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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书网 > 豪门小妻太诱人 > 第330章 全身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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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俊亦眉头轻动,在她璀璨的星眸下,竟有种心虚的感受慢慢滋生,他避开她的目光,看向大厅顶上悬挂着的五彩琉璃灯,不知道该怎么答。

    宴会开始时,艾瑞克集团的公关经理林美美甜美的声音在大厅上响起,众人端着酒杯聚集在台前,林美美不愧是公关经理,年纪轻轻就知道怎么调动人们的热情,不过几句话,就将今晚气氛推至最高点。

    只听她说:“今晚的宴会只为欢迎一人,你们都很好奇这个人是谁对不对?大家先不要着急,谜底马上就会揭开,先请我们的总裁大人先给我们说几句感言吧。”

    白景天揽着一身紫色晚礼服的莫言晴走到台上,他的神情相当激动,眼底似闪烁着泪光,他拿着麦克风,第一次在人前泄露了自己的情绪。

    莫言晴握着他的手,给他力量。实际上,她比他更激动,这是他们正式向世人宣布女儿回来的一天,白景天低头看了她一眼,然后轻轻的,带着梦幻般的说了几个字,“囝囝,谢谢你肯回来!”

    叶雨晴在人群中,光束暖暖地照在她身上,这一刻,她才真正的觉得,她是他们的孩子,盼了20多年,找了20多年,担心了20多年,她终于回到他们身边。

    其实她该感谢的是他们锲而不舍的找寻她,让她的人生能够完整。

    萧俊亦站在她旁边,耳边响起的那个称呼是他念了三十几年,却望而不可及的,他惊愕地看着她,眼底什么情绪都有,触及她眼角泛起晶莹的泪花,他突然变得手足无措起来,今天是她跟父母正式团圆的日子,可他却选择了在这样值得纪念的日子展开了第一波对白家的报复,他将要伤害的,到底是台上的他们还是她?

    手指瞬间变得僵硬,他松开了她的手,快步离去。叶雨晴手心一空,身旁的人早已经隐匿在了人群里,她看着他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见,那滴泪,终于缓缓滑落下来。

    俊亦,你到底还是选择了仇恨放弃了我,对吗?

    一步步走向舞台,她的心思是复杂的,她拿白景天的清誉来赌这一场局,她到底是赌输了。今天早上,她将萧俊亦送出门,回来时就见到池渊倚在门前似笑非笑地盯着她。

    她脚步顿住,其实她对池渊并没有太多的好感,因为他们初次见面的情形实在太过尴尬,她面对他时,总是有种无地自萧的感觉,所以她看到他,总是绕道而行。

    但是现在,他就站在客厅的入口,不管她怎么绕道,都无法避免。索性也磊落大方地回视他,池渊静静地打量了她许久,也没见她脸上有过半丝慌乱,他突然轻笑出声,“我母亲跟你母亲是发小,我父亲跟你父亲也是发小,这世界真小。”

    叶雨晴眉头一蹙,“确实,否则绕了几个弯,拥有世仇的下一代还是结合在一起,这世界小的真让人讨厌。”

    这回换池渊一呆,“你都知道?”

    池渊自认这是高级机密,就连萧俊亦也未必知悉一切,可是眼前这个看起来不怎么样的小女人却像是什么都知道一般,叶雨晴扬眉看着他,“我知道的或许比你想象的更多,池先生来中国,不是逃难吧,当年那桩大案你父亲也参与其中,我外祖父的死跟萧俊亦父亲之死,与他脱不了干系,我爸爸为了朋友承受一切责难与报复,我无话可说。但你若要助纣为虐,我必不会善了。”

    池渊这下是真的不会小看眼前这个女人了,他眉头皱起来,“当年的恩怨,孰是孰非,我们不是当事人,谁也说不得准,我来,不是为了帮助萧俊亦报复白家,我只是想化解上一辈的恩怨。”

    “不可能。”叶雨晴斩钉截铁的道,“池渊,你应该了解萧俊亦的个性,他自小就生活在父辈的仇恨中,怎么会轻易放弃?更何况,他父亲确实是死在我爸的车轮之下……”

    阿may办事向来迅速,昨晚已经将所有能查到的事都发到了她的邮箱。她看完之后,只觉得全身都浸在冰水中,冷得直颤。当年的事,她也不过才触及冰山的一角,就觉得心惊肉跳,若是真相大白,将要毁灭多少人?

