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吓得她躲到一边，瞪大眼睛，呆呆看他。
见他脸黑如墨，慕梓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心提到嗓子眼。
她完全找不到他突然生气的原因，声线颤了颤，轻声说：“我不是……”
“闭嘴！”叶南时吼完，便逼近她，那双冷漠如冰的眼睛，凝在她脸上，似能冻住她。
他靠近，慕梓就本能地往后退。
而他也只是微愣了半秒，又气势汹汹跟过来。
终于，她脚跟被床脚挡住，没了退路。
叶南时一迫近，她便倒坐在床上，双手撑在两侧，警惕瞪着他。
看着她明眸含霜，叶南时的火气更是如火山那般，猛然喷涌上来。
下颌紧绷，再逼近，精准截住她下颌，稍稍用力抬起，迫使她看着自己的眼睛。
“你刚刚说什么？你再给我说一遍。”
被捏得微疼，慕梓皱眉，假装毫不示弱，“再说一遍又如何？是你让我谨记于心的，我慕梓，只是你叶南时花三……嘶！”
未出口的话，被叶南时生生给掐断。
听到她那样说她自己，他的心竟泛疼，好似自己在意的人被抢走一般。
夹带着丝丝悔意，浓浓的不悦。
不禁失控，加大了力度，弄疼了她。
见她疼得闭眼，滚烫的泪珠滚落，滴落在他虎口。
心被狠狠灼了一下，条件反射地松了手。
收回手，他却有些无措，右手搭在扶手上，却微微颤抖。
冷然凝视她，看到她终于放松，躺倒在床上，泪水不断，他很想抱抱她，跟她道歉。
终究，他只是用力咽了咽喉咙，说不出一句话，像是逃命似的，转身就急忙离开了她的房间。
当房门重重合上，那一声响，像是两扇心门的锁，紧紧锁上。
慕梓最终也没下去吃东西，锁死了门，缩在被子里，痛哭一场。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为什么，就是觉得难过。
当那句“我是你买回来的玩偶”冲破喉咙，吐出来时，像是一把刀，在绞割她的心脏。
那一刻的疼痛，远比出自叶南时之口时，要来得强烈得多。
叶南时那般侮辱她，最多也就是刀尖轻划过心脏，并未刺进去。
可当她自己接受并且承认了那样的身份，再说出来，心却是在滴血，所有的骄傲粉碎成灰。
慕梓讨厌这样的自己，看不起低贱如草的自己。
她在怪自己。
而叶南时，也没有进食。
他把自己关在书房里，望着外面冰冷的夜色，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也在怪自己，却不是因为太过在乎慕梓，而是因为之前竟对她说过那样的话。
她当时，该有多伤心。
就连现在，他只是听她那样说，都觉得满心悲凉。
叶南时脑海里闪现之前的一幕幕，眉宇紧锁，怒得差点砸碎了窗户。
要怎样，才能捂热她已经冰冷的心？
他没有半点头绪。
烦躁出去，撞门回了卧室，便直奔酒柜而去。
拿了最烈的伏特加，转到沙发上，打开，便要拎起瓶子灌。
突然，房门响了。
叶南时不得已，放下了酒瓶，坐好，懒懒应声，慵懒闭上了眼睛。
当轻巧的脚步靠近，鼻尖敏捷地捕捉到那缕馨香，他身体紧绷，很想猛地睁眼，却又生生顿住。
他现在有些怕了，怕惹烦了她，她就再也不会靠近。
依然闭目假寐，直到，她在他身旁坐下。
“抱歉，我为我刚刚的态度道歉。我不该用那样的语气跟你说话，真的对不起。”
她道歉的话语，像是开关，顿时他便睁眼，直直看着她。
叶南时心底的不悦又在荡漾，他讨厌这样小心翼翼又礼貌的她。
他只想，她在他这里，是真实的完全的自己，无关其他。
索然别开视线，倒了杯酒，晃了晃，不想搭理她。
举起酒杯，他正要喝，手背却传来她冰冷的温度。
软乎乎的小手附在他手上，“先吃点东西吧！空腹喝酒，伤身。”
久久，也没收回手，也没强硬地夺走酒杯。
像是被钉住，就那样放在他手上。
叶南时眸光微凛，盯着她的手，没动作。
当她手附上来时，他第一感觉是，心疼。
她的手太冰。
彼此缄默，半晌之后，慕梓见他没有生气地甩开自己，更加大胆地伸出左手。
一手握住高脚杯，一手轻轻拿开了他的手。
成功劝阻，放下酒杯，她暗暗松了一口气。
总算完成任务了。
“冉姨做的都是你喜欢的菜，你不吃完，她该伤心了。”
夹了块鱼肉，挑了刺，放在他碗里。
抬头，一脸微笑看着他。
叶南时却拧紧了眉头，又是这样的笑容。
但他隐忍不发。
默默吃饭。
慕梓见他终于开动，还真笑了，笑意直达眼底。
在给他布菜，挑鱼刺。
叶南时直直盯着她，此刻的慕梓温柔得不像话，浑身透着一种软软的味道。
莫名让他舒心。
“你这是在哄我？”
慕梓顿住动作，看向他，“不行吗？你不让？”
他未答，只是急忙别开脸，装作在认真吃饭。
可他的耳尖微微泛红，是幸福的颜色。
当然，慕梓并没有看到。
“为什么？”
慕梓微愣，一时没反应过来他说的什么意思。
“你不恨我？”
她放下筷子，耸耸肩，“为什么要？”
“慕梓，我……”他犹豫了。
不是说出“对不起”很跌份，只是觉得现在把话挑明，反而会把她推得更远。
闭嘴不言，就只这样吧。
两人再没说话，叶南时安安静静的吃，慕梓安静的等着。
当他吃完，她收拾好，五分钟左右，再端着药水进来。
一切都那样娴熟，显得格外苍白，没有了原本该有的温情。
叶南时偶尔睁眼看着她，说不出的情绪萦绕在心间，忽明忽暗，总也看不太清。
思绪飘远，他想到了意外以前，想到了那个人……
又不由得再看向慕梓，不禁觉得，他真的很幸运。
能够遇到她。
不自觉勾唇，“谣言澄清了，你有什么打算？”
慕梓没有抬头，故作轻松回：“都学期末了，还能怎样，下个学期继续休学呗。”
“不去考试？”
她惊讶抬眼。
“我有办法，最后一周，只要你赶得上。”
慕梓眼里的光彩却又瞬间消散，垂眸，不言语。
“怎么，没信心？别告诉我，两年就本科毕业的慕学霸，一周时间还吃不下一学期的内容。”
他话音刚落，慕梓整个人都僵硬了。
缓了好久，才勉强抬头，“你你怎么知道？”
她在害怕。
大学消失的一年多，她不想再被扒出来，不管什么人，有什么目的。
耻辱的一年，恐怖的一年，她不想再提起。
她过激的反应让叶南时嗅到了一丝秘密的味道。
“你怎么那么激动？难道你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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