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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沙发上坐下，很心疼她落泪，却怎么也劝不住，便沉默不言，拧眉轻拍着她后背，帮她顺气。
直到华灯初上，夜幕包围了办公室，慕梓才终于淡定下来。
打着嗝，眼睛红肿的跟两只核桃似的，鼻头也通红。
不太利索的说：“对不起，耽误你工作了。”
“傻瓜，说什么傻话？喝点水，润润喉，然后告诉我，谁欺负你了，好吗？”
喂她喝了水，可她看着他，眼泪又不自觉的泛滥。
“别哭了，好吗？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慕诗雨么？”
“没有。都不是。”像是害怕失去他，紧紧抱着他，“四年前的事情，我都知道了，君子告诉我的。对不起，之前我不知道姜雅琳她……”
下巴被他抬起来，对着她蜜唇，吻了下去。
好一番缠绵，慕梓软软的瘫在他怀里。
“你都说了多少对不起了，嗯？慕梓，你不必对我这么客气，我是你丈夫，可以分享任何一面的人，包括你的小缺点。别再跟我那么客气，知道吗？”
“好，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叶先生，我饿了，要吃烤鸭。”
“好，带你去吃烤鸭。”
把她抱起来，放好，折回办公桌那边，收了下文件，拿着外套过来。
“抬手，外面凉，别冻坏了。”将外套穿在了她身上。
慕梓包裹在他外套之下，瘦瘦小小的，像是一只小兔子。
……
从饭店出来，已经九点半。
因为是周五，逛街休闲的人挺多，蛮热闹。
慕梓半个身子都挂在他身上，目光一直锁在他身上。
她发现，怎么也看不腻他。
每一眼，都像是一个全新的好看的人，吸引着她。
“我想跟你走走。”
叶南时宠溺的摸了下她脑袋，“好，我们走走。”
视线下移，定在她五公分高跟鞋上，放慢了步调，搂着她的腰，承受了她一半的重量。
初冬的晚风带着一丝寒意。
一阵风袭来，慕梓拢了下外套。
不禁看着他，而后顿住，作势要脱掉他的外套。
却被叶南时制止。
“风挺大，还冷。你只穿着一件衬衫，会感冒的。”
“好好穿着。”
慕梓却已经脱了下来，套回他身上。
对着她笑笑，便掀开一边，躲进他怀抱。
拿他的手搂着自己的右手臂，“这样就不冷了。”
略讨好的对着他傻笑。
叶南时无奈轻笑，紧了紧手臂，“叶太太下次可以直接说，要抱抱，不用这样。叶先生荣幸之至。”
慕梓脑袋在他怀里蹭了蹭，像极了心情好时的猫咪，一个劲往主人怀里钻。
彼此都挂着笑，沉默走着。
慕梓想找些话题聊，却发现不知该根他说什么。
索性不说话，安安静静的走过繁华的cbd街道，看着来来往往的人，在霓虹光影下，笑得开怀。
“在想什么？怎么不说话？”
叶南时垂眸看着她发顶，觉得她安静的过分，莫名有些无措。
他不太会聊天，慕梓不主动提起话题，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她摇摇头，“没想什么。我觉得现在好幸福，我幻想的美好，都有了。谢谢你，我的叶先生。”
搂着他的手臂紧了些，脑海里浮现了他的身影。
泪腺发酸，差点泪崩。
还好没被他发现。
路过‘江枫’广场，有不少人在摆摊，整个广场热闹非常。
慕梓目光定在一家三口身上，双脚似乎灌了铅，怎么也提不起来了。
小男孩缠着妈妈买泡泡机，爸爸却把泡泡机给了妈妈。
“爸爸偏心。”小男孩憋着嘴，一副快要哭的模样，空诉爸爸的行径。
爸爸却满不在乎，抱着妻子的手臂，撒娇道：“老婆，要香香。”
妈妈亲了爸爸，夫妻俩拿着泡泡机玩得不亦乐乎。