    池渊震惊极了,他错愕地看着她,没想到她会查出这么多他刻意隐瞒的事,“你怎么查到的?”

    “爷爷死前,他怕我不相信他的说辞,跟我说了几个至关重要的人名,有了他提供的信息,不难查出我想知道的事。池渊,你们都不希望萧俊亦得知真相,我也不希望他知道真相,他若要报复,尽管冲我来吧。”叶雨晴眼底忧伤极了,她不知道眼前的幸福什么时候就会坍塌,但是她会珍惜每一秒在一起的时间。

    池渊突然对她肃然起敬起来,这个小女子,比他想象中的更深明大义,良久,他才苦涩道:“谢谢你,囝囝。”

    叶雨晴笑了笑,“该是我谢谢你,没有将所有真相摊在阳光下。”

    看着她上楼,池渊再也不能淡定,他几步冲到楼梯下,急道:“囝囝,趁现在还来得及,取消今晚的宴会吧,否则……”

    叶雨晴偏头看着他,她眼底流转悲哀让他无法说下去,“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再说,我想知道他的选择。”

    因为想知道他的选择,所以她拿白景天的清誉来赌。手指冷得僵硬,后背的汗毛根根倒立,她刚走到白景天身边,身后宴会厅的大门被人推开。

    大厅里静极了,所以当大门被大力地推到墙上发出巨大的声响立即吸引了众人的目光,大门中央,一名年轻女子手里端着一个灵牌位走了进来。

    四周响起窃窃私语声,叶雨晴左右看看,白景天神情僵硬,莫言晴却是一脸的好奇。她捏紧了拳头,看着红衣女子步步逼近。

    叶雨晴怔怔地看着红衣女子,她见过她。

    第一次在报纸上,她与李方涵牵手向前奔,被记者拍到了侧面,第二次,是在电视上,她对着荧屏说:“亲爱的,我回来了。”第三次,在萧俊亦的办公室,她双臂挂在萧俊亦的脖子上,整个上身都贴在了他身上。

    她眼底涌起悲哀,萧俊亦,你到底还是跨出了这一步。

    安素素素颜干净,美得惊心动魄,她捧着的,是一块无字灵牌,有人认出了她就是近来红透半边天的娱乐新秀,私语声已经变成了公开讨论,大家对她手上的无字灵牌实在好奇极了,眼里闪烁着八卦的兴奋。

    安素素走到台上,无视白景天快要僵掉的神色,从他手里拿过麦克风,对着众人妩媚一笑,“想来大家都认出了我是谁,不错,我就是安素素。也许大家更好奇的不是我是谁,是我手上这块无字灵牌到底是谁的?”

    说完,她幽幽地看了白景天一眼,白景天脸色铁青,却一动未动。叶雨晴从侧面看去,才发现安素素的侧脸其实很像莫言晴,她担忧地看着身旁的莫言晴,如果她知道事情的真相,会有多伤心?

    “安小姐,今天这场舞会是为我而开的,你来参加我没意见,你为舞会制造气氛,我很感激,但是你这样做,到底是对我的不敬,希望你三思。”叶雨晴连忙出声,白承欢也感觉到不对劲,连忙走上台来,虎视眈眈地望着安素素。

    安素素笑得甜美,“叶小姐,我来并不是要对你不敬,相反,我很希望得到你的支持,只是这种机会千载难逢,我怎舍得放弃?”

    叶雨晴眉头皱得死紧,知道她即将出口的话会掀起多大的风波。她任性地去赌,想着他总不至于在白景天认回她的舞会上给他们难堪,她想,若是他有半点为她考虑,他都不会这么做,看来仇恨的力量,到底是大于一切。

    “安小姐,说出口的话如泼出去的水,如果你不怕影响你如日中天的演艺事业,你大可以不顾一切。”

    安素素诡异的笑了,她瞥了一眼不动如山的白景天,在他脸上,她没有看到一丝害怕,却只是将怀中的女人拥得更紧,她目光一刺,脸上的笑越发疯狂,“我有什么好怕?我所在意的,从来就不是我的演艺事业。”

    她将她手里的灵牌举了举,环视了一圈,然后看着叶雨晴,声音极轻,却又带着不顾一切的决心,“叶小姐,你知道这块灵牌的主人是谁么?他是你弟弟……”

    “他是我未及出世的孩子。”门口匆匆出现一名高大男子,俊眉星眸,他大步而入,俊脸上带着惶恐,来人不是白辰熙是谁?

