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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面扶着慕容千阙起身，一面笑道：“娘娘，这一步棋走的真是高明，明嫣然她是别无选择了。”
慕容千阙冷哼了一声：“本宫不过是推波助澜一下而已，本宫觉得，她应该也是有心和出宫的，只是还没拿定主意罢了。本宫就给她加了一把火，堵死了她的退路。”
外面有小宫女打了水过来，绮罗一面伺候慕容千阙净面，一面道：“只要明嫣然出宫，就算是那个沈煜有什么怜香惜玉之情不会杀她，她这辈子也不可能有翻身的那一天了，就算她还能够回到宫里，也已经是残败之身了，就不信皇上还会像以前那样待她。”
慕容千阙脸上的笑容得意：“那是自然，放眼这后宫之中，唯一对本宫构成威胁的就只有她明嫣然一人，只要她一倒，本宫再顺利的生下小皇子，这大胤后宫就是本宫一个人的天下了。”
绮罗点头：“娘娘这么长时间来一直忍辱负重，不就是为了这一天嘛，娘娘终于是等来了！”
慕容千阙抬手抚上自己隆起来的小腹：“儿啊，你一定要平平安安的来到世上才行，为娘还等着你长大成人以后，把西罗夺回来，以告慰你皇祖母和姨娘的在天之灵呢，你一定不会让为娘失望的对不对！”
……
明嫣然出了淑仪宫，沿着甬路往回走，看上去她的心情有些不爽，脸色难看。
蒹葭的脸色却是比她的还要难看上几分：“娘娘，这个淑妃简直是太过分了，她分明就是逼着您出宫的意思。您要是真的答应了那个沈煜，怕是想要再回到大胤后宫，都是不可能的了。所以您刚刚的那些话说说倒是可以，但是无论如何可不能当了真的。”
蒹葭的话自然不是危言耸听，明嫣然又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
只是，她知道自己根本就没有别的选择。
并不是因为慕容千阙的言语相逼，而是因为她心里清楚的知道，眼下的形势是有多么的紧急。
从时间上推算，援军不可能准时到达，如果不能够拖延时间，皇城就会面临着马上给攻陷的危险。
那么，一切也就都再无挽回的可能。
所以，不管沈煜之前所开出的那个条件会不会兑现，她都不得不试一试。
明嫣然叹了口气：“蒹葭，淑妃的确是居心不良，不过她的话也是有道理的，倾巢之下，焉有完卵，本宫用自己的一条命换整个大胤后宫的平安，是值得的。”
“可是娘娘，奴婢觉得您如果去了，就一定是有去无回！”蒹葭听她这样说，脸色立刻就白了：“娘娘，奴婢真的很担心……那个沈煜心狠手辣，娘娘落到他的手里，万一……”
“不要说了！”明嫣然冷着脸打断她的话：“本宫不会有事的。”
可是蒹葭还是不死心：“娘娘，皇城也还没到危在旦夕的时候，奴婢相信皇上一定有法子想的……您可千万不要意气用事啊。”
明嫣然苦笑着不发一言，凌澈也不过是一个凡人罢了，这种情境之下，他怎么可能还有法子可想？
……
一夜无眠，晨起时，明嫣然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无比倦怠的模样。
蒹葭给她轻轻打理头发，本想着就像每常一样给她随意束个髻就好了，可是，却不想明嫣然开了口：“给我梳郑重点发型，多戴上几件首饰。”
蒹葭愣了一下，马上意识到了不对劲。
明嫣然平时对自己的着装打扮都是不大在意的，怎么随意怎么来，今日明显有些反常。
她马上猜测到了什么。
心里面说不出来的滋味，想要劝阻的话到了嘴边，却又生生咽了回去。
因为她心里清楚的知道，明嫣然一旦拿定了主意的事情，不要说是自己，就是凌澈也未必能够拦得住她。
可是，落到沈煜手里，会是个什么样的下场呢？
一个都可以对自己一奶同胞的兄弟反目为仇的男人，断然不会是什么怜香惜玉的角色吧？
蒹葭不敢去想像，心里面忐忑难安，手上的动作也就难免有了偏差。
一支翠玉簪子应声落地，摔了个粉碎。
蒹葭愣了一下，然后马上请罪：“奴婢知罪，奴婢不知道怎么着手上抖了一下……”
明嫣然本来坐在那里昏昏欲睡，因为这声响动才睁开眼睛，望了望地上的碎玉：“摔了就摔了吧，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这种东西咱们不是多的是吗，换一支就好了。”
蒹葭应声，然后指挥小宫女把东西收拾下去，自己继续给明嫣然弄头发。
这一次，她不敢再溜号，动作小心翼翼。
明嫣然望着镜子里面自己的满脸憔悴，忽然开口道：“蒹葭，以后你有时间了多去看看莺歌，可以去找程安给你令牌，程安那个人，还是比较重情义的。”
蒹葭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话里的意思，点了点头：“奴婢知道了。”
明嫣然叹了口气：“还有就是，如果哥哥待她不好的话，你就想法子接她出相府，可以去求父亲母亲，也可以去求程公公，大不了，去求皇上……”
蒹葭听她这样说，心里更加的犹如刀绞，她吸了一下鼻子：“娘娘记挂莺歌，就自己照顾她好了，何苦来交代奴婢，奴婢哪有那个能力么……娘娘不是答应过奴婢，会一直护着奴婢们周全的么，怎么要出尔反尔了？”
明嫣然笑了笑：“有些时候，我们是没有办法掌控自己命运的，出尔反尔也不是本宫所愿，而且记得本宫也和你们说过，不要把自己的命运寄托在任何人身上，那是不现实的。”
蒹葭忍不住的哽咽，她听她今天的一番话，像极了临行之前最后的叮嘱。
那话里话外都带着一股子决绝的味道。
蒹葭心里面刺痛不已，声音都有些暗哑：“奴婢只知道，有娘娘一日，奴婢便可以安稳一日，娘娘若走了，奴婢活着也就没有什么意义了，奴婢求娘娘，带着奴婢一起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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