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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国公捧着手上戴的信件,面上惊喜交加。
“来人,再把秋水个给我好好收拾一番!”一想到心上人要回府了,他就一刻都按耐不住,脑子里不停地想应当怎么做能让对方感到更满意。
下人们因为文国公的一句命令,纷纷忙碌了起来。
这一番如同过年的情景落入云姨娘的眼中,令她不由生出几分好奇,便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为何如此兴师动众?”
“回云姨娘,是老爷让奴婢门把秋水阁收拾干净,好让夫人回来住。”
丫鬟的话犹如当头一棒,云姨娘当即被震得头晕眼花。
那个人、那个人竟然要回来了!
云姨娘浑浑噩噩地回到院子,嘴里不停地重复着那一句话,“她要回来了,她要回来了!”
这幅失魂落魄的样子吓得伺候她的嬷嬷不知如何才好。
就在嬷嬷要劝解她的时候,云姨娘突然崩溃哭吼:“为什么她要回来!?为什么!?既然已经离开,就不应该再回来啊!!”
苏氏不喜欢文国公,却霸占着他的心不放,现在竟是连人都不放过,就非要和她争到底吗?!
“姨娘,您也别太担心,您在府中操持多年,老爷不会让您受委屈的。”嬷嬷安慰道。
闻言,云姨娘却是冷哼一声,若文国公真的不会让她受委屈,就不会到现在连一个平妻的身份都不愿意给她!
但是,哪怕她如何不愿,苏氏归京的日子还是一天一天地到来。
听闻苏氏今日便到达京城,清胧一早便起来梳妆打扮了。
上一世她对苏氏诸多误解,今生第一次与之见面,她想要尝试改变两人之间的关系。
看着铜镜中的自己,黑眸柳眉,琼鼻樱唇,竟和印象中的苏氏有六分相似,唯一不同的恐怕就是眉宇间的神色。
苏氏端庄大方,美丽优雅,但神情太过淡然,仿佛尘世间的一切都不入她的眼,丈夫不看在眼里,就连亲生骨肉也并无太多亲情牵绊。
重生后,清胧一直在想,她是不是没有看清苏氏的爱女之心?要不然,对方又如何会求关婉兮来给她做教导先生呢?
“小姐,听说马车已经进了城门,很快就到公府门口了!”果儿急匆匆赶回来禀报。
清胧放下眉笔,提着裙摆三步并作两步地往大门口赶。
她到的时候,文国公等人已经在大门口等候许久了,见她姗姗来迟,云姨娘眼里闪过一丝讥讽,开口怼道:“夫人回府,作为亲生女儿,清胧你也未免来的太晚了吧?”
清胧气淡神闲地回怼,“来早来晚又如何?就算我来的再玩,我也是娘的亲生女儿,再者,与其急匆匆来迎接,不如以最好的面貌相见。”
“行了!不过是迟了片刻,有什么好说的?”文国公不悦云姨娘处处都要挑清胧的刺儿,更何况苏氏回来了,他就更是把清胧护的如眼珠子一般。
若是让苏氏知道他竟让姨娘欺负清胧,怕是不会再看他一眼了。
“爹,还是你疼我!”清胧笑眯眯地挽住他的手臂,“娘这么久不曾回府,爹是不是很想念娘啊?刚才女儿远远瞧着,都看得出您望眼欲穿了!”
文国公哭笑不得,点了一下她的额头,“小多事精!”
见他们相处亲昵,站在一旁的云姨娘等人看的眼睛都红了,董娴雅看多了这样的场景,即使心中嫉妒得发狂,面上也多有隐忍,但是董如雪看不得清胧得意。
当即忍不住开口道,“爹与夫人的事情哪里轮得到小辈插嘴啊,二姐,你这话分明就是说爹与夫人的感情不和,要是被外面的人听见了,都不知道会传出什么流言蜚语出来呢!”
闻言,清胧还未作反应,文国公的脸色就已经沉了下来,“雪儿,你如何说话的?!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难道都不懂吗?在外游学这么多年,怎么连这点忌讳都没有!?”
云姨娘心里一惊,连忙护着董如雪,“老爷,雪儿只是担忧清胧失言会让夫人的名誉有损,她并无恶意,还请老爷莫要责怪雪儿了!”
董如雪不懂事,云姨娘却是知道文国公的逆鳞,事关苏氏,就算再小的事都变得天大的事,她可不敢拿自己的爱女去赌!
“娘,你怎么……”董如雪不满,正想反驳,却被云姨娘捂住了嘴,她警告地瞪了一眼,“别乱说话!”
董如雪委屈,越发觉得云姨娘不疼自己了。
“回来了!”