    四年不见,他的五官越发深邃迷人。可此刻,他的脸上只有凝重,他大声的重复了一遍,“他是我未及出世的孩子,素素,对不起!我没能保护好你们母子。”

    叶雨晴松了口气,还好,他赶回来了。

    安素素错愕不已,她看着白辰熙,愤怒的道:“你胡说,他不是你的孩子,他是你爸爸的孩子。”

    台下抽气声此起彼伏,莫言晴腿一软,差点滑坐在地上,这一连惊变,再加上叶雨晴拼命阻挡,早让她觉得事出有因,没想到事情的真相会是这样。

    白辰熙眉宇间尽是温柔,没有因为她的胡言乱语而着恼,他走过来拥住她,柔声道:“我知道孩子的死让你不能接受,但是我已经尽量想要弥补你,这些年,你想做什么我都没有阻止,如今,你要将这盆脏水泼到我爸爸身上,我也由着你,只希望你不要再心怀怨恨,原谅我一次,好吗?”

    白辰熙情深义重,几句话就将安素素异常的行为解释过去,白承欢什么也不知道,此刻却对白辰熙感到很失望,她冲过来,一掌就甩到白辰熙脸上,咬牙道:“胡闹!辰熙,你怎么能任一个戏子胡乱泼爸爸脏水,更何况今天是什么日子,你为了个女人,就这么不知轻重?”

    白辰熙生生受了这一巴掌,他咬了咬唇,看着叶雨晴,眼底满含歉意,“对不起,姐姐,我不是故意的。”

    叶雨晴心疼极了,刚才她本来能拦住白承欢,她却由着她抽了他一巴掌,算起来,她这个姐姐给他的见面礼除了羞辱,便是这一巴掌,“辰熙,该说对不起的,是我!”

    安素素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她冷笑连连,“好一幕姐弟情深,真教人感动啊,只可惜,白辰熙,无论你怎么替他遮掩,都改变不了这个孩子是他的事实。各位,6年前,我18岁,被这位人人敬仰的白总裁强占,后来我怀孕了,他怕东窗事发,怕让他老婆知道这件事,于是派人送来了一碗堕胎药,可怜我的孩子还未成形,就永远的离开我,他做了这样牲畜不如的事,却让他儿子来替他顶罪,你们说可不可耻,可不可笑?”

    莫言晴脚软得站不住,她难以置信地看着白景天,嘶声问:“她说的都是真的?”

    白景天无法面对她凄惶的目光,他痛苦地垂低了眸,此时无声胜有声。莫言晴用力推开他,泪水疯狂地涌了上来,这么多年来,她一直以为他对自己是忠诚的,可是没想到当她青春已逝,容颜苍老时,他也会像那些不甘寂寞的男人一样出去寻觅新鲜的猎物。

    “妈妈!”叶雨晴与白承欢急忙冲过来将她软倒的身子接住,这场舞会哪里还有半分喜悦之情,这分明就是一出闹剧。她低估这件事对莫言晴的冲击有多大,她不该拿他们的幸福来赌。

    抬头,她在人群里找到了那张熟悉的面孔,此刻却觉得他陌生又遥远,你满意了吗?满意了,是吗?

    萧俊亦生生压住眼底的痛苦,他没有做错,可是为什么心底却这么绝望,遥遥与她对视,他清楚地看到她眼底对他的情意正在分崩离析,那些碎片扎得他连呼吸都痛苦起来。

    莫言晴当年拼命生下一对双胞胎后,身体已经很孱弱。这些年白景天亲手照顾她,好不容易将她的身体养起来,却在此刻骤然凋零。

    莫言晴看着他痛苦愧疚的神色,一颗心已经冷到极点,四周的哗然声她听不见,儿女担忧的目光她看不见,安素素恶毒不屑的神情她更看不见,眼中唯有他此刻的痛苦与彷徨。

    为什么不肯解释呢?哪怕是骗她也好,只要他说,她就一定信,可是为什么连解释都不肯?

