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椒房殿的小文子去了永和殿,但并未请来陛下。
他踌躇着:晨起被永安王妃这么一闹,娘娘早就心里不悦了,现在如果自己再说了实话,娘娘会不会迁怒自己?......可要是不说,这后宫到处都是娘娘的眼睛,迟早会知道的,还不如照实了说,省得日后麻烦......拿定主意后,他便弓着身子,脸上挂着笑进了内殿。
皇后正坐在桌前等着,她穿一身月白色的素装,一只手轻轻抚摸着自己尚未隆起的肚子。看见小文子进来,不由地一喜,眼睛往后看了半天,什么也没有看到,才收回目光,看着小文子。
“回禀娘娘,奴才去了永和殿,陛下今日早朝散得早,奴才去迟了......”
皇后目光一凛:“陛下去了哪里?”
小文子收了笑脸,严肃地说:“听旺财说,蝶衣夫人派人请陛下前去听曲儿......”
皇后一愣,随即开口道:“幻蝶宫的那个小蹄子?”
“正是。”
皇后拿起筷子,夹了一块春卷咬了一口:“这倒是少见,那小蹄子自打进宫来便独来独往,从来不与人走动交往,陛下也从未想着去她那边,今儿这是刮什么风,她竟有兴致请陛下前去听曲儿?”
小文子道:“谁说不是呢,旺财公公刚说的时候,奴才也是娘娘这个反应,等后来奴才一打听,才知道,这个蝶衣夫人......不,这个小蹄子啊,一个月前在后花园还特意等过陛下呢......”
皇后眉头一挑:“具体什么时候?怎么没听你说过......”
\"这小蹄子也是个会看时机的,就是在娘娘有喜的那晚,奴才们都光为娘娘您高兴了,没想到她会有这样的心思,听旺财的意思,那晚这小蹄子在后花园弹了一曲《凤求凰》,就这么的引起了陛下的注意......陛下看她穿着单薄,还送了自己的披风给她......”
皇后冷笑道:“看来是本宫的疏忽,本宫这些年都提防早些年入宫的夫人们,倒是忽略了她这个新人......对了,这白蝶衣,是不是就是南疆送来和亲的那位?”
“娘娘当真是好记性,就是她。”
皇后冷哼着:“这就对了,最近总听陛下念叨,说南疆那边闹得厉害,最后怕是免不了还得兵戈相见,这小蹄子早不争宠晚不争宠,偏偏这个时候,半夜三更的在后花园等陛下,只怕也是怕最后南疆兵败,祸及自身吧?......”
小文子谄笑道:“听娘娘这么一说,奴才总算明白了......只是幻蝶宫那边,要不要......”
皇后一摆手:“暂时不用,如今本宫有了身孕确有诸多不便,这后宫的夫人们啊,怕是人人都有她这样的心思,只是还惧着本宫......眼下本宫无暇顾及,他们自然会有恃无恐,但是这人啊,从前因着种种缘由一直不得,如今若是得了,便会生出贪心来,既然是不希望别人与自己所得的一模一样,那么便只能争风吃醋......这女人一旦有了这样的心思,还是很吓人的......既然她那么想当活靶子,本宫何不成人之美?”
小文子笑道:“娘娘英明。”
“好了,晚些时候,将本宫炖好的十全大补汤给幻蝶宫送去,陛下自然懂本宫的意思......本宫吃好了,也乏了,你扶本宫进去歇着吧......”
“遵旨......”
小文子伺候完皇后午休,立刻拎了满满一大盅十全大补汤来到幻蝶宫,正赶上宁北辰和蝶衣夫人在用午膳,他立刻照着皇后的嘱咐一字不落地将原话说了一遍,宁北辰果然很受用,叫幻蝶宫的宫女们接过了他手中的补汤,还特意叮嘱他一定要照顾好皇后......小文子谢了恩,自回椒房殿回旨不题。
单说白蝶衣,从用膳开始就一直欲言又止,宁北辰今日心情倒是很不错,可那也不是为着自己,她偷偷瞄了好几眼,终于引起了对方的注意,宁北辰慢慢地放下筷子,抬起头看着她“怎么了?”
白蝶衣俯身拜倒在地:“蝶衣有一事不明,想请陛下解惑。”
“哦,说来听听?”
“蝶衣听得宫人们传言,说是南疆那边近来闹得厉害,不知情况是否属实?”
宁北辰扶起白蝶衣:“蝶衣夫人起来说话吧,地上怪凉的......”,蝶衣垂泪欲滴,斯斯艾艾地站了起来,眼巴巴地望着宁北辰。
宁北辰握着她的手,颇为大度的说:“你宽心,只要你哥哥南疆王遵守旧约,尽心管理好南疆百姓,不让他们寻衅滋事,朕自然不会迁怒于他......”
白蝶衣道:“蝶衣先谢过陛下,哥哥那里,蝶衣也会给写信,告诫他切勿听奸人之言而不顾陛下您对南疆的一片爱护之心......”
宁北辰露出一丝满意地笑来:“夫人果然是深明大义,朕甚是欣慰......”
白蝶衣略微羞涩地笑笑,又有些担心地道:“只是万一哥哥**人蒙蔽,那该如何是好?”
宁北辰长叹一声:“一旦战事起来,受苦的只能是老百姓,朕记得有个人跟朕说过‘民为水,君为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若是真到了不得已而为之的时候,朕只能为大宁的百姓打算......”
白蝶衣眸子一暗:“陛下的意思,蝶衣懂了......请陛下放心,蝶衣给哥哥的信中,自会言明厉害,相信哥哥会做出正确的选择,只希望陛下能多给他一些时间......”
宁北辰道:“这是自然,朕原本也没想着要用武力解决,只是朝中官员日日递上折子,叫朕切勿因私废公,毁了先皇好不容易创下的基业......这也怪不得他们忧心,实在是夫人的哥哥,新任的南疆王太过骁勇善战,听南疆那边传言,说就算是朕御驾亲征,恐怕也难在南疆王枪下活命......”
白蝶衣腿一软,差点跪倒:“陛下,南疆偏远,百姓大多愚昧,他们哪里懂得陛下的宏图大志,不过是坐井观天的闭塞之言,还请陛下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宁北辰道:“你起来,朕不过是与你闲聊而已,怎会将这些挑拨之言放在心上......好了,不是请朕过来听曲儿吗,这便开始吧......”
“蝶衣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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