忽的,文国公语气激动地道。
清胧伸长脖子看去,只见一辆素帘马车从远至近驶来,停在了文国公府大门口。
正在街上好奇张望的百姓们不由驻足相望,他们早就好奇文国公府怎么一大早就齐聚一群贵人在大门口了,现在看到一辆马车,就更为好奇马车里的人是谁了。
此时,马车的门帘被掀开,一个头盘妇人髻的绝美女子下了马车,她五官清丽,肌肤白皙,一双眼幽深又淡漠,令人看之屏息,似乎怕惊扰到如此出尘之人。
文国公仿佛看呆了似的,目光痴痴地盯着女子。
清胧只好上前呼唤了一声,“娘!”
绝美女子见她,柳眉一弯,嘴角的笑意虽然淡,但眼中波光柔和,她轻声道:“胧儿,为娘回来了。”
嫡母回府,姨娘庶女自然要一一上前拜候,苏氏全程高冷,然后果断赶人,“我与胧儿多年不见,母子之间有诸多贴己话要说,就先不留你们了。”
云姨娘也不想在苏氏回府的当天和对方对上,便拉着董娴雅姐妹俩儿离开了。
苏氏扫了巴巴看着自己的文国公一眼,牵着清胧回了自己先前住的院子,但是一进门,她就愣了一下。
这房间的布置竟是和当初她离开时一模一样,若非是手边的女儿已经长得这么大了,她还以为自己回到了刚嫁进文国公府的时候。
“娘,这些年来,爹日日盼着你回来呢!”见她神色怔忪,清胧趁机为文国公说好话。
苏氏却是敛眉垂眸,语气冷淡道,“我此次回来不是为了他。”
清胧抿唇,再一次觉文国公和苏氏之间的夫妻情分怪异的很。
“胧儿,娘问你,你是否已经答应和萧世子定亲了?”苏氏抓着她的手,问。
清胧故作娇羞,眸中春光微漾,“婚姻之事,自然是听父母之命,既然当年娘和萧王妃定下了指腹为婚,女儿的夫君自然就是萧世子了。”
“不行!你不能嫁给他!”原以为苏氏是赞同这门亲事的,没想到她竟第一个开口反对。
清胧蹙眉,观察着对方的神色,轻声道:“娘,女儿与萧世子定亲的事情已经传遍了整个京城,若是此时反悔……女儿以后怕是也难嫁出去了。”
“我的女儿,怎会嫁不出去?”苏氏对这一点还是很有自信的,“胧儿,你听娘说,萧王府已经不同往日,今时的萧王府虽然看起来位高权重,但是被皇上忌惮甚深,不知道何时就被扣上谋反的罪名!娘宁愿你下嫁给一户顺遂人家,也不要嫁入龙潭虎穴之中啊!”
闻言,清胧的脸色已经彻底冷了下来,“娘怎可做出这种出尔反尔的事?当年萧王府强盛,我们便与他们定下指腹为婚,如今萧王府地位岌岌可危,我们就上赶着解除婚约……如此背信弃义,女儿以后还如何有脸面嫁予他人?”
她虽然一番话说的义正言辞,但是苏氏是何等聪明之人,一眼便看穿了清胧眼底的情意。
“胧儿,你莫不是已经和萧世子私定终生了吧!?”苏氏惊疑不定,“糊涂!太糊涂了!”
清胧不想好不容易与苏氏再次见面,却得来一个争执不休的局面,便干脆以身体不适为由,疾步离去了。
苏氏却是越坐越不安,立马让嬷嬷叫来了文国公。
文国公听闻,当即喜不胜收,但是一进门就看见对方紧蹙眉头的样子,他心里一个咯噔,“怎么一回来就皱眉头,如是有哪处不如意的话,你说出来,我让人改便是了。”
“最不让我如意的人便是你!”云姨娘平时看着文国公的脸色说话,苏氏却是不惧的,她冷眸望去,神情含怨,“我让你照顾胧儿,你就是如此敷衍我的?!早知如此,我就应该带胧儿离开才是!”
闻言,文国公心里一紧,立马喊道:“胧儿也是我的女儿!”
“你也知道她是你的女儿!作为人父,你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女儿踏进危机重重的险境之中?”苏氏气的胸脯起伏不定,一双美目都要瞪红了,“萧王府如今在朝堂之下如履薄冰,你却要胧儿嫁进去?!”
文国公见她生气,心生不忍,他张望了一下四周,走近她的身边,低声道:“萧世子未免会输。”
苏氏双唇一抿,看向他的眼神却越发冰冷,“你是想拿我的女儿赌前程,是吧?!”
“佳人,我怎会做出这样的事!”
“你走!我不想看见你!”苏氏也不管对方如何解释,一开口就是逐客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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