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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檀木的案几，坚硬无比，又是有棱角的地方，撞上去马上鲜血横流，淋淋沥沥了一脸，看上去狰狞可怖。
大殿里面，片刻的死寂无声，然后就是一阵刺耳的惊呼声响起来。
当然，反应最强烈的还是德妃，她脸色一白，然后就直接翻了个白眼，晕了过去。
她身边的贴身宫女翠儿大惊失色，一叠连声的叫：“娘娘，您怎么了，您没事吧……”
她的一只手抓在德妃的胳膊上，上面有那个舞姬溅上的血，抓了一手，那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不已，然后下意识后退两步。
大殿之上，一片的混乱不堪。
凌澈脸色难看，皱了皱眉头望一望慕容千阙的方向，就见她脸上写满哀戚之色，眼中微光溢动，垂在桌子上的手都在瑟瑟发抖。
他移转开目光：“大家都散了吧，把德妃娘娘和太子送回房中休息，程安负责处理一下这里，把相关人等都送去暴室关押。”
底下众人都巴不得马上离开这血腥之地，纷纷告退。
等到所有该走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凌澈才拉着明嫣然的手起身，离开了德妃的宫里。
外面的空气清新，凌澈长出一口气，望一眼明嫣然依旧难看的脸色：“刚才一定吓坏你了。”
明嫣然叹了口气：“臣妾也真是搞不懂了，怎么好好一个宫宴也会出状况？”
凌澈紧锁眉梢：“把那些个西罗舞姬留在后宫里就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明嫣然没有言语。
他说的也不是没道理，可是，当初慕容千阙过来大胤时，可没少了带人，如果把那些个人统统处置了，实在是过于残忍了些。
而且，话说回来，慕容千阙已经给囚禁有一阵子了，她的那些个手下也一直安安分分，今天这件事实在是个意外。
凌澈脚下的步子缓慢，一副似有所思：“朕觉得，这件事情和慕容千阙应该并没有什么关系。”
明嫣然点了点头：“臣妾也是这么觉得的，不过，除了她还会是谁的指使呢？”
凌澈皱着眉头：“朕还真是不好判断。”
明嫣然抬眼望一望不知何时阴沉起来的天色：“皇上也不用太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的。后宫里面，想要对付臣妾，又有能力的人，数起来就那么几个，臣妾只要以后多加提防就好了。”
凌澈点点头，然后转移话题：“只是，大过节的发生这样的事情，实在叫人扫兴，朕要怎样给皇后压压惊呢。”
明嫣然笑了笑：“不如，皇上陪臣妾出宫去转转。”
皇宫里呆的实在太久了，对这里的一切景物也都再提不起来兴致，难免心中压抑。
出宫对于明嫣然而言，是有着极大的诱惑力的。
不过，她虽然嘴上这么说，却并不觉得凌澈会点这个头。
毕竟，他们的身份特殊，出宫与他们而言，无疑是一件奢侈的事情。
凌澈并没有马上表态。
明嫣然就忍不住抬头望向他：“臣妾就是开个玩笑而已，皇上不用放在心上。”
凌澈微微皱着眉头：“朕，其实也很想到宫外去转一转，皇后具体想去哪里，朕着人去安排？”
明嫣然是震惊的：“皇上说真的？”
凌澈一脸的严肃：“朕自然是说真的，不然你觉得，朕在骗你？”
明嫣然因为他的话，之前的坏心情一扫而光：“随便去哪里都可以了，现在时间也不早了，走的太远怕是也赶不回来，不如这样吧，我们就在集市上逛逛好不好，宫外好多的新鲜玩意儿，宫里都是没有的？”
凌澈点了点头：“既然是陪皇后散心，当然都要听皇后的，朕马上就叫人去安排一下。”
……
凌澈做事是很有效率的，大约一个时辰之后，两个人就已经现身在京都喧嚣的街头了。
因为今天过节，天气又好得很，大街上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凌澈今天一身不惹眼的灰衣，打扮成富家公子模样，他的身边，明嫣然是粗布麻衣的小厮打扮，身后只有两个侍从随行，其他人都在四下分散，距离的并不远。
以前几次出宫，明嫣然虽然也是乔装改扮，但是因为凌澈有交代，随从也不敢让她在街上这么闲逛。
今天，倒是个例外。
她兴高采烈的一会儿东瞅瞅，一会西看看，然后还没忘了买东买西，区区几钱银子的小物件，虽然看着精巧漂亮，但是材质拙劣，她却如珍似宝的买了一堆。
凌澈也不阻拦，由着她的性子来。
可是，当明嫣然站在一家成衣铺子里，比比划划要给他买衣服的时候，他可就没法子置身事外了。
他望着她手里面一件纯白色的外袍，脸色铁青：“朕…这个我不喜欢！”
作为一国之君，凌澈所有的衣服几乎都是黄色的，象征着他身份的尊贵，也象征着皇权。
他穿的习惯了，对其他的色系真是提不起来兴趣。
而且，这件衣服上面是再普通不过的纹案，他根本就穿不得。
明嫣然根本不理会他的抗议，拿着衣服在他身上比量了一下，然后就指挥店家：“把这件衣服包起来吧，我们要了。”
凌澈黑着脸，却也没再说什么。
两个人一起出了店门，明嫣然笑着道：“还从来没见皇上穿过白色衣服……”
凌澈蹙眉：“为什么那么喜欢白色？”
明嫣然如实道：“因为白色穿在身上很显风度，又干净又有气质，还很飘逸，皇上为什么就不试一试呢。”
不知道为什么，凌澈因为她的一番话，脸色有些阴沉起来，反问一句：“皇后一向喜欢素色，就是这个原因吗？”
明嫣然点点头：“嗯。”
凌澈抬头远望，似乎是漫不经心的一句：“朕记得当初，凌溶最喜欢的就是白色，他好像所有的衣服都是这个颜色的……皇后和他很多的喜好都是相同的呢，朕远不能及。”
明嫣然不由得就是一愣，随即道：“皇上的意思，臣妾真的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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