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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月前,在清国的儿子高离秘密告诉她,说大军已集结完毕,不出半年,就可以重振高离,为父亲报仇。
得到这个消息的高氏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她心中煎熬无比。
想起高离王临死前那双眼睛,她便夜不能寐。
那绝望凄冷的眼神与举起她的女儿想要狠狠摔在地上的眼神交织在一起,让她有些恍惚。
高离王是爱她的。
她这一生,经历了三个男人,只有高离王对她的爱是义无反顾,炽热纯粹的。
记得那年她十六岁。
十五岁变为酒鬼父亲卖给豆腐坊跛脚男人真无崖的她,变成了赌鬼丈夫出气的工具。
白天辛辛苦苦照顾豆腐坊,晚上除了伺候赌鬼丈夫,还要围着磨一圈圈磨豆腐。
那一日,赌鬼丈夫又输了钱,揪着她的头发在豆腐坊毒打她。
她宁是忍着被他拖出鲜血淋淋的痛,也不肯将当日卖出的五百文银两拿去给他挥霍。
这时,高离王经过,一把挑去跛脚男人的脚筋,发配去做苦役。
高离王的眸子里充满鄙夷:“此生,我最讨厌打婆娘的无用男人,见一个,打一个!”
高氏抬起头,一汪湖水般纯净又捉摸不透的眸子对上了高离王的,男人心中一紧。
这一紧,高氏便被带了回去。
一个月伤好后,高氏变成了高离王的女人。
高离王宠她,敬她,爱她,几乎是将她捧在手心里的。
后来她才知晓,这个高高在上的王,猎鹰一般的男人,内心早已伤痕累累。
原来,高离王的父亲是个暴烈的夫君。自他不到三岁起,便记得父亲对母亲的打骂不计其数。
高兴不高兴,烦躁不烦躁,生性软弱的母亲都能被他打到遍体鳞伤。
更可怕的是,父亲口口声声说爱他的母亲,不肯娶其他的女人。
所以母亲短暂的一生中,每天都活在恐惧里,那种恐惧生成了病态般的轮回。
母亲看到他的模样,便生出对暴烈夫君的恨意。无法还手,不敢反抗,因此母亲的拳头般雨点般落在了他的头上。
他长大后理解了这种怨恨,不怪母亲,任由她的拳头砸在自己的后背上,鼻孔上,脸上,甚至是眼睛上。然后再看着发泄完毕的母亲抱着他的身体痛哭流涕。
母亲尝试过了结自己的性命,但从五岁起,他便鹰一般盯着母亲的一举一动,数百次将她从死神中救了回去。
母亲对他更加愤怒,拳头一次次更加用力。
直到他十岁那年,他眼看着母亲将白绫绕在自己的颈上,望着他会意一笑。
高离王没有跟以前那样,上前去将母亲的身体抱起,哭着求她不要再这样。
那次,他没有动手。
母亲在微笑中结束了自己短暂的一生。
那天,也是他父亲的死期!
………
继位成王的高离王,很少碰女人。他曾说女人是劫难,最好不要碰,一旦碰了,便无法再回头。
但成为了高离王女人的高氏,是幸运的。
因为在随后的八年里,高离王身边有且只有她一个女人。
而且高离王不打女人,加倍宠溺她。
曾经她以为自己前一世定是做尽了善事,才赢得今生高离王的独宠。
她为他生下一子,高离王也是尽心宠着,立誓儿子离儿将是高离国唯一的王子。以后的王位,一定是他的,绝无第二人选。
因此,当他忧心忡忡从大元回来,告诉她大元公主宁锦看上他之后。她不但不吃醋,生气,而且还疼惜他在她面前露出的柔弱一面。
贴心安慰他,理解他,鼓励他为了高离,为了大业,将那宁锦公主娶回大漠。
她一定会视她如姐妹。
甚至,为了高离的颜面,主动将王妃之位让了出去,自己甘愿做一个没有正位名分的侧妃。
高离王感念她的大度,抱着她哭泣着说:“俪儿,本王今生定不负你!”
不料宁锦公主嫁入高离后,嚣张跋扈,恃宠而骄。将他们母子二人看作眼中钉,肉中刺,欲除之而后快。
而高离王,似乎很贪恋宁锦的床。
醉后的他曾经笑言:“俪儿,不是本王变了心,是那宁锦公主实在太有手段,本王根本把持不住,无可奈何。”
听到这句话的高氏笑着流下眼泪。
她不怪高离。
她是高离的第一个女人。
这一点曾经她都不相信,直到高离亲口告诉她:她是自己亲尝的第一个女人滋味,原来女人的滋味是如此美好!
堂堂一国之主,因为父母的孽缘,居然没有任何女人可以上得了他的床。
高氏以为自己何其有幸,以残破不完整的身子,俘虏了高离这个冷傲男人的身心。
但现在高离的话让她有些害怕了,感受到了危机。
高离哭着说:“俪儿,你相不相信我不爱她,甚至有些惧怕她。但是,我爱她的身体,她那具让我无法抗拒的身体。我不知道大元的女人是不是都会妖术?不然的话本王为何会沉沦在她的躯体上,对她的灵魂却嗤之以鼻。”
高氏那晚夜不能寐。
她知道宁锦是完璧之身。
她甚至将落红收起来,有意无意在她面前炫耀,让她惭愧,让她自卑,让她无地自容。
在此之前,她从未觉得自己如此不堪。
但高离是爱她的,为了让她安心,再次拼命,要她怀了身孕。
高离在她面前发誓,宁锦公主不会再有子嗣,不会威胁到他们母子的地位。
因此宁锦公主对他们母子的刻薄,也希望高氏能够隐忍。
最后,高氏实在忍无可忍,总觉得宁锦不死,终有一天死去的会是自己的儿子离儿。
她是不可能看到那样的事情发生的。
因此,一剂毒药,便了解了解了结了宁锦公主的性命。
她自己在高离王面前认了罪。
高离王当然舍不得她死!于是就有了后来大元的讨伐。
在吸取了宁锦公主的教训后,她自认为礼亲王对她不会过于苛责,所以进王府后变得相当跋扈。
杨王妃知道她的身份,自然不会跟她一般见识,因此女儿苏小小自小养成了嚣张跋扈的性子,在王府那是头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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