一片冰凉：“公主，这是何意？”
百里楠没瞧见，看见西门杼变了脸色，凑过来问：“夫君，怎么了？我看看都是什么？”
“娘子，别动。”可惜已经晚了，百里楠打开了画卷，看到了最上面那张;四脚朝天仰面熟睡的画像，画中的女子，瞧着怎么那么像自己。
“夫君，这是......？”百里楠指着画像问，因为当年在西域时她做了易容，画像中的女子断不会是自己，只是为何竟跟自己如此相像？
西门杼哪里顾得上理她，立马一把夺过所有的画像，紧紧攥在手中，厉声道：“明月，你到底要干什么？”
“大将军，可瞧仔细了，你认得画像上的女子吗？“明月问道。
西门杼低头不语，虽然他知道此女子不是百里楠，可他什么也不能说。
“看来将军是认得，不知少夫人有何话可说？”明月气焰嚣张。
不等百里楠发作，西门杼厉声道：“公主，这些画像是你找人画的？”
明月冷笑一声：“将军，你瞧仔细了，那宣纸都已泛黄，想来画成早有一段时日了，怎么可能是我？”她说着，站起身来：”何况，瞧画中的景致也不像在我大宁境内，这画像到底是何人所画？将军难道不该问自己的夫人吗？“
刚才百里楠打开画卷时，众人瞧得分明：画像上的女子就是百里楠。
现在又听明月公主如此说，就觉得今晚又能吃一个大瓜了，便伸长了脖子等着。
“明月，住口。”宁北辰喝道。
“陛下，您难道心中没有疑虑？”明月反问道：“百里楠一个深闺夫人，怎么会出现在西域王城......”
“明月，你......”
“陛下，若是没有十足的证据，明月怎敢随意诋毁一品夫人？”明月跪在宁北辰脚下，泣声道：“明月父王在西域一战中，马革裹尸，大宁能有今日繁华安定，实属不易。明月只是不想让奸人钻了空子，混入我大宁，妄想祸害百姓。”
好大的一顶帽子。
果然，那些原本还想着巴结大将军，准备给他夫人说情的官员，立马识相地闭上了嘴。
西门杼瞪着明月，脸色铁青。
明月看也没看他一眼，径直走到百里楠跟前：“少夫人，你可曾去过西域王城？”
百里楠不语，她该说什么，说没去过那是撒谎，说去过也是被逼无奈。
当年她去西域这件事情，朝中之人知之甚少。
当初不能说，现在更不能说。
可眼下的情形，又不能失了气势：“公主欲加之罪，我无话可说。”
“本公主一心为了大宁，绝无私心。”
百里楠暗骂：靠，谁信？你自己信吗？
“既然公主有所怀疑，就该拿出证据来，单凭几张不知何处寻来的旧画就想定将军夫人的罪，是不是有些异想天开？”百里楠也沉下脸，语气很不好。
明月仿佛就等她这句话似的，抚掌大笑：“好，本公主叫你看看，究竟是谁异想天开？”
“明月，下去，别闹了。”宁北辰生气了。
百里楠跪在地上：“陛下，何必动气？既然公主信誓旦旦地说有证据，就请她拿出来。正好各位大人们都在，也好给我做个见证，证明我的清白。”
宁北辰握紧了拳头，过了许久，才说：“好吧，你起来。”
百里楠站起身来，重新坐回自己的位子。
她之所以敢如此笃定，就是坚信明月没有任何证据。一来是当初她入白霞宫，易容了，没人见过她这张脸，除了西域王巴布图，可巴布图死了，她亲眼所见；二来，西域一战中，王城里的人尽数被屠，就算这些画像是从那里流出来的，就算画上的女子跟自己十分相像，死无对证的事情，明月能拿她怎么着？
西门杼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千算万算，算漏了这一步。
“夫君，坐下吧，别动气，没事。“百里楠伸手拽他的袖子，西门杼慢慢地坐下，说了一句：”对不起。“
“都过去了，我早就放下了，你也放下吧。”百里楠拍了拍西门杼的手，轻声道。
她现在只想珍惜眼前人。
西门杼握紧了她的手，心里乱作一团。
“陛下，既然少夫人都说话了，我是不是可以请证人上来了？”明月还跪在地上。
“你起来说话吧！”宁北辰缓缓道。
该来的总会来的，躲是躲不过去了。
明月站起身来，捶了捶发麻的双腿，目不斜视地从西门杼身边走过，缓缓地踏上了一阶又一阶得台阶，回到自己的位子上重新坐好。
四周死一样寂静，明月摸着袖子里的玉如意，缓缓开口：“寒夜，把人带上来。”
“遵命！”叫寒夜的黑衣人答应一声，低着头，小跑着下去了。
百里楠坐直了身子，看向明月，脸上带着不以为然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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