    白辰熙被叶雨晴从印尼召回来,为的就是救场,可是他终究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事态发展成这样,他两步走过去,将安素素扯着往宴会厅外走,安素素不甘心,大叫着:“白景天,这几年我怎么在地狱里活着,你的余生就怎么在地狱里活着,我不会放过你,孩子在九泉之下也会扰得你不得安宁。”

    最终,她还是被白辰熙拽出了宴会厅,他将她拖到楼梯间,将她狠狠地甩到墙壁上,神色冷沉地盯着她,“安素素,只要我想,我能让你在这世上消失得无影无踪,你不信大可以试试,不要再试图激怒我,对你没好处。”

    安素素又哭又笑,她将灵牌砸在白辰熙身上,愤怒道:“你以为你们家有几个钱就可以为所欲为,我告诉你,我不会善罢甘休,你看到你爸的表情没有,哈哈哈,真是大快人心啊。”

    看着眼前颠狂的女人,白辰熙忍无可忍,一把将她推在床上,欺近她死死地扣着她的下巴,怒声道:“6年前,你不过是一个酒家女,千方百计灌醉我父亲,然后凭着这张与我母亲相似的脸爬上了我父亲的床,以为荣华富贵唾手可得,却不了料我父亲不肯纳你进门,你便以孩子相要挟,我父亲忍无可忍,将你送去美国。他没有对你赶尽杀绝,不过是念在为我姐积福,你以为他当真不敢动你?”

    安素素脸色一阵苍白,突然歇斯底里的叫起来,“他不对我赶尽杀绝?你知道我这些年在美国的日子是怎么过的?在陌生的国度,我想靠双手谋生有多难?后来我去演艺公司打杂,被几个委琐的导演轮.奸,被迫拍下各种丑陋的姿势,是他将我推进火坑,我是酒家女没错,我想给有钱人当小三也没错,可是将我的人生彻底颠覆的,就是你们自以为的好心。”

    闻言,白辰熙颓然松开她,拍了拍手,叫进了两个保全人员,“安素素,自作孽不可活,你自己种的因就该自己去尝苦果,送她去非洲,有生之年,我不想再看到她出现在我的视线范围之内。”

    安素素知道白家其实最心狠的莫过于白辰熙,她今天也是带着破釜沉舟的决心,可是当听到他说要将自己送去非洲,她是真的怕了,“白辰熙,你不能这样对我,看在你未出世的弟弟的份上,你也不能这样对我。”

    白辰熙冷笑,“弟弟?就你这下贱的身份,也配跟我提什么弟弟,带走。”

    白辰熙沉声一喝,两名保全人员立即走过来要架安素素离开,安素素泼辣得很,双手乱舞着,一会儿就将两名保全人员抓得满脸满臂的指甲印。她大叫,“白辰熙,你放过我,我跟你说一个天大的秘密,你放过我。”

    白辰熙看也不看她,大步往外走,沉声道:“一个小时后,若她还在国内,你们就不用回来见我了。”说完头也不回的走出去,安素素在身后叫,“你不听我说,你会后悔的,你一定会反悔的。”

    走出老远,他还能听到安素素尖锐的声音,他嘴角紧抿着,没走几步,就看到一人站在回廊里等着他,他眉头皱得更紧,“池渊,为了你家那点破箩事儿,我爸把自己一身的清誉都毁了,回去告诉你老子,适可而止,否则我将当年的事抖出来,谁也别想落得了好。”

    池渊向来害怕白辰熙,这小子看起来无害,却是最危险的人物,他讪讪道:“我没想到她会将你召回来。”

    想起她,他的神色温柔起来,片刻后,又多了一抹忧伤,之后神色又一厉,“我告诉你,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别想试着触我的逆鳞,他们是我这一生最想保护的人,谁要伤害他们,就是与我为敌。”

    池渊玩味的看着他的一会儿温柔一会儿忧伤的神色,又有谁知道,这小子一见钟情的女人,最后竟成了他的姐姐。真是个可怜的孩子呀,池渊无不幸灾乐祸的想。

    “行了行了,你还是想想怎么善后吧。”

