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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从点点头：“应该是吧！”
程安叹了口气，然后把房门轻轻推开，进到室内，就见凌澈正伏在案几上沉睡着，鼾声均匀，也不知道是睡了多久了。
他的面前，原本堆叠如山的奏章分成两处，应该处理完大半。
程安不忍去打扰他，却又担心他会着凉，小心翼翼取了一件大氅给他披了，然后才退出去。
从昨天起就一直下雨，下了整整的一宿，虽然不是很大，路面也是湿滑难行，此刻虽然雨停了，可是依旧天色阴沉。
程安搭着一个小太监的手，走的小心翼翼，何雷就在这时候迎面而来，一身铠甲整齐。
程安停下来步子：“何大人是要去见皇上吗？”
何雷对程安毕恭毕敬的态度：“皇上昨儿个交代，让微臣今天去燕国一趟，传封书信过去。”
程安不由得愣了一下：“传什么书信？”
何雷道：“皇上的意思，来一个先礼后兵，让燕国对我们称臣，如若不然，大举进犯燕国。”
程安点点头，凌澈此举，倒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他看看天色不早：“皇上现在还在睡着，不过，叫醒他也不无不可，毕竟这件事情也是耽误不得的。”
他于是转身，折返回去凌澈的住处。
等到程安小心翼翼的再度推开房门，却望见不知道什么时候醒过来的凌澈正端坐在案几前，把写好的一封书信折叠了装好。
不等程安开口，他便道：“何将军过来了吧？”
何雷本来是打算在外面候着的，可是听到凌澈如此说，便紧忙进到室内：“微臣在！”
凌澈把手里那封信递给他：“你现在就可以去见燕王了，不过要记得，一切小心。”
何雷借过信，施礼道：“微臣知道了，微臣不会有事的，皇上放心就是。”
凌澈点点头，然后目送着他的背影离开，不知道为什么，脸色有些阴沉。
程安看他脸色憔悴，眼里面满满的又都是血丝，难免有些忧心：“皇上昨晚上大概一夜没睡吧，是不是朝中有什么事情发生？”
凌澈没有否认：“朕昨天看奏章，着实给气的不轻。”
程安有些意外：“皇上这才刚刚离开几天的功夫，就有人不安分了吗？”
凌澈抬手把一边的一份奏章取过来，直接甩给他：“你来看看吧，这些个迂腐老臣，说的都是些个什么混账话，朕也真是服了他们了！”
程安还显见凌澈有如此动气的时候，脸色也变了变，把那奏章接在手里，从头到尾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就不由得拧起了眉头。
他道：“简直都是无稽之谈，若说是动员皇上立后，倒也有心可缘，但是把矛头直指向皇后娘娘，就太过分点了。”
凌澈脸色铁青：“朕又不是没有皇后，为什么还要立后？一群只恨天下不乱的庸臣，等朕回京之后，再一个接一个地收拾他们。”
只要是牵扯到明嫣然的事情，凌澈的反应都出奇的大，程安自然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触他的晦头：“皇上说的是，不过皇上也犯不着动气不是，一切从长计就好。”
凌澈合上双目，不再言语。
程安迟疑一下，又试探着道：“皇上您觉得，燕王和我们妥协的可能性大不大？”
凌澈轻轻地摇了摇头：“不大！”
程安微微一愣：“那么皇上的意思，是一定要对燕国开战了。”
凌澈点点头：“若不是燕国步步紧逼，凌溶也就不会搅和进来，借以要挟皇后就犯，这笔账，朕不和他们算算就太说不过去了，朕一定要先平了燕国，然后再灭了西罗，方解朕心头之恨。”
他在说这些话的时候，脸色无比的难看，几乎是咬牙切齿。
程安想说点什么，可是又有些犹豫，迟疑了片刻才道：“皇上有没有想过，如果皇后娘娘知道您这么以身犯险，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凌澈依旧紧紧的合着双眼，一言不发，仿佛并没有听进去程安的话。
程安大着胆子又道：“娘娘她现在怕是整日里提心吊胆，担心着皇上的安危呢！”
凌澈依旧没有什么反应。
……
何雷拿着凌澈的书信出了宁玉关，到了敌方的城门之外，提出来求见燕王。
燕国方面的兵士不敢怠慢，紧忙的进去回话，然后没用了多一会的功夫，就打开了城门，让他进去。
何雷身边只带着两个亲随，进了城门，在一众燕兵的“护送”之下，径直到了中军大帐。
此时此刻，中军大帐可以说是人满为患，两旁军士各个全副武装，凶神恶煞的模样，满脸戒备的盯着这不速之客。
而正当中头发胡子花白的燕王，倒是神色从容。
何雷走到殿中的位置，就停下了脚步，垂下头，恭恭敬敬的施礼：“微臣见过燕王。”
燕王皱着眉头，把他上上下下打量一番：“何将军大驾光临，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事？”
何雷抬起头来：“微臣是奉了我家皇上的旨意，来给燕王送一封书信过来的。”
他一面说着一面就从自己的怀中把那封书信取了出来，然后双手举过头顶。
燕王身边的侍从就急忙近前，接过那封信函，打开来，确认没有什么不妥之处，才展开放置到燕王面前的案几之上。
燕王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就不由得白一张脸。
何雷看他这样的反应，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燕王环顾一下众人，然后才把目光重新落在何雷身上：“你家皇上还真是做事不留余地！”
何雷笑了笑：“皇上做事，我们臣子的不敢有半句评判之词。”
燕王苦笑：“这件事，本王也不好马上决断，使臣回去转告皇上，就说容本王考虑一下再给答复。”
何雷点点头：“可是，我家皇上是个急性子，希望燕王不要让他等的太久了。”
燕王笑了笑：“这个是自然的，来人，送何将军出去！”
何雷再度施礼，然后大步流星的离开。
燕王在他的背影消失在殿门处那一瞬，瞬间面色阴沉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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