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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白袍飘扬，转眼，便已来到褚烬身前，眼神闪有寒芒。
“见过大长老。”皇甫韵颜慢慢站到褚烬身前，拱手一礼道。
不管大长老做了什么，身份如何。
这些年来，自己乃至道场许多的弟子能在修道有所突破，多是有了面前大长老的指点。
她自是应当恭敬行礼。
杜仇摆摆手，面带笑容，苍白的白发显得有些刺眼。
霎时，褚烬从他眼神中看不出什么意味，上前一步，语气不卑不亢道：“是我。”
这大长老浑身散发出一种莫名温和的气息，虽是压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但奇怪的是，竟让人生不出丝毫的厌恶感，褚烬没想懂，为什么这般人物，会有个杜子贤这样的儿子。
突地脑一怔，褚烬不禁心中自嘲，还说别人，他自己也不是一样？谁能想到大名鼎鼎的褚春秋会有他这么一个儿子。
“断水涯，知道在哪吗？”杜仇笑道。
随后手一挥，转身便消失了。
褚烬见着震惊，转瞬即逝，这杜仇层境实力究竟有多高，来不及多想，踏着石阶，匆匆向里边赶去。
“你要下去吗？”皇甫韵颜在他身后问道。
褚烬点头道：“嗯，非去不可。”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这大长老的儿子与自己可以说是死敌了，但自己心中却对这大长老生不起丝毫反感。
当下一纵跃下，随着飘渺的气息，往那洞穴中行去。
皇甫韵颜摇摇头，心里也不知想些什么，银牙牙咬，往前踏出一步。
“韵颜！”有人叫住了他。
“殿主，你怎么来了？”见皇甫云闲缓缓行了过来，皇甫韵颜不禁出声道。
“还不是那小子的事。”好不容易摆平了罚裂堂弟子的事，还没喘口气，又送来个身受重毒的小女娃要他医治。
可结盟是他选的，也不知道那小子以后还有什么锅让道场背，皇甫云闲心中长叹，一时有苦难言啊。
“?！”
断水涯的铁链石桥突然碎落，下方的洞穴全被堵住了。
“这怎么回事！？”胡子一抖，皇甫云闲沉声道。
三长老摇摇头。
皇甫韵颜霎时神色凝重，自语道：“这下方还有两人。”
“谁？”皇甫云闲和三长老异口同声的转过头道。
“大长老，褚烬。”
“什么！？”
“……”
…
“你可知老夫与杜子贤的关系？”
石盘上，褚烬与杜仇相视而坐。
褚烬点头道：“他是你的儿子。”
身后出口已封，但此地却有着透射光线的缝隙，甚是奇特，四周传来滴滴嗒嗒的水滴声，外边虽有些清冷，但这洞穴中却一直温暖，这里，确实是一个修身悟性的好地方。
杜仇袖口一落，面前便隐现出一盘石棋，他拿出一颗白棋，褚烬则抓了一把黑棋。
两人皆没有说话，也没谁说开始，仿佛心有灵犀，两人不知不觉下了半个时辰。
“你输了。”杜仇缓缓说道，“想不想永远留在这？”
白棋落在中心点，黑棋败北已成定局。
“嗯，我不太懂下棋。”褚烬心服口服地说道，但听他言语，顿时运力道，“我想走，应该没人能留住我。”
以前他也和褚春秋下过，有些基本功，不过相比他爹，这棋艺还是杜仇的更胜一筹。
“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杜仇笑道，又将棋盘慢慢推到褚烬身前，“仔细看，如果再来一次，你认为，你能赢得了白棋吗？”
嗯？
褚烬顿时全神贯注望着棋盘，白棋一落，他便何时都处于被动，有时又具主动，但无论什么时候，黑棋照样被白棋牵着鼻子走，仿佛棋局谁输谁赢，何时结束，都由白棋说的算。
可如果自己是白棋呢？褚烬不禁想道，只要看透了白棋的心思，黑棋便可随机应变，将计就计……
但结果还是一样的，
无论褚烬怎么猜测白棋围杀黑棋的思路，以便让黑棋做出其他选择，哪怕是一来黑棋先落，但它最终的结局都只有一个，那就是被白子“吃光”……
这一念想，便又是半个时辰。
两人都不说话，洞中寂静无声，不知何时，褚烬忽地眼目一睁。
杜仇缓缓睁开双眼，笑问道：“如何？想到黑棋的取胜之法了？”
“没有，这棋盘从双方博弈开始，仿佛黑棋的结局早已注定。”褚烬摇摇头，落下一子又道：“但即使白棋赢了，黑棋也永远不会输。”
望着黑白对弈的局面，褚烬心中笑道，我若不想赢，我便永远输不了。
顿时，两人面前的棋盘颤动。
“哈哈哈—”杜仇突地大笑道。
良久，他将罐中最后一枚白棋取出，但并未落在棋盘上，而是递到了褚烬面前。
褚烬一脸茫然道：“什么意思？”
“给你，作个纪念。”杜仇笑道。
什么纪念，褚烬心里疑惑，却没多想，反正不就是一颗小小的棋子？揣着便是，刚一收下，外边传来阵阵呼喊。
“褚小子！你在哪儿？”
“褚师弟！”
“……”
是皇甫云闲那老头和师兄弟们的呼唤。
褚烬一下回过神，连忙抬头望向杜仇，却见桌前那还有什么杜仇，就剩一垂着头颅的骨架子。
我了个去！
心里暴起冷汗，褚烬顿时往后一缩，连忙拍了拍胸口。
“褚师弟，褚师弟！？”一弟子推开石块，翻了进来，惊喜道，“原来你在这啊，咦，这是谁？”
若不是骨架身上吧啦的衣袍，褚烬还真认不出这就是大长老本人啊。
“你这是在和一骷髅架下棋？大长老他老人家呢，去哪了？”那师兄奇道。
褚烬笑着摇摇头，心中暗叹，若方才要是不得杜仇“满意”，恐怕最后穿出去的消息，就是大长老和一骷髅架子下棋了。
心里不舒服，一路走来，一路都是茫然和迷惑，自己是谁，又因为什么重轮于此，重轮于此又为了做什么？
“褚师弟，咱们走吧，殿主还在外边寻你呢。”师兄四顾说道
褚烬点点头，握了握手中的白棋，随后，两人转身便离开了洞穴。
“这是你做的？”皇甫云闲惊骇道，直盯着前方的骷髅架。
原先与大长老下棋的地方，此时只有褚烬和皇甫云闲，还有一垂头的骷髅架。
“没有。”褚烬非常肯定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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