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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陆嫔怎么也没想到明嫣然会这么说，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愣了一下才道：“娘娘的意思，臣妾不大懂。”
明嫣然笑了笑：“以后你就懂了，不过现在，还是先解决眼下的麻烦好了，你不要否认你和那个人见过面，只说你和他在宫外就认识，是亲戚关系，你家人让他送东西给你就好了，本宫只罚你违背宫规，减你两个月的俸禄。”
陆嫔自然是连声谢恩：“臣妾感念皇后娘娘大恩大德，如此已经是捡了一条命了，至于出宫，臣妾实在不敢奢望。”
明嫣然笑了笑：“这都需要从长计议，你若是不想出去，也随你，如果你哪天改变主意了，再来找本宫……不过话要说回来，本宫不敢保证可以一辈子坐着这后宫之主的位置，万一哪一天本宫不在了，可就没法子帮你了！”
陆嫔愣了一下：“娘娘的话，臣妾听不懂，娘娘有皇上的独宠，如何还会……难不曾有人威胁到娘娘的位置了。”
明嫣然摇了摇头：“没有什么别的事情的话，你可以回去了，一定要切记本宫说过的话，知道么？”
陆嫔还想要问点什么，却也不得不忍住了，施礼之后退了出去。
明嫣然望着她的身影消失在殿外，才收拢回来自己的目光，一点点剥开手里的橙子。
她比较喜欢吃橙子，但是这个季节里，橙子性寒凉，她是不适合吃的。
许是她过于专注，以至于凌澈都已经到了近前了，她都没有察觉。
直到他出声：“皇后怎么不在寝殿呆着，这里有点凉！”
明嫣然并不意外他会过来，但是却没想到他能过来的这么早，正常这个时候他早朝应该还没散吧。
计算一下时间，他大概已经有半个多月没有涉足自己的凤藻宫了。
明嫣然心里莫名的有些酸涩，脸上的笑容僵硬。
她抬起头来：“皇上今天倒是得闲，难道都没有公务要处理么？”
他曾经给过她的疏离和冷漠，她正在还回去。
凌澈皱了皱眉头，在她对面的位置坐了，转移话题：“你决定怎么处理陆嫔的事情？”
明嫣然把一瓣橙子送到唇边，咬上那么一小口，酸酸甜甜的感觉：“陆嫔不经允许，私见外戚，罚俸两个月，皇上觉得臣妾这么处理可不可以？”
凌澈微微挑了挑眉梢：“皇后是后宫之主，自然都由皇后全权负责，只是，朕觉得留她在后宫里终究不妥，最好还是打发出宫的好。”
明嫣然点点头：“臣妾知道了，等过了这阵子，臣妾会安排这件事情的。”
凌澈抬手，把玩着案几上一个雕花瓷瓶，里面的一支梅花开的正好，花香沁人心脾，他淡淡开口：“皇后觉得，德妃要怎么处置才合适？”
明嫣然神色淡淡：“皇上要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吧，德妃毕竟身份不一般，臣妾不想干涉。”
凌澈皱着眉头：“那，不如就把她打入冷宫吧，至于柳大人，朕念他一声戎马，不忍加罪……就让他告老还乡！”
明嫣然似乎并不关心这些：“皇上无论如何处置，都是妥当的。”
凌澈叹了口气，望着她眼里面的漠然：“皇后很怪朕？”
明嫣然摇摇头，怪么，有必要么？
她笑了笑：“不懂皇上说的都是什么。”
凌澈叹了口气：“是朕一时糊涂，才会胡思乱想，以后再不会了！”
明嫣然觉得自己的心口处像是有一根针一下下的剜着，那种无法形容的痛意让她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他的一时糊涂，差一点让自己成为万人唾骂的不干不净的女人。
如果不是事实浮出水面，是不是自己这个皇后的位置也坐不下去了？
是不是也会给打入冷宫，凄惨度日？
他在乎自己的清白，可是他有没有想过，自己是为了什么落到那伙人手里的？
如果不是因为担心他的安危，自己怎么会大半夜的出宫去，铤而走险，然后还差一点把命也丢了？
明嫣然笑了笑，只是这一次，那笑容更添几分涩然：“臣妾这阵子晚上老是睡不好，失眠多梦，昨晚上只睡了一下就给一个噩梦惊醒了，臣妾那个梦做的很奇怪，而且梦到了一个人！”
凌澈愣了一下：“梦到谁了，朕认识么？”
明嫣然点点头：“皇上自然是认识的，而且以前是很熟很熟的，皇上不妨猜猜看，他到底是谁。”
凌澈望着她有些憔悴的脸孔：“朕，猜不到！”
明嫣然叹了口气：“也不怪皇上猜不到了，因为他已经不在人世很久了，不只是皇上，就是臣妾也要把他忘得干干净净了。”
凌澈的脸色不由得变了变：“皇后说的是，凌溶么？”
一直以来，凌溶都是凌澈心里面梗着的一根刺，即便他已经死了很久了，他也依然不愿意去提及他。
只是怎么也想不到的是，明嫣然今天竟然会突然提起来他。
凌澈心里是不舒服的，更有着一种隐隐的不安和忐忑。
明嫣然笑了笑：“给皇上猜着了，就是他没错，臣妾也很奇怪，怎么就忽然梦到他了，而且他还说了些很奇怪的话，直到现在臣妾也琢磨不透他的话都是什么意思。”
凌澈沉默着，没有开口。
其实他也很好奇，明嫣然梦里的凌溶，究竟都说了些什么？
可是，他并不想去问。
因为他知道，那很有可能是自己并不想听的话。
凌溶是喜欢明嫣然的，他对她的付出，恐怕并不比自己少一星半点。
可是凌澈不问，并不代表明嫣然不会说，她一面咬着橙子，一面开口，把昨天的那个梦从头到尾描述了一遍，从始至终她的表情都是淡然的，仿佛说的不过是些事不关己的事情。
等她说到最后，一边的凌澈脸色已经变得很难看，不过他依旧没有开口。
明嫣然叹了口气，然后望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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