    回到宴会厅,来参加舞会的客人已经被保安请了回去,舞台上,白景天僵硬地站着,莫言晴狼狈地坐在地上,眼泪止不住的落,叶雨晴与白承欢轮流安慰,却起不到任何效果。

    他走近了,见叶雨晴抬眸望着他,他冲她点点头,然后道:“妈,当年的事爸也被算计了,那时候安素素还是酒家女,她为了能尽快上位,在爸的酒里下了药,所以才会……”

    “你不用替他说好话,背叛就是背叛,背叛还刻意隐瞒,就更是罪不可赦,白景天,当年我们在一起之后,你答应过我,绝不会做对不起我的事,现在你食言了,我没什么好说的,我们离婚吧。”莫言晴看着他,平静的说。

    白景天的身形立即萎靡,他难以置信地看着莫言晴,“言晴……”

    莫言晴撑着两个女儿的手站了起来,也不再看他,“我马上收拾东西搬出去,离婚协议我会请律师交给你,白景天,哪怕你有半点觉得对不起我,就请签字。”

    看着莫言晴绝决地离去,叶雨晴手足无措起来,她没想到这件事闹到最后会这么严重。她太自私了,为了赌那万分之一的机会,用这样惨烈的方式来搏。“爸,你快去跟妈妈解释一下。”

    白景天没动,他揉了揉叶雨晴的头发,轻声道:“孩子,对不起,今天本来是专程为你举行的舞会,没想到最后闹得不欢而散,改日,爸爸再给你补上,好吗?”

    叶雨晴被他温柔的动作逼出了泪,她吸了吸鼻子,道:“不是,是我对不起你们,是我对不起你,爸,你快去将妈妈劝回来吧,这不是你的错,更何况事过境迁,你们不能着了他的道。”

    她说的是他还是她,他没有细想,只是觉得很疲惫,拍了拍她的肩,他径直离去。

    直到看不到他的身影,叶雨晴才垮下肩来,看着偌大空荡的宴客厅,此时人去楼空,竟是如此的空寂。白辰熙走过来,手搭上她的肩,突然又似想起什么来,他指间一抖,迅速缩了回去,“小叶子,不要自责,你没有错。”

    他总是轻而易举地看出她的心思,她缓缓蹲下来,雪白的长裙逶迤在身后,她就像一个被折了翅膀的天使,满眼的迷茫,“辰熙,我到底还是赌输了,对不对?”

    他的神色立即变得复杂难辩,从白承欢那里看到她们的合影时,他没想到那年有过一面之缘的女孩会是他姐姐,谁也不知道,那年她悄无声息的离去,从此注定了他的心开始流浪。

    他想安慰她,却突然发现自己的语言是那么贫乏,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才能让她不难过,她召他回来,就将所有事情都告诉了他,也告诉了他的决定,只要是她想做的,他无条件支持她。

    “这是上一辈的恩怨,不该由我们来承担。”白辰熙淡淡道,除了说这个,他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叶雨晴席地而坐,看着空落落的宴会厅,“刚才妈妈还满心欢喜的说,我们一家终于团圆了。结果短短时间,她却要跟爸离婚,我真的做错了,我不该拿他们的幸福去赌我的幸福。”

    刚才她还依偎的怀抱,转眼已变得陌生,看到白景天跟莫言晴闹成这样,她如何还能再装作若无其事的待在他身边,看着他将整个白家毁掉。

    白辰熙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倾身将她拥进怀里,柔声道:“小叶子,不要难过,爸妈都是经历过风雨走过来的,他们不会这么轻易的就离婚,你也不要自责了,就算今天你不赌,这件事迟早也会闹出来,这世上,从来就没有永久的秘密。”

    叶雨晴靠在他肩头,良久都没有说话。

    萧俊亦倚在宴会厅外的墙壁上,眼神茫然地看着前方,白景天与莫言晴终于闹到要离婚了,他心情该极好的,为何心里却有了兔死狐悲的荒凉,为何此刻竟不敢进去面对她的愧疚与自责?

