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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祁宁气喘吁吁的回到北?b殿,准备回屋缓缓。
路过庭院时,庭院中间那几棵约摸一丈多高的木槿花开得正艳,枝条被修剪得疏密适度,清风拂过,堇色的的花瓣随风而落。
“宁宁。”一道清冷又带着几分柔意的男声响起。
“师、师尊……”沈祁宁闻声看去,一抹白色的身影站在正殿殿门,自石阶一步步下来。
她发现沈砚?b格外爱穿白色的衣物,今日也是一袭茶白色锦衣,恍若谪仙,衣诀飘然。
“嗯。”沈砚?b应了一声。
“……”沈祁宁也不知道平日里原主是如何与沈砚?b相处的。一时间二人都无话。
对于这个又当爹又当师父的便宜师尊,沈祁宁内心是复杂的。
你说他对沈祁宁好吧,原著中他又毫不留情的将沈祁宁逐出师门,后面还亲自清理门户把沈祁宁捅了个透心凉;
你说他对沈祁宁不好吧,他又是将沈祁宁辛辛苦苦带大,又当师父又当爹的,养育之恩,教导之恩。
没有他估计沈祁宁早就死在哪个犄角旮旯里了。
“师尊这是要去哪儿?”
“伤可好全了?”
……两句话同时说出口,又是一阵沉默。
“多谢师尊赠药,弟子已经无碍。”
“嗯,你有伤在身,见你这几日大多不在殿内,为师便出来看看。”语气依旧淡漠,沈祁宁楞是从中听出了几分关心。
这是沈祁宁自穿过来,沈砚?b对她说过最长的一句话。
“若是有事,记得来寻为师。莫要再做犯险之事,师父在。”
“!!!”沈祁宁心中一惊,莫不是她做的那些人都被他看在了眼里?!
沈砚?b凝视着她,眸中涌过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终是移开了目光。
“啊……是。”她只能应下,万一不是,不就是不打自招了吗。
语罢,当一直负在身后那只手拿着一卷书递过来的时候,沈祁宁才知道为啥他一只手负在身后,原来他拿着本书。
“拿着,这本功法适合你。你上次那本可有不懂地方?”
沈祁宁连忙双手接过书,许是还没缓过来,她接过书那一瞬间触碰到了他的指尖,顿时一股凉意传到了她指尖。
好在他并未注意。
“没有没有!”哪敢有,她连什么内容都不知道!
“那便好。若是有,同往日一般来寻为师便是。”
“好的好的!”点头点得跟拨浪鼓似的。
“师尊可还有什么吩咐?没有徒儿先退下了……”
“嗯。”
简短的一个字,沈祁宁如蒙大赦。
沈砚?b看着沈祁宁绕过转角,再也看不见方才转身回到北?b殿中。
心下一片了然。
他伸手抚上那青玉案上的一副画,那是他反复做的一个梦。
画中女子肩若削成,腰如约素,眉如翠羽,肌如白雪。
站在一片堇色木槿花海中,身穿一袭素锦宫衣,外披水蓝色轻纱,微风吹过,轻纱飞舞,整个人散发出淡淡灵气。
三千青丝被挽成一个简单的碧落髻,一支清雅的木槿花簪别有一番风情。
他看见一个白衣男子向她走去。
画很美——可唯独没有画脸。
不是忘了,而是他在梦中看不清脸。
自己是从何时开始做这个梦的?太久太久了,久到他记不清了。
约摸是在他飞升前后,仙界同修仙界不同,四处皆是白茫茫一片,仙气缭绕,那时一个女子向他走来,但可以确定不是梦中那个女子,气质感觉毫无共同点。
她说“尊上,终究是等到你了。”
随即将一块玉佩交到他手上:“我只能帮你至此了,她出现在你身旁时,这个玉佩会发热发亮。”
那玉佩半个巴掌大小,通灵剔透,莹润光泽,翠色温碧,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中间裂开了一条缝。
她?难道是梦中那个女子?他可以确定这个女子与自己必定纠葛不浅。
于是他飞升后却又回到了玄清派。
他不确定梦中男子是否是他。
后来他梦中景象变了,那个女子站在一片木槿花海,唤他师父,可他走近时她却渐行渐远,直至消失。
画面一转,天色阴暗得仿佛下一秒便要塌了,云霞也愈发惨淡,一片肃杀寡淡的景象。
到处都是残肢断臂,尸横遍野,血渗进了土里,一片暗红。
一个白色锦衣玉冠的男子瘫坐在泥泞的地上,白衣上满是混着血水的泥,这次他却看清了那个男子的脸,身躯猛然一震,与他竟有九分相似!