小男孩更加委屈了，瞪着圆溜溜的眼睛，却敢怒不敢言。
泡泡漂浮在小男孩周围，爸爸妈妈突然在他左右脸颊亲了一下，“宝贝，送给你。”
小男孩终于得到了泡泡机，满足的笑着，跟着爸爸妈妈走远了。
慕梓的视线却一直凝在小男孩身上。
大约四岁，穿着一件浅蓝色牛仔外套，头发微卷，脸蛋粉嘟嘟的，可爱的不行。
她又想起了他。
如果他还在，应该也是这么大了，是不是也会这样撒娇，也这么可爱？……
飘飞的思绪是被手中的泡泡机拉回来的。
回过神，看着手里的泡泡机，不解抬眸，对上叶南时浅笑的眼眸。
“喏，给你买了，别再眼馋别人的。以后，只要你说，我都给你。别不高兴了，慕小宝宝。”
安抚一般，在她脸上啄了一口。
慕梓却愣愣的，盯着手中的泡泡机，顿时泪如雨下。
叶南时慌了，完全摸不着头脑，怎么都买给她了，还哭了呢？
感动？
可她伤心的颤动着肩膀的样子，不像。
连忙抱她，哄了好久，实在无能为力，蹲下身来，背着她离开了广场。
当广场抛在了远远的身后，也再听不到广场上的热闹声，慕梓渐渐缓和下来。
“叶南时，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想跟你说。”
“你说，我听着呢。”
可半晌，她也没开口。
只是耳畔，都是她呼出的气息，带着灼人的温度。
“怎么不说了？是……”
“我们，我们有过一个宝宝的。”
慕梓顿了顿，想知道他是什么反应，结果，叶南时淡然依旧，似乎一点都不惊讶。
“但是我没有保护好他。”
叶南时始终没有反应，没说话，只是她感觉到他的手紧了几分。
从背后看过去，能看到他紧绷着的下颌线，还有未舒展的眉宇。
“xxx8年12月15日，沣大经济学院报告厅，你去演讲，但当时人多，你被人推了一下，撞到我，摔了我的手机，没及时捡起来，已被人踩得破碎，连开机都开不了。”
那些画面还清晰的在脑海里回放，好似昨天刚发生的一样。
“我没敢把b超图片存到云网盘，手机坏了，我失去了关于他的一切。再后来，再后来……”
慕梓只觉得喉咙里卡了一团棉花，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吸了吸鼻子，泪水滚落在他背上。
叶南时只觉得被火烧了一样，灼得心疼，快要发麻。
“再后来，我爸妈知道了我怀孕。他们逼我打掉，我妈妈以死相逼，我没办法，就跟着去了。
可是，可是那个人，那个人突然找来，说，说他是那晚的男人，还说会负责，要娶我，然后……”
她哽咽不能语。
伏在他背上，缓了好久，才再次开口。
“我爸妈妥协了，为了慕家的名誉，要我嫁给那个人。我很惶恐，我不想嫁给他，更讨厌肚子里的孩子，我偷偷跑到医院，要做掉他。
可你知道吗？医生说我体质弱，做掉之后可能再也无法做母亲。
我妈妈又阻止了我，他们把我送到老家，要我跟那个人培养感情。等孩子出生，验过dna之后，就嫁他。”
叶南时听着她说起那些因为他而遭遇的不幸，心疼得在滴血。
此时此刻，他真觉得自己禽兽不如。
“我把对那个人的恨转移到孩子身上，医生让我保持心情愉悦，我偏偏以泪洗面，不吃不喝，我恨不得他去死。
可那天，他真的走了。他夭折了，我却很难过。我对不起他。”
慕梓再也说不出一句话，趴在他背上，哭得撕心裂肺。
她的哭声，像是一把生锈的锯齿，在叶南时心里反复拉扯。
叶南时甚至能看到自己的心变得血肉模糊。
却没有说一句话的资格。
罪孽的根源，不是在他身上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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