    在门外站了不知道有多久,门内仍旧没有任何动静,他站不住了,转身推门而入。

    远远的,就看到舞台上坐着的那道白色身影,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却让人恍惚有种哀莫大于心死的错觉。他故意放重脚步声,由远及近,她却没有抬眼哪怕看他一眼。

    坐在她身边的白辰熙,从始至终也没有看他一眼,他那么大一个人,被两人无视,心情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他心里仅有的那么一点愧疚,在两人的无视下,彻底地没了踪影。

    他疾步走过去,将她从地上拉起来圈进怀里,沉声道:“走了,回家。”

    家?那是她的家么?叶雨晴看着眼前的男人,只觉得陌生。她挣扎着想脱离他的怀抱,却被他圈得更紧。白辰熙见状,立即过来拦住萧俊亦的去路,“萧俊亦,小叶子不想跟你走。”

    “小叶子?”萧俊亦讥诮地扬眉,“如果我没记错,小九大你三岁,是你的同父同母的亲姐姐,你不唤她一声姐姐而唤小叶子?”

    白辰熙不想承认自己不愿意叫叶雨晴姐姐的原因,他同样讥诮地看着萧俊亦,讽刺道:“萧俊亦,若要给人一巴掌,就不要想着再给一颗糖,人心是肉做的,不是你糟蹋完了,她还停留在原地等你。”

    眼看两人剑拔弩张,叶雨晴连忙叫停,“够了,俊亦,我今天不想回去,我想回去陪陪妈妈。”

    萧俊亦怎么会肯,“白家现在够乱了,你回去也起不了作用,更何况小鱼儿还在家等你回去,他看不到你会难过的。”

    叶雨晴拗不过他,被他半抱半拖着坐进车里,白辰熙跟在身后,双手抄在裤包里,神色幽幽地看着她的侧脸,心底异常难过。他是她的亲弟弟,他就连入局的可能都没有。

    回到别墅,小鱼儿已经睡了,叶雨晴从车上下来,甩开萧俊亦的手,快步走进别墅。萧俊亦跟在她身后,明显的感觉到她的情绪变化。

    他不排除她已经知道两家过往恩怨的事,可是即便如此,他也不会放开她。

    跟在她身后进了别墅,讶异地没有看到池渊的身影,看她蹬蹬上楼,他去厨房倒了杯冰水,然后仰头一饮而尽,冰凉的感觉从喉管一直凉进胃里,胃上方那个地方也开始凉幽幽的。

    想起她晚上没有吃什么东西,他认命地做起晚餐来,洗米洗菜,做好饭已经是一个小时后。盛好饭菜,他端着上楼,来到主卧外,门虚掩着,她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听到脚步声,她立即滚到床边,安静地躺着不动了。

    萧俊亦忍不住想笑,唇角也当真微微扬起,沉闷了一晚上的心情拔云见月。将餐盘放在桌子上,他走过去,拍拍她的脸,轻声道:“起来吃点东西再睡。”

    叶雨晴连眉头都没有动一下,装死装得彻底,萧俊亦难得看到她耍赖的样子,一时兴起,忍不住想逗逗她,“我知道你没有睡着,起来吃饭吧,你晚上没吃什么东西,我随便做了点吃的,你是在床上吃还是去桌子上吃?”

    叶雨晴恨死了他的若无其事,她一古脑儿的又躺了回去,将头埋在枕头里,闷闷道:“我不想吃,你要吃就吃你的,别管我。”

    “你是我老婆,我孩子他妈,我怎么能不管你,醒都醒了,吃点再睡。”她近来食量猛增,中午的时候吃了许多东西,半下午的时候又嚷嚷着饿,把他带回去的甜品吃得一干二净。晚上又没吃什么东西,依她的食量,只怕早就饿了。

    叶雨晴烦不胜烦,埋在枕头上一个劲儿的摇头,“不吃不吃,别烦我。”

    她趴在床上,屁股撅起,说有多撩.人就有多撩.人,萧俊亦呼吸不顺畅起来,他将视线移向别处,淡淡道:“不吃就算了,我自己吃。”

    说完他当真不理她,坐到桌子旁,响亮地喝起粥来,边喝还边咂着嘴说:“太好吃了,粥香浓软稠,入口即化,奄的黄瓜清脆可口,烧的红烧肉啊色泽鲜亮,肉用舌头轻轻一顶就化了,让人恨不得把舌头都吞下肚去。”

    叶雨晴晚上随时担心着突发情况,是真的什么也没吃,现在满屋子都是粥香肉香黄瓜香,她饿得肚子直叫,又听他在旁边夸大其词的赞扬,馋得直咽口水。

    她忍无可忍,拿起枕头就砸了过去,萧俊亦早防着她这一手,稳稳地接着枕头,舀了一勺粥在她眼前晃,讶异道:“你要吃吗?”

