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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她唤那个女子师父。
师父？
“算了，看来你也不知道。”见清儿眼中好似有泪光，半天不开口，扶晚以为她是不知道便笑了笑，说了句，“不知道也没事哭什么。”
今日扶晚欲找姜衔离说些什么，却听见他殿内有声音，她探头看了看，是姜衔离与贤王。
哦，贤王是姜衔离亲弟弟，据说二人关系一直很好。
扶晚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只是听见了几个词，还有她的名字。
扶颜，扶晚，云扶宫。
扶颜？那是谁，为什么觉得这个名字好耳熟。
耳畔好似响起了一道女声，她说，晚儿，除了师父，谁也别信。
师父永远不会害你。
……
师父……师…父？师父！
脑中好似有什么挣脱了封印似的，一**记忆碎片如潮水般涌出。
扶晚看见姜衔离给了她一剑，然后头也不回的刺向另一个女子，而她倒在血泊中，睫毛在颤动着，如初生羽翼班柔弱，腹部的血还未完全凝结，一朵朵血色之花绽放在白色的瓷砖之上，伸手，手上满是粘稠的鲜血。
可最终她还是望着远方蔚蓝的天空，她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最后眼前逐渐模糊，意识消失。
她看见自己抱着一个比自己高很多的男子，那张脸熟悉得不能再熟悉，是姜衔离。
只不过那个姜衔离与眼前这个气质不太相同，面上苍白连一丝血色都看不到，仿佛已经没了呼吸。
而她一路歇歇走走，终于把他背到了一座峰的峰顶，那宫殿的门口的守卫唤她少宫主。
她看见自己满脸都是泪，想去找师父，可师父在闭关……最后她摔碎了一支玉兰簪，取出了一只白白胖胖的小虫子。
她还看见自己坐在一棵玉兰树上，看着屋内的男子，在树上看了他几晚，然后终于对他招了招手，喊了声公子。
而她之前梦境中那个看不清面容的女子此刻也散去了脸上的白雾，俨然就是她自己的脸。
……
扶晚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去的。
扶晚醒来的时候，清儿趴在扶她的床边。
忽地扶晚伸出了手，慢慢靠近她的脖颈，可最终都没能狠下心来下手，最后稳了稳掌心，轻轻拂了拂从她的发髻滑到脖颈上的头发。
被这一弄，清儿便醒了，满脸关切地问我：“娘娘，可要吃些东西？清儿去传膳……”
扶晚闻言摇了摇头。
“娘娘……”
“今日没胃口。”她解释道。
接连几日不吃东西，整日坐在庭院吹着寒风，扶晚终究病倒了，病来如山倒，才几日便瘦了一大圈。
“娘娘……您吃点东西吧……”清儿见她醒来，泪眼朦胧，有泪珠啪嗒啪嗒掉。
扶晚还是摇了摇头。
一阵寒风吹过，随着一顿猛烈的咳嗽，扶晚腹胀腹疼如刀绞，伴随着胃中一阵翻腾，“呕——”一大片殷红在地上绽开，是血。
“娘娘！”清儿瞪大了眼睛，急忙对外喊道:“太医！快去传太医！”
扶晚笑了笑，好似没有看见清儿的惊慌失措，她抚了抚清儿的脸:“我知道饭菜，水里都有药。”
“所以我不敢吃……你明白吗。清儿。”
她看见清儿的瞳孔瞬间放大，随即哽咽起来，“娘娘……清儿对不起您……”
“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扶晚眼神平静无波，“只是我觉得我那么信你，有些许心寒罢了。”
说完却是又吐了一口血出来，清儿哭得泣不成声:“娘娘您别说了……是清儿的错，太医马上就来了……您忍忍……”
“没用的。”扶晚摸了摸头发，又有些掉落的，没头没脑的说了句，“我知道哪里有白玉兰树了。”
“不会的……陛下明明说的那药只会让娘娘忘记过去，”清儿只是跪在地上，“娘娘不会有事的……”
“陛下说不知道该如何让娘娘原谅他，便想让娘娘忘记过去。”
“这是我自己吃的。”扶晚摸了摸她的头，“哦，我以前好像从来没有告诉过你，也没有机会告诉你，我是云扶宫的那个扶晚。”
“云扶宫善用毒，制毒水平也是天下独一份的。”
“这药本来是我想给姜衔离吃的，可是我最后还是下不了手，”她顿了顿，“我都不知道我何时变得如此畏首畏尾了，以前杀了好多人，可是明明我很恨他，却就是下不去手。”
“所以我就自己吃啦。”
“这药很久了，估摸在姜衔离让你给我下药之前吧？我想师父了……”
“师父把我从那么小一点，”说到这里扶晚比划了一下，“养到了现在这么大，可是我没听师父的话……”
“害了整个云扶宫。”
“我在想我下去了，师父会不会生气，会不会不见我……”
扶晚说到这里便不说了，似乎是说累了。
“娘娘……”清儿只是念叨着，“太医怎么还不来……太医呢，”
扶晚感觉自己好像越来越累，她又摸了摸清儿的脑袋，“跟你讲了这么多，你要帮我记得啊……我怕我死了，就没人记得师父了。”
“其实……云扶宫并没有像外界说的那般可怕，甚至云扶宫大多弟子都是师父捡回来的孤儿。”
“师父很好的……又好看，武艺也很高，如果不是我把姜衔离带去了云扶宫，师父或许就不会死。”
“还有，最后我跟你讲，白玉兰，在离王府。”
“好大一颗玉兰树。”
……
扶晚又颠三倒四的说了很多，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感觉胸口一顿血气上涌，有血源源不断从嘴角涌出。
眼前有泪水迷糊了双眸，她感觉好累，终于可以休息了。
缓缓闭上了眼睛，她仿佛回到了当初，一袭绿色襦裙，坐在离王府上那颗玉兰树上，那是夏季的一个夜晚，有荷花荷叶清香，有玉兰花香，有虫鸣，有明月，有星辰……她朝屋内的少年喊道:“诶！公子！”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扶晚听见耳畔有一道男声，唤她晚晚，说“你不是还欠我一个承诺没兑现吗，那我现在告诉你我的要求，我要你醒来！”
诶，好像是。
她好像是确实说过，“你若想好了，跟我讲一声，什么东西我都给你取来。”
可是现在她好累，也没力气睁开眼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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