他看着自己白衣渐渐晕染上大片大片红色。
他的手上一片温热,看向掌心,一片猩红。
越来越多的血水顺着他的衣衫流下来,怀中的女子笑了,眼中似有星光流转,“师、师父勿怪徒儿自私……”
他忽地觉得浑身都在发抖,颤着伸手一遍又一遍擦掉她唇角如泉水般涌出的血水,可怎么也擦不完,那血水一遍又一遍的涌出来,她缓了一会儿继续开口欲说什么,他俯下身将耳朵凑近她,“徒儿无法看着师父赴死,便只能如此了……咳咳咳”声音细不可闻,有漫出的血水呛在她喉间。
“别说了……别说了!你不会有事的……不会的、不会的……”他声音带着颤音,几近崩溃,他明明是这世间活得最久的神,可活了这么久,第一次如此手足无措,他不知道为什么,不知道该怎么办。
只觉得眼眶生疼,眼前氤氲起一片模糊,有温热的泪砸在她脸上。
她抚上他的脸,“我不想唤你师父了,”
“好……好,等你好了你想唤什么便唤什么!”
她的身形逐渐消散在半空中,如萤火,转瞬即逝,什么也不剩。
最后她唤他,“阿芜……”
那日他醒来时,眼角竟一片湿润,玉的冰凉渗到了他掌心,告诉他,这不仅仅是一场梦。
……
他醒来后,无声间将派中弟子试了个遍,连山下都走遍了,一无所获。
直到一日他去蓬莱办完事,回去的途中听到哇哇的哭声,原来是一个弃婴,周围有几条野狗目露凶光。
本是出于怜悯赶跑了野狗,救下了孩子,本打算找个合适的人家送去。
当他抱起孩子的时候,他竟隔着衣服仍感到一片温热,那是放置玉佩他地方……碧色玉佩正发出柔和的红光,阵阵暖意让他一向冰凉的手也有了一丝温热。
他颤着手小心翼翼的抚上那女娃的脸,女娃也不哭了,双眼圆溜溜的盯着他,发出咯咯的笑声。
他将女娃带回玄清派,无视众人惊掉下巴的模样,他给她取名:“沈祁宁。”
祁宁,祈求她一世安宁。
自从他将沈祁宁带回来以后,那块玉佩的红光再也没有灭过,直到沈祁宁五岁落水醒来后,那块红光竟灭了。
他不可置信,到底是玉佩出了问题还是沈祁宁的问题?
此后他不动声色的注意着“沈祁宁”,他养大的孩子,他能认不出吗?
后来发现她最初还模仿着以前宁宁的喜好,后面许是觉得没必要了,不仅喜好变了,性格也变了许多。
百思不得其解的他在外游历,无意间听闻丢魂夺舍之说。
他觉得荒谬至极,却还是追上那个老者求问了一番,老者给了他一包白色药粉,说若是壳中非主人之魂,食下药粉以后的三日,壳中会排斥壳中孤魂,会出现萎靡不振之状,三日后自行解除。
心中猜想被证实,即使再不可置信,却也真实存在。
再回来的“沈祁宁”作风愈发过分,把主意打到他身上,背地里做的那些事以为他是瞎子看不见么?碍于她顶着的是宁宁的壳子,他只能暂时按耐不动,直到岁长欢出现,听闻她与岁长欢有纠葛,他虽对岁长欢无感,但是何不收来治治她?
拿出那冰冷的玉佩,放在手中,他总觉得那条缝格外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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