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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是不是外面那场雨唤回了玉泽的意识，他从榻上起来了，不知要做什么。
“……师父？！”翊忱原本心中因为师父终于有反应了高兴，但是很快心又沉了下去。
见玉泽一言不发，感觉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周围的一切都莫名地“平静”。
可翊忱不这么认为，反而愈发的更为胆战心惊。
翊忱忘不掉那日他赶去以后师父的模样。
他在后怕要不是侍童后面去寻他，说师父出事了，恐怕师父是要死在那里。
那时候已经过了两三日了。
那场雨下得前所未有的大，看着阴沉沉看不到一丝光亮的天空，有雷劈下，电闪雷鸣，翊忱从未见过有人引来这般凶猛的劫雷。
这场雨，莫不是也因那人而落？
心中暗自可惜，这是天要亡那位渡劫的人啊。
结果真的就是吃瓜吃到自家。
原本倒是很悠闲，忽地听说有个侍童模样的小娃指名道姓来找他，他心中暗自疑惑，一看原来是师父院中那个小侍童啊，好像叫小尧。
这下更加疑惑了，师父要是寻他传信即可，为何要小尧这般麻烦大老远跑一趟，这路程可不近。
小尧气都没喘匀，却仍旧断断续续说师父出事了。
他闻言身躯一震，那雷不会是劈的师父吧？
往日纤尘不染的白衣早已泥泞不堪，脸色苍白，眼中还带着好些血丝，唇上却仿佛褪尽了所有血色，发白。
他只是跪在那里，一双悲凉的眼睛无神的望着地上，雨打竹叶簌簌声不断，有雨水顺着竹叶滴落，发出滴答声，好似心跳，有节奏感似的。
眸中如一潭死水，尽是绝望。
……想到小师妹，多少心中有些难受，毕竟同门，还喊过他好几次师兄，翊忱未出师以前也是总盼着能有个师弟师妹。
那劫雷不似寻常劫雷，若是死，必然连魂魄都给你劈得消散，也就是说师父赶去，也许目睹了最后一幕。
师父其实就是在跟他自己生气，按师父对性子他只会恨自己，恨自己无能为力或是去迟了。
玉泽好似跪在那里生根了似的，翊忱费了好大劲儿才把他弄回来。
收拾完又趁机号了个脉，好在没什么大问题，唯一的就是受了太大刺激一时缓不过来导致气血攻心，大抵不是吐血就是呕血了，还不止一次。从而导致有些气血亏损，还有一些小毛病，他似乎能想到当时师父的反应了。
毕竟小师妹是师父宠大的，看之前群仙宴与师妹及笄之礼就能看出来。
看着那染了些分不清是谁的血和泥已经看不出白色的白衣，想着师父那么注重仪态，结果现在……
而今这番平静反而更加吓人，能有反应，好歹能发泄出来，总归会随着时间淡消的，可师父这好比就是完全是把自己关在了自己的世界啊。
“师父？师父！师父。”
“师父你好歹把药喝了吧……”
“师父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话吗，什么都可以啊……”
但不管怎么做，玉泽仍旧好似看不见听不着，不开口也不理谁，毫无感觉地做着先前做过的却被打断的事。
比如那幅写了一半的字，画了一半的丹青……药不吃、水不喝、饭不吃、口不言。
翊忱庆幸好在天帝没给师父派什么任务。
而玉泽只感觉身体就像一副沉重的躯壳，没有灵魂，没有任何感觉，如同死水一般平静，周围的一切都异常平静，就好似死一般的寂静。
那雨落在地面上根本感受不到任何生机，反而让玉泽一遍又一遍的反复回想起他不愿面对的场景，越来越清晰。
那雨好似不是落在地上，落的也不是雨，而是滴落的一把把刀子插在玉泽心上，除了疼便是孤寂，一副身体都是空荡荡的，灵魂也是空荡荡的，周围的一切都是空荡荡的。
捡到她那年，也是一场前所未有的大雨。
而今她离开，仍旧是一场更盛的大雨。
翊忱这些天四处去不着痕迹的打听有没有法子，然后他无意间听到一句话，说，心病还须心药医。
师父的心结是因为小师妹的死？
可小师妹人都没了他去哪里找，也不能去地府拉人啊，不过相似的小白狐估计挺多见，要不试试看。
事实证明还是有用，虽然师父知道被骗了，可他多少有了些反应，说明他至少能听进去话了。
哪怕玉泽知道是假的玉雨，可还是会想，万一呢，就跟溺死的人会抓紧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差不多。
“师父……师妹是个怎样的人？”
经过差不多半个月的观察，翊忱突然发现，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好似这几天一提到师妹，师父好像就会有细微的反应。
“师父，师妹之前，就没有提过要求吗？”
有要求就会有让人支撑下去的动力。
“别提她，”多日滴水未沾的嗓音沙哑得不像话，声音很低，有些迟钝:“逆徒！”
翊忱其实一开始就没期待他开口，只是觉得一天天有反应就好，慢慢来。
谁承想师父真的开口了！连忙倒了杯水，虽然师父喜欢喝茶，但是暂时别喝茶。
其实他从拜师到出师，从来没见过师父这般怒过，虽然那话很轻，还断断续续，可很明显夹杂着强烈的怒气。
还未等他开口，玉泽又说了一句，这句话更轻，好似窗外微风声都能盖过。
“……你说我该去哪里寻她啊？”瞬间怒意又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无措。
他不知她怎么知道自己是哪一天应劫的，竟然给他下药，然后自己去应劫。
“……”这极快的情绪变换，翊忱突然发现为什么自己会觉得有一丝怪了。
这再蠢也看得出师父对小师妹不仅只是师徒情了，还好当时弄小白狐的时候，他没嘴快说师妹不也是白狐，要不再收一个？
“师父……你不妨站在师妹的视角想想？”
翊忱忐忑不安试探性的开口，看师父这反应，应该是小师妹做了事什么以后，骗了他。
翊忱觉得，这大概是他第一次在师父脸上看见那么多表情，这才像一个活生生的人，平日里不管发生什么都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虽然他知道自家师父是外冷内热。
而后的日子玉泽依旧不说话，只是显然比之前好多了，翊忱发现药这个字，不能提，提一次师父翻脸一次。
玉泽脸色仍旧很苍白，肤色都是透着惨白的，原本他肤色就白，现下又因为气血亏虚显得愈发白，若是能早一些走出来一步就不会这般麻烦了。
还有玉泽明明气血亏虚，当时还不吃不喝，压根儿听不见他的话……大概是自己小时候太皮了，耗费师父精力，现在还债来了。
【作者题外话】：都看到这里了，咱唠唠嗑哈哈哈哈哈。
首先，第一次写长文，所以很多东西我都没顾及到，感谢看到这里的宝子～
偷偷告诉你们一个小常识～
气急攻心或者伤心到极点，真的会吐血呕血咱就是说，不过也可能是胃不好，气急攻心，伤心到极致，情绪影响到生理，主要是会说不出话。
问就是真实事件哈哈哈哈哈哈，不过不是我啊，就闺蜜这种吧，我这种母胎solo不配。
绝对真实～还有就是，痛到极致会麻木，感受不到疼痛，这个倒是我亲身经历得出的结论。
嗯……为什么今天话多，大概是，想说吧。
其实我不介意宝子们找我唠嗑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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