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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份是明月公主的,直言自己鲁莽,不该情急之下泄露当年的机密,现在已是悔之晚矣。但念百里楠于大宁也算有功,她作为一国公主,岂可因私废公?愿意与百里楠化干戈为玉帛,前尘往事,一笔勾销,永不再提。
另一份是西门杼的请旨成亲的折子,上书:“属下真心求娶明月公主,望陛下恩准。”
宁北辰大吃一惊,一大早就宣了和亲王和西门杼进宫。
和亲王早早地就到了,可西门杼一直拖到正午才到。
他一见宁北辰,俯身就拜:“陛下见谅,属下这两日忙着准备成亲的事宜,来得迟了些......”
“小杼,你真要娶明月?”和亲王瞪大了眼睛,刚才看见那道折子,他还将信将疑,眼下,似乎是信了。
西门杼点头。
“你先起来,坐下说。”宁北辰说道。
西门杼站起身来,他穿着的还是除夕那晚的白色衣袍,脸色苍白,眼窝深陷,一副萎靡不振地样子。
“小杼,你怎么这么糊涂?陛下将少夫人关入大牢,不过是缓兵之计,不会真让她偿命。你何必如此为难自己?”和亲王说道。
西门杼看着他们俩,开口道:“陛下,属下有罪。”
宁北辰讶然:“将军何出此言?”
“西域王巴布图尚在人世......”
“什么?”和亲王大惊。
宁北辰也从龙椅上站起身来:“你再说一遍?”
“巴布图还活着。”西门杼又重复了一遍。
“在何处?”
“乡下别院。”
“西门杼你好大的胆子,你想造反吗?”宁北辰呵斥道。
“陛下,属下一片忠心,怎会做大逆不道的事情?只是先太后生前有言向托,说若是有一日,你们两兄弟失和,不论谁是谁非,叫我务必救他一命。属下答应了娘娘,怎敢反悔?没有告知陛下,属下有罪,但救巴布图,属下不后悔......”西门杼跪在地上说道。
“你.....好.....和亲王,这件事情你知道吗?”宁北辰问。
和亲王摇头:“这件事情,臣弟还真不知道。”
宁北辰重重地坐回龙椅上,半晌,才问道:“母后还说了什么?”
“娘娘说: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宁北辰低头不语,和亲王若有所思。
桌子上的漏斗急速地流着细沙子,宁北辰嘘出一口气:“他怎么样?”
“武功全无,什么都不记得了。”
“和亲王,冷冰冰的伤怎么样了?”宁北辰问。
“都是些皮外伤,好的差不多了。”
“好,过两日,你悄悄将他送去将军的乡下别院,让他继续伺候他的主子吧。”
“遵旨,多谢皇兄。”和亲王竟然跪下了。
“原来,这也是他的心结。”宁北辰想着,又对西门杼说:“你起来吧!朕不怪你。”
西门杼站起来。
“坐吧,还有什么事情?一起说来听听?”宁北辰道。
“明月似乎察觉了我的身份,恐怕......”西门杼欲言又止。
“怎么可能?她一个深闺女子?”和亲王也吃了一惊。
“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朕听清风说,明月在府中豢养了很多死士,寒夜就是他们的首领......”宁北辰低头沉吟道。
“这.....明月怎么跟安郡王如出一辙?”和亲王拍了一下椅子的扶手,气愤地说。
“有其父必有其女,这也不奇怪。”宁北辰抬头看着西门杼:“只是你娶了她,岂不是引狼入室?”
“这件事情,总需要有人出面解决。以属下看来,霍许不能再用了......”西门杼说。
“他本来就是安郡王举荐的,眼下安郡王已死,他只听明月一人的命令。皇兄,你看?”和亲王道。
“无妨,当初安郡王明里助朕,却暗中挑拨大宁与西域的关系,才有了当年那场恶战,朕有责任。眼下百姓丰衣足食,朕也不想再生灵涂炭。所以,明月的小心思,我会敲打她。她若是阳奉阴违,非要走她爹的旧路,那朕也只能舍弃兄妹情分......”宁北辰手敲着面前的桌子,沉声道。
“好,皇兄,我们跟你一起,为了大宁的百姓......”和亲王站起身来。
西门杼也站起身来,笑盈盈地看着宁北辰。
这一刹那,三个少年相视而笑,仿佛找到了过去的自己。
稍顷,宁北辰才道:“只是小杼,要委屈你了!”
西门杼摇摇头:“没事,只是我娘子她.....她这两日可好?”
宁北辰一听这个,就笑了:“她呀,好得很,听清风说,她每日里唯一的正经事就是把剑,一会儿自己拔,拔不出来就喊清风拔,乐此不疲。”
“小杼,你也真是的,干吗如此戏弄她?”和亲王不解。
“我怕她...她像三年前一样...若是如此,以我现在的功力,根本救不了她......”西门杼低声说。
谁也不说话了,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
最后还是宁北辰开口道:“小杼,别担心,她不会自杀的,现如今,她恨死你了,这恨能让她好好活着......”
“她好好活着就行。”西门杼长叹了一口气:“陛下,属下的婚事?”
“唉,是朕对不住你,只是你娶了明月,就真的永远失去百里楠了,你不后悔?”宁北辰问。
“只要她好好活着,爱也好,恨也罢,都随她吧!终究是我对不住她......”西门杼说。
“要不,让她回去吧......”和亲王提议。
宁北辰摇了摇头:“现在还不是时候,智能大师云游去了,金牌又不中用了,她暂时回不去了......”
“再过三年,我的功力就能恢复了,三年很快就过去了......”西门杼喃喃自语道。
“小杼,你......你不会是舍不得了吧?”和亲王围着他看了半天:“不应该啊,你只是一缕剑魂......”很快他就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对不住,小杼,我不是那个意思。”
“无妨,你说得对,我就是一缕剑魂,可我真不舍得让她走了......”
“可她,终究不属于这里......”
”我知道了。“西门杼低低地说道。
“好了,回家好好休息吧,瞧你眼圈黑的,她没事,我派了人保护她。”宁北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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