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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径直到了明嫣然身前,恭恭敬敬的俯身施礼:“臣妾见过皇后娘娘,不知道娘娘突然造访,臣妾有失远迎,还望娘娘恕罪。”
德妃在礼数上,从来都不会错离分毫,今天也不例外。
明嫣然打量一下她的睡眼惶松,微微皱了皱眉头,语气倒还温和:“妹妹无需多礼,这么晚过来打扰妹妹,实属不该,但是,姐姐也是没法子。”
德妃站起身来:“姐姐说的哪里话呢,妹妹惶恐。”
明嫣然示意身边的蒹葭给她安置了一把椅子,等她坐下了,然后才叹了口气:“这几日本宫的身体也不大舒服,所以后宫里的事情疏忽了很多,刚刚才听说皇子生病的事情,心里实在放不下就急匆匆赶过来了。”
德妃看样子也是忧心忡忡,脸色明显的憔悴不已,她紧紧皱着眉头:“皇子的病也有几天的光景了,妹妹也是忧心不已,本来御医说不过是普通的伤寒而已,用一点药就能好了,但是却不知道为什么一直都不见好……”
明嫣然望一眼床榻的方向依旧沉寂无声的明轩:“本宫觉得有两种可能,第一种就是,皇子得的根本就不是普通的风寒,第二种,就是御医开的药有问题。”
德妃微微的一愣:“这怎么可能呢?臣妾请的都是宫里最好的御医,不可能诊错病也不可能开错药的。”
明嫣然笑了笑,只是那笑容明显的有些异样:“明轩是后宫里面唯一的皇嗣,怕是这宫里宫外有很多人都把他当成眼中钉呢。所以,这件事情我们不能掉以轻心。万一皇子有了个三长两短,你和我都没法子向皇上交代知道么?”
那德妃听她如此一番话,已经是脸色煞白,她从位子上站起身来,扑通一声再度跪倒在明嫣然面前:“皇后娘娘,臣妾得皇上和娘娘信任,抚养皇子,整日都是战战兢兢,尽职尽责,不敢有半点懈怠,臣妾真的……”
明嫣然望着她梨花带雨的一张脸,微微皱了皱眉头,随即道:“本宫并没有怪妹妹的意思,妹妹的为人,本宫还是信得过的。”
她示意身边的蒹葭扶了德妃起身,然后又道:“现在最要紧的是,皇子的病,不能再继续耽搁下去。来人,去御医院传御医,再把皇子每天服药剩下的药渣子还有用过的药碗都取来,有多少拿来多少。”
有太监答应一声,然后忙不迭的出去执行了。
这时候有宫女奉上了热茶和点心,明嫣然觉得口里面干干的,端起了茶杯抿了一口茶,然后又道:“还有就是皇子平时吃饭喝水用的器皿,也都统统的取来。”
手下人虽然有些不明所以,还是紧忙的应声。
明嫣然把身子慵懒的靠在椅背上,紧紧的拧着眉梢一言不发。
一边的德妃试探着问一句:“皇后娘娘难道觉得是有人给皇子下毒吗?可是皇子身边很多人伺候,未必有人有这个机会的啊。”
明嫣然也不否认,点了点头:“这个可能性很大的,而且你应该也知道太后离宫的事情吧?本宫觉得这后宫里面,心怀叵测的人着实不少,不得不防啊。”
德妃垂下头去,一言不发。
明嫣然叹了口气:“本宫就是担心,本宫是不是来迟了一步……”
德妃目光从她的脸上移转到一侧床榻上面的凌明轩身上去,面色变得苍白而又没有血色。
很快有人把凌明轩用过的器皿,还有汤药的药渣都送了过来,长形案几之上,摆了好长的一排。
然后没过多久,御医院的御医就悉数到场了。
明嫣然望了望自己面前跪倒一片的御医,脸色阴沉如水,声音冰冷的没有一点温度:“皇子的病当初是谁给诊治的,又是什么人开的药方?”
有七八个御医一起跪前几步,施礼道:“回皇后娘娘的话,皇子的病当初是微臣等诊治的,药方也是我们一起商量后开出来的。”
明嫣然打量着他们众人:“你们是按照伤寒来给皇子开药的对吧?那么本宫想问你们一句,你们真的就确定皇子只是得了伤寒么?”
御医们面面相觑,然后其中一个道:“皇子身份尊贵,臣等哪敢有半点疏忽,看皇子当时的症状,分明就是伤寒无疑,臣等开的药并没有什么不妥之处。”
“那既然如此,又为什么皇子的病迟迟不见好转?”明嫣然皱着眉头问一句:“难道你们都不觉得有什么蹊跷之处?”
那领头的御医擦拭一把额头上的汗水:“微臣等见皇子一直没有起色,也是忧心重重,几乎每天都要过来给皇子诊脉,可是并没有看出来有什么不妥之处。”
“本宫觉得,你们真是当得起“庸医”这两个字了。”明嫣然依旧紧紧的皱着眉头:“这件事情先撂到一边,如果皇子平安无恙,本宫也不会为难你们,但是如果皇子真的有了什么闪失,本宫一定不会轻饶了你们。”
没有人敢说半个不字。
明嫣然这时候又把目光转移向她命人搬上来的那些个碗筷上面,指挥那几个御医:“你们去查验一下,这些东西可有问题?一定要仔仔细细地查验,不可以出半点纰漏知道么。”
那几个御医不敢有丝毫怠慢,急忙的站起身来,到了案几之前,挨个器皿查验。
足足用了有半个时辰之久,几个人才又回到明嫣然的面前,跪倒在地。
其中一个御医先开了口:“回皇后娘娘的话,皇子用的药里面的确有问题。”
他的话音落地,反映最强烈的就是一边的德妃,她脸色煞白,满脸的不可思议:“怎么可能呢,宫里面守卫森严,臣妾又是命了最可靠的人来熬药的,怎么里面会给人下毒?”
明嫣然倒是一脸淡然:“妹妹稍安勿躁,这件事情需要慢慢查证才好,急是急不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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