    紧接着又一个枕头飞过去,萧俊亦来不及接,枕头砸到他脑门上,然后弹跳到地上,叶雨晴实在饿得不行,本来想好汉不为五斗米折腰,但是又抵不住搜肠刮肚的饥饿,跳下床,赤脚跑到桌子边,端起给她盛的那碗粥,稀里呼噜的喝起来。

    萧俊亦见她吃得急,怕她呛着,一边给她夹红烧肉,一边道:“别急,慢慢吃,没人跟你抢。”

    叶雨晴不理他,喝完粥,还觉得饿,不客气地将他喝了一半的粥端过来喝完,这才觉得没先前饿了。她将空碗搁回餐盘里,看也没看他一眼,径直回床上躺着。

    萧俊亦看她侧躺在床上的背影,眼底什么情绪都有。他也不招她,收拾碗筷下楼,整理好厨房,他端了杯温牛奶上去,却见她缩在床边已经睡着。

    忍不住在床边坐下,看着她的睡颜,他只觉得心里一片宁静。他没问她为什么闹别扭,她也没有真正的冲他发脾气,两人都以自己的方式小心翼翼地守护这份好不容易才能相守的感情。

    坐了许久,他叹息一声,弯腰将她抱到床中央一点,然后转身进了浴室。

    等他洗完澡出来,她又躺到了床边上,整个人再动一下,就会掉到地上。他眉头一蹙,擦了擦头发,直到没有再往下滴水,他将浴巾扔在了椅背上,然后走过去躺下,将她捞到怀里。

    她不舒服地乱动,萧俊亦不肯放,久了,她也不再挣扎,沉沉睡去,只是蹙着的眉头一直没有松过。

    萧俊亦伸手轻轻抚着她的眉头,想起晚上白景天叫她的小名,心口又是一阵激荡,他找了二十几年的人,几次都阴差阳错,幸好,幸好命运还是厚待他。

    翌日醒来,叶雨晴感觉到背后抵着一具温暖的胸膛,她眼底迅速升腾起雾气,她没有动,静静地享受他们这一刻的和谐。身后的人动了动,她知道他要醒来,她装不下去,在他醒来之前,先爬起来。

    跑到窗户边拉开窗帘,让阳光照射进来,萧俊亦被阳光刺得睁不开眼睛,他拿手抵着额,挡住强烈刺目的光线,斥道:“快把窗帘拉下。”

    叶雨晴在一片光晕中回过头来,“都说一日之计在于晨,这么好的风光,错过了多可惜,我去叫小鱼儿起床,一会儿回家去。”

    说完她就向门外走去,萧俊亦看着她不肯靠近自己,心情一时晦涩难辩,在她快要步出屋子时,终于道:“囝囝,你当真不记得我了吗?”

    也许在昨天的事件中,唯一还值得人高兴的就是,他终于知道他要找的人是谁。莫名的,听到白景天叫她囝囝,他就认定了她是他要找的人。比当年叶琳说自己是囝囝时还让他确定,她就是他要找的人。

    当年门里门外,他没见过她,却已然对她产生了感情。母亲在她重病时将她送走,然后封锁了一切关于她的消息,他除了知道她的名字叫囝囝,连她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后来叶琳有意误导,让他以为是她,他查到了叶琳小时候确实得过一场病,而那场病也确实是在美国染上的,于是他没有怀疑。

    可是昨晚,白景天叫她囝囝时,他仿若被雷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那是怎样激荡的心境,以至于让他慌得放弃了策划多时的报复。

    安素素并非善类,知道他要终止计划,将他锁在了房里。等他赶到时,事情已然来不及阻止。

    叶雨晴全身一震,背影僵直,她曾想过很多次他知道自己是囝囝的情形,却没有一次想到会是这么糟糕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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