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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昭不是说那晚见到他时，没有异样吗？
“打猎的时候，受了一些风寒。”莫渊把林小鱼让进来，顺手把小奶猫接了过去。
在递小奶猫时，林小鱼有意无意地摸了一下他的手腕，脉象显示他受伤了。
林小鱼收回了手，莫渊却一下子愣在了那里。
他的脸色很红，一直红到了耳朵根。
林小鱼却自顾自的在院里石凳上一坐，她佯装什么都不知道，漫不经心地问：“小哥，你这次上山打到了什么？”
莫渊似乎没有想到她会问这些，忽的不好意思的笑笑，“这次是空手而归，什么也没有打到，年年要是想吃新鲜肉干，还得等上一段时间了。”
年年听懂了他的话，一副十分不高兴的样子，趴姿都透着慵懒。
莫渊逗弄了它几下，年年也提不起精神，倒是那只小奶猫，爬到了他的手边。
“看来岁岁是真的想你了，”林小鱼找着话题。
“岁岁？是你给它取得名字？”莫渊仔细端详了一下小奶猫，还别说，这名字挺好听。
“我的丫鬟取的，取自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之意，她很喜欢这些毛茸茸的小动物。”
“取得名字真好。”莫渊说着，把手里的岁岁放到年年身边，“岁岁，你带着年年去咱家屋里找肉干吃，虽然新鲜的没有，上次剩的还是有一些的。”
年年蹭的一声跳向了屋里，压根顾不上用岁岁领，它自己也是知道肉干在哪里的。
莫渊笑着，好像调…戏了一只猫，是多么快乐的事。
林小鱼也跟着笑了起来，她跟着去了屋里，看见一大一小两只猫，正围在肉干旁吃的欢实。
她顺势看了一眼屋里，莫渊的屋里很简单，只有一袋面粉，连棵菜都没有。
“你是不是手里没钱了？”林小鱼问跟进来的莫渊。
“有，你别担心，我就是再穷，养活自己还是够的。”
“既然够了，就多吃点儿菜，不要委屈了自己。”林小鱼淡淡地道。
莫渊嗯了一声，“你为什么这么关心我？”
兴许是莫渊以为林小鱼刚进门的触碰，是在撩拨他，一直红云未褪的他，终于问出了这一句。
“因为你是我的小哥啊！”林小鱼说的很自然，“我叫你一声小哥，就是把你当成了家人，难道，你不是把我当成家人吗？”
“家人？”莫渊似乎不喜欢听到这个词汇，“我没有家人了。”
林小鱼拉住了他的手，把一瓶外伤药粉塞到他的手上，“有伤就赶紧治，别拖成了大病。”
看莫渊想要否认，林小鱼指了指他的手腕，“我已经给你诊过脉了，而且你身上有淡淡的血…腥味。
别不爱惜自己，从我叫你小哥的那一天起，我们就是彼此的家人，最亲的那一种。”
莫渊的眼里有了一丝松动，波澜不惊的瞳孔里多了些温情。
林小鱼笑了笑，“我和林府断绝了关系，亲娘为了一个野男人，还想把我卖到窑子里。
但是我没有想到，到了最后我连这样一个亲人都保不住，我娘亲居然说，我不是她的亲生女儿，我一直以来都是她女儿的替代品。”
林小鱼笑了笑，口气里却多了一丝心酸，“小哥，我也没有家人了，所以，我们可以彼此温暖。”
莫渊把那瓶伤药攥在手里，“小鱼，假如，我是说假如，有一天我表兄回来了，你会回到他身边吗？”
终于问到这个问题了，这一直是他们两个之间的心结，林小鱼想，她欠他一个明确的回答。
“小哥，我是一个人，不是物品，没有人能决定我的命运。三年了，你表兄要是活着，他早该找来了。
既然他已经成了过去，该忘的，还是不该忘的，我都要忘记了。
即便他能回来，我也不会和他再续前缘，小哥，你应该明白，我嫁过人，也和离过，不管配不配得上，我们都不可能了……”
“那要是他不在意呢？小鱼，安羽臣是曾经把你放在心上的，很喜欢，很喜欢的，他不会在意的，只要你肯回头……”
莫渊的情绪有些不对，等待的神情里都是焦虑不安。
林小鱼不敢刺激他，只得用古人的思维，来诱…导他的思想。
“小哥，”林小鱼缓和了语气，“我们这样不好吗？要是安羽臣还在的话，他是侯府的世子，而我，只是一个连父母都嫌弃的弃妇。
安羽臣或许不在乎，可他故去的父母会不嫌弃？
他要是娶了一个被人不要的弃妇，百年之后，有什么脸面去见他的家人，有什么脸面去见他的列祖列宗。”
莫渊似乎被她的话说动了，手里摩挲着那瓶伤药不说话。
“小哥，安羽臣已经死了，你明白，我也明白，我们不能一直沉浸在过去里。
他们一了百了了，可我们活着的人，还要想办法继续活下去，只要向前迈出一步，我们就没有机会回头了，难道做彼此的亲人不好吗？
我想安羽臣活着，也会是这样的决定，与其尴尬的两个人带着裂痕成亲，还不如互相扶持，成为彼此的家人。”
莫渊懂了，也明白了，他的脸上恢复了之前的自然。
“谢谢你小鱼，让我解开了这个心结，我一直以为只有夫妻才是这个世界上最近的人，却忘了，还有一种亲近是家人。”
林小鱼叫了年年出门，到了门口还是回头跟莫渊说了一句，“药用完了就找我去要，就当帮我提高医术了。”
见莫渊点头，林小鱼又道：“小哥，你不能再这样沉沦下去了，别忘了，你还有一个家人要养。”
说着，也不等莫渊再回答，就带着年年向前走去。
微风吹过她的耳边，把她鬓边的一缕头发吹散，她扶了扶那缕头发，年年却问了她一句。
“林小鱼，你刚才说的轻松，但是并不开心，对吗？”
林小鱼失笑，“一只猫还学会察言观色了，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年年有些小得意，“不止是你，就是他，心里也装了太多沉重的东西。
你说，他一直提起他那个死鬼表兄，会不会那个人还活在这个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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