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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安听他如此说，心里倒是松了一下：“皇上节哀。”
凌澈苦笑：“朕还能怎样，能做的也都做了，终究是挽回不了什么……”
程安看他满脸悲戚之色，也不敢说什么，只低低的垂着头。
凌澈便又道：“你去提前安排一下，把有关葬礼的一应事宜准备下了，切记一应俱细都不可以草率，一定要把皇后风光下葬才行，若出了什么纰漏，朕定不饶你。”
程安哪敢有半点怠慢：“奴才知道，奴才一定竭尽全力。”
凌澈立在榻前，又盯着看了好一会的功夫，才蓦地转身往外就走。
……
一直以来，明嫣然晚间都睡的很沉，今天也不例外。
她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了。
刺目的阳光从窗子上投射进来，晃得人睁不开眼睛。
身边的蒹葭见她醒了，便忙道：“娘娘醒了！”
明嫣然坐起身来，望一望窗子外面的方向，笑道：“记着昨晚上的雨下得很急呢，还以为会下起来没完没了，想不到今儿个却是个响晴的天。”
蒹葭道：“可不是吗，这阵子的雨格外的多，着实让人烦躁，如今可是停了，一定要出去转转才行。”
明嫣然由她伺候着更衣，一面问一句：“云儿去了哪里？”
“一早起来就没见她，大概在夫人的屋子里说话呢。”蒹葭答道：“最近她老是跑去那边，又要学琴又要学画的，殊不知那些东西都是要从小学起才好，也不是谁都能像是夫人那般练到炉火纯青的地步呢。”
明嫣然笑了笑，却并没有言语。
蒹葭叹了口气：“小姐待下人都是一团和气，尤其是对身边人，都当自己亲人一般看待，只是长久下去也是不妥的。”
明嫣然自然听得出来她话里话外都是对云儿不满的意思。
她沉吟一下才道：“蒹葭，云儿比不的你是从小长在我身边的，随她去吧……总之我们也不会长久的留在这里，等到将来我身子好了，自然要离开的，云儿若是得夫人喜爱，倘或留下来也不一定。”
蒹葭听她这样说，总觉得是话中有话，想要说点什么，心里又很多顾忌，抬眼溜一下帷幔外面的侍女，终究是忍住了：“小姐难不成一定要离开这里的吗，就怕简夫人会舍不得呢。”
明嫣然听她如此说，却忍不住叹息：“我和妹妹不是也说过这件事情吗，舍不舍得也是没有法子的事情，大不了将来住的近些，就可以常常走动了不是！”
两个人一面说着话，一面已经洗漱已毕。
蒹葭就叫人去传早饭，然后不多时就有侍女送上来四菜一汤，外带两碗白米饭。
明嫣然本欲叫人去寻云儿回来，那送饭过来的侍女便道：“云儿姑娘刚刚在夫人那边已经用过早饭了，小姐就不用惦记她了。”
明嫣然便淡淡的一笑：“云儿这性子，委实让人受不了，怕是叨扰的夫人不得安生呢。”
那侍女便道：“夫人是恁和气个人呢，小姐可别把话说远了。”
明嫣然笑了笑，便不再言语，只管专心吃饭。
她最近恢复的的确不错，不仅面色红润了些，看着也比之前多长了些肉出来，尤其是吃东西胃口也有了，无论好赖，都能够吃的下去。
蒹葭见她如此，自然是欣慰的，一面又给她碗里盛汤：“多喝些汤补身子吧，身体才能恢复的快些。”
明嫣然虽然嫌那汤腻的慌，却还是勉为其难的喝了进去。
蒹葭因又笑道：“小姐之前不还在说，等着身子好了要去骑马吗，照这样看，应该就快可以了。”
明嫣然已经吃的差不多了，放下碗筷去：“是啊，看这里山水优美，一望无际的，不出去好好玩玩可就辜负了这良辰美景，我真的是很庆幸离开了那个折磨人的地方，从此以后闲云野鹤一般自在！”
蒹葭笑了笑，却忽然又挤挤眼睛：“闲云野鹤的日子自然是好，只是奴婢觉得，一个人飘荡总是过于寂寞了些。”
明嫣然正在漫不经心的翻看手里的一本书，并没有意会到她的言外之意，反问了一句：“怎么会寂寞呢，不是还有你吗？难不成你也和云儿一样，要舍我而去了么？”
蒹葭摇了摇头：“奴婢才不是这个意思呢，奴婢的意思是，小姐这么年轻漂亮，总会遇到好男人的，成就一对神仙眷侣，人生也就完美了。”
明嫣然因为她的话，脸色不由得变了，好半晌才道：“你觉得我还会爱上别人么？我宁愿一辈子孤独终老，也不愿意再去信任任何一个男人了。”
她明显的心情不好起来，直接站起身来往外走。
蒹葭本有试探她之意，见她这样的反应，脸色也变了变，急忙的追出去：“小姐，我开玩笑的，你别生气！”
两个人这里一前一后出了门，明嫣然一直一言不发，径直到了后边院子里，这里草木葱郁，亭台盘桓，景致怡人，却是散心的好地方。
明嫣然立在一丛花木前，扯了花瓣在手里揉捏，耳边听着鸟雀的叽叽喳喳之声，刚才因蒹葭的一番话引起来满心烦躁倒是去了几分。
只是此刻，一场春雨刚住，空气显得比平日凉薄了些，她素日就是个不耐寒的，现身上只着了一件素花袍服，略显单薄，于是就交代蒹葭道：“你回去帮我取件披风过来吧。”
蒹葭急忙应了，然后快步的往回走。
明嫣然一个人沿着甬路向前走，想着到前面的亭子里去歇歇脚，顺便逗一逗悬在那里的雀儿。
她一步步走的缓慢，一面心里又想起了前尘往事，闷闷的不舒服。
偏偏就在这时，冷不防听到花木另一侧有人说话的声音。
她本来无意去听，可是毕竟相隔的距离太近，想要不听也是不行的。
就听一个女孩道：“那可是国丧啊，自然是热闹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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