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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的言外之意，难道是说自己是个心底藏奸的小人？......和亲王宁北玉第一次觉得宁北辰这个人真是太讨厌了，说话跟百里楠一样，不分场合，不留情面......
只是这么多年混迹在朝堂，他早就练就了独家本领，那就是喜怒不形于色，所以就算他听懂了宁北辰的言外之意，他也不会跟对方硬碰硬：“陛下，您说的对，小杼的为人臣也是了解的，我们都是从小长大的，自然是知根知底的......”
宁北辰赞许道：“若是大宁的臣子，都如和亲王这般贴心，朕不知道有多么省心呢？”
西门杼可真看不上宁北辰这种顾左右而言其他的伎俩，不由地有些急了：“陛下，您赶紧接着往下说啊......”
宁北辰这才坐直了身子，正色道：“朕刚才说白护卫说得有些道理的，是因为南疆不是我们大宁的附属国，原也不属于我们大宁管辖，只不过是因为南疆初建立时，遇到了很多的阻碍，不得已才向当时的大宁，也就是朕的祖父求助，祖父豪爽，随即亲自带兵收复了临近南疆的十来个部落，这才有了南疆王，南疆王感怀祖父仗义相助，主动提出来与大宁永世通好，并当着文武百官的面立誓，南疆愿意年年岁岁给大宁纳贡，并承诺将郡主送到南疆，以便结成秦晋之好......”
白飞才不信宁北辰这个鬼话，当即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但抬眼瞥见白蝶衣正在认认真真地听着，又不由地低下了头。
宁北辰接着道：“等到朕做了这大宁君主，便想着改了这旧约，只是文官多有阻挠，说什么祖制不可轻易废除，否则后患无穷......朕虽未一国之君，但也是很难做啊......”他叹着气，语气里满是无可奈何。
话听到这里，西门杼总算松了一口气，他早应该想到，以宁北辰的心计，怎么可能轻易放过这么好的机会，目前的局面简直就是大宁为刀俎，南疆为鱼肉，这个时候，若是还不能有所得，岂不是白费了前些日子的谋划算计？
果然，不但他听懂了，白飞也听明白了，他连声冷笑道：“好一个八面玲珑的大宁陛下，以您这么说来，倒是我们南疆忘恩负义喽？”
和亲王憋着一肚子气，真愁没地方撒呢，听闻白飞这不知悔改地反问，立马找到了出气口：“白护卫是个明白人，小王听过一句话叫做吃水不忘挖井人，南疆能在南方屹立这么多年，难道不是我们大宁倾囊相助的结果吗？”
白飞瞪着和亲王，眼睛仿佛要喷出火来：“我呸，和亲王，您还真是叫小人不得不刮目相看......瞧瞧你，就算陛下怼着你了，你还能不计前嫌的拍人家的马屁，有意思吗？......”和亲王听白飞这么说自己，脸上有些挂不住，想要反驳，但白飞才不会给他这样的机会。
听见他朗声道：”大宁对我们南疆的恩情，我们自然不会忘记，可这也不是大宁奴役南疆的原因吧？陛下是大宁的君主，南疆王也是我们南疆百姓心中的神，为什么我们的神到了大宁还要卑躬屈膝，这难道就是陛下口中的秦晋之好？”
西门杼一听，大怒：“好一个不知死活的奴才，竟敢对陛下无礼，就算你们南疆王白钰，也不敢如此放肆......”
“哈哈哈，西门大将军，您又能好到哪里去？小人没有记错的话，您在百里楠面前比小人更像个奴才......”
白蝶衣一听，这个白飞太狠了，专挑西门杼的痛处下手，怕是要出事，于是她娇喝道：“白飞，不得放肆......”
白飞瞧见白蝶衣脸色惨白，不由地有些后悔，后悔不该趁一时口舌之快，要不是被西门杼逼急了，他也不可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西门杼闻言，并没有生气，而是淡淡一笑：“本将军与百里楠好歹夫妻一场，自然比别人亲厚些，可你们南疆王白钰不也放下身段，求娶人家了吗？这样说来，本将军也就不觉得自己做的有什么不妥了......”
白蝶衣连忙说道：“大将军所言极是，百里姑娘是个性情中人，蝶衣看着也很是喜欢......\"
宁北辰见话题已经扯远了，不由地皱起了眉头：“好了小杼，清者自清，何必做无谓的争论？我们还是言归正传，说说正事吧？”
和亲王觉得心底的气顺了许多，咳了两声，道：“陛下所言极是，还是先说正事吧......”
宁北辰盯着跪在地上的白蝶衣，淡淡地说：“蝶衣郡主，起来吧！”
这个称呼，已经表明了他的态度，白蝶衣自然听得出来。
她吸了一口气，慢慢地站直了身子：“陛下，若是赐死，还求陛下让蝶衣面朝南而死，这样就算回家了......”
白飞闻言，鼻子一酸，眼泪就下来了：“对不起郡主，都怪属下一时情急，才.......”
白蝶衣摆摆手：“白飞，我从未怪过你，你来大宁是为了我，我心里清楚，你闯进宫里，也是为了我，只是你不该刺伤陛下，这些年，他对我是极好的，只是我自己，心里早就装不下别人了......”
白飞终于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眼泪婆娑：“郡主，是我错了......陛下，一切都是白飞一人所为，白飞任由陛下处置，只求陛下放过我们郡主，她真的毫不知情......”
宁北辰看见跪在自己面前的白飞，那么矮小，头垂得那么的低，心底油然而生了一种身为大宁君主的优越感来：“你是该死，但我大宁没有暴君，放心，朕不会处死你，也不会杀了你们的郡主......”
白飞万万没想到宁北辰能如此的大度，有些难以置信的愣在那里，将不解地目光投向白蝶衣。
白蝶衣也是呆呆地站着，她以为他们两个人，至少得死一个，可听宁北辰的意思，似乎谁也不用去死了......可是，这太不像她所认识的陛下了，她知道，就在一刻钟前，陛下刚刚处理了椒房殿所有的宫人，一个也没剩，那么现在，他说出这个话，肯定还有别的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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