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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紧紧拥住她的身体，生怕下一秒，她就真的会离自己而去了。
她的手给他牢牢握在手心里，软软暖暖的感觉，不过他知道，那是他自己的温度。
因为这个梦，凌澈再也没有了半点睡意，不过，他并不想马上起身。
和她在一起的感觉，真的是很好，让他的心里面没有了之前那种恐惧和无措，安稳了很多。
他抬手，轻轻抚过她的脸颊，软滑细腻的触感，一如当初，让他不舍离去。
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心里面怅怅然的感觉，却又忽然因为手掌上面触及到的湿度一下子愣住了。
他怀疑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望过去明嫣然的额头，的确上面有点点汗珠晶莹。
他怔了片刻，试探着一句：“嫣然，你醒了么？”
明嫣然依旧纹丝不动。
凌澈蹙眉，之前她身上的温度都比正常人要低很多的感觉，更谈不到不到会出汗。
今天，真的是很反常的。
可是，她又似乎并没有要醒转的迹象，这又是怎么回事呢？
凌澈再次开口：“嫣然，你是不是醒了？你睁开眼看看朕……”
可是，明嫣然依旧就没有任何反应，死死合着双目，一动不动。
凌澈蹙眉，眸光定在她的脸上不肯错离分毫。
然后，他似乎看到她长长的如同羽翼一般的睫毛轻轻翼动了一下。
凌澈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的错觉，眨了眨眼睛，然后再望过去。
可是这一次，她却又不动了。
难不曾，真的只是错觉而已么？
凌澈愣了片刻，才冲着门外叫一声：“来人，传御医！”
御医就留守在宫里面，所以太监过去传话之后，很快就赶了过来。
例行的望闻问切，然后，各自脸上都有些凝重。
看着他们这样的反应，凌澈心里有些个七上八下。
他皱着眉头：“皇贵妃娘娘她到底怎么样？”
其中一个御医俯身回话：“回皇上的话，这个臣等也不好说，毕竟，皇贵妃娘娘这种毒和其他药物有相触的反应，而且，现在娘娘依旧没有醒过来，突然盗汗，是有所好转还是加重的征兆也不好说。”
凌澈脸色愈发的难看：“简直就是一群废物。”
御医们各自垂着头，不敢发一言。
既然他们给不出来明确的结果，凌澈也懒的再听他们继续废话，挥了挥手：“好了好了，你们都下去吧！”
众人相继离开，屋子里就又恢复了宁静。
凌澈望着床上依旧纹丝不动的明嫣然，有些个心乱如麻。
到今天为止，已经是她昏迷的第五天了。
这是御医之前判定的最后期限。
她竟然还是没有一点要醒转的迹象，虽然也并没有要恶化的趋势，可是，多拖一日便多一份的危险，少一份的希望这是一定的。
他又想起来自己刚刚坐的那个梦，也不知道是凶是吉。
凌澈觉得自己的一颗心油煎一般，他起身，负手而立在窗子前，望着外面院落里面的花红草绿出神。
蒹葭正一个人坐在廊下，呆呆的望着不知名的某处，一动不动的。
明嫣然出事，她整个人憔悴的不成样子，每天都魂不守舍的样子。
凌澈不由得叹了口气，倒是一个忠心耿耿的丫头。
如果，如果明嫣然真的有了什么三长两短，自己是需要好好安置她才行。
凌澈这里面胡思乱想着，冷不住自己都打了一个冷战，他怎么可以这么想……明嫣然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有事的。
外面，就在这时候传来小太监的声音：“回皇上话，冷宫那边出事了。”
凌澈不由得就是一愣，随即反问了一句：“出什么事了？”
小太监道：“是那个柳氏自杀了！”
凌澈眸色一顿：“怎么会这样，好端端的她为什么会自杀……”
他一面说着，一面大步流星往外走，心里面却在犯着嘀咕，自己明明之前有派人盯着柳氏的，怎么还会让她出了状况？
而且这件事情也实在蹊跷，那柳氏在冷宫之中苦熬了十多年，都没有动过轻生的念头，怎么会忽然自杀呢，太匪夷所思了点吧。
会不会，是他杀而不是自杀呢？
到了外殿，凌澈没有丝毫停顿，小太监紧随其后：“我们本来都是在外面守着，这几天也没出什么意外，不想今儿个……”
凌澈冷着脸打断他：“人救下来没有？”
小太监脸色难看：“我们发现的时候，人好像还有一口幽气，不过……已经叫人去找御医了，不知道还能不能缓过来。”
凌澈蹙眉，不再说什么，加快了脚下的步子。
直觉告诉他，柳氏怕是凶多吉少。
而她的死，如果不是有人刻意陷害，就一定和自己有关系。
早知道会是这样的一个结局，自己还不如当初选择沉默……可是现在说什么也都晚了。
他又想起来她之前和自己说过的那些话，就越加觉得心乱如麻。
冷宫里面，死寂一片。
凌澈快步到了柳氏的住处，御医已经先一步到了。
此刻的柳氏，给安置在一块门板之上，看样子已经去了。
凌澈蹙眉近前，望着她身上华美的一套锦服，还有头顶的名贵首饰，再到她一张虽然经历岁月洗礼，却依旧风韵犹存的脸孔上，眸色不由得就是一暗。
以前见她的时候，她都是不修边幅，脏得不成样子。
而今天明显她在临死之前，是有把自己好好清洗休整过的。
所以也就可以看得清楚她的五官样貌。
她的这张脸看上去，是那么的熟悉。
凌澈就觉得，自己的脑子里面一片的空白。
一颗心仿佛被人掏空的感觉。
无法形容的绝望和悲戚，就在那一瞬间将他彻底淹没。
他一下子跪倒在地，眼泪汹涌而下，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觉得，自己就是这世上最大的傻瓜，他本应该早就预料的到这一点的，可是他还是判断错了。
他也恨此刻自己面前的这个女人，她怎么可以这么狠的下心决然而去，不给自己一点弥补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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