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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感觉到透心的冷，脊背发凉。
终究没有忍住，猛然转身，“诗雨，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姐姐不是很清楚么？麻烦姐姐出去的时候帮我关好门，谢谢。”
慕诗雨就躺下，关了灯，睡了。
慕梓愣神凝视着已经漆黑了的床头，却觉得还是能看到慕诗雨那双喊着冷笑的眼睛。
慕诗雨在报复。
她相信了，慕诗雨一直在等着这一天。
却发现自己好像还是无能为力。
转身，离开，关了门。
呆呆下楼，直直看着沙发里傻傻的母亲，慕梓的心拔凉拔凉的。
心，像是被一夜大风卷走了所有的惦念，又忽的被荒草占据。
轻轻过去，在母亲面前蹲下，握着她的手，险些泪目。
“妈，你还认得我么？我是你女儿，慕梓。我带你走，好不好？我们不住这里了，换一个新家，好吗？”
江云心呆呆的盯着她看，好一会，便傻傻的笑了。
“我抓到你了，你输了。嘻嘻，我赢了。”
欢喜地站起来，在客厅里转圈圈，激动喊声充斥着整个空间。
仿佛挤跑了所有的空气，慕梓感到窒息。
起身，抓着母亲的手腕，不顾她的挣扎，带走了。
一路上，江云心都害怕的瑟缩着，然后大喊大叫的，喊“救命。”
慕梓无奈，却也不敢掉以轻心。
在路边停下，哄了好久，江云心才终于安静。
慕梓心塞塞的，那种再次被全世界抛弃的疼痛又席卷而来，霸占了她的全心。
本打算带母亲回叶家的，可终究，换了个方向，去了酒店。
将母亲安置好，她就接到了叶南时的电话。
接通，她却没急着开口。
那头，叶南时也习惯性等着她开口。
好半晌，他才说：“还好吗？把位置发给我，我来接你回家。”
顷刻间，慕梓的泪再也憋不住。
大颗大颗的泪水往下掉，难受的吸了吸鼻子。
“乖乖等着，我马上过来。”
慕梓咬唇不语，只是听着叶南时的动作。
她听到他说了句“接我太太”便只有脚步声，很急，带着紧张。
慕梓紧紧攥着电话，不说话，也没有挂断。
就听着他在奔向自己，赶走了些许落寞。
半个小时左右，房间门响了。
“乖，过来开门，我接你回家。”
叶南时温柔的声音钻进耳朵里，她像是被施了法，乖乖过去开门。
打开门，叶南时长腿一迈，一把将她拥入怀抱。
“别害怕，我来了。”
慕梓紧紧揪着他衣襟，脸直往他怀里钻，闷声喊他名字，声音沙哑，似受尽了委屈。
叶南时耐心的哄她，直到她情绪稳定下来，才把她带进套间里。
两人面对面而坐。
“跟我说说，出什么事了？是慕先生不怎么好么？还是，黄春说了什么话？”
“都没有。我……我爷爷，染上了瘾，诗雨不愿逼他戒。”
叶南时也微微蹙眉，“慕诗雨欺负你了？”
摇头，“没有，我就是难过，她竟然一直在等着报复我们一家。”
“现在，我爸坐牢，我妈这样，连爷爷也……她却还是不痛快。”
慕梓心里很矛盾，她知道慕诗雨恨也是无可厚非。可又恨她一直没有放下。
“我很挫败，就好像你的对手都已经告诉你，下一步他会除掉你在乎的人，可你却无能为力，甚至觉得，他那么做也有自己的苦衷。”
叶南时心疼地抱她，“那你觉得你母亲该么？”
她摇头。
“所以，慕梓，你就不该为任何要伤害你在乎的人的人找借口，哪怕你曾经亏欠她。”
“可我欠她一条命，我……”
叶南时拇指按住她唇瓣，“所以她才肆无忌惮的伤害你。慕梓，当初你二叔救你，是你逼的么？还是你求的？
都没有，对吧？你二叔是自愿的。当时的情况，他很清楚自己要付出什么代价。可他义无反顾选择救你，就代表他接受了自己女儿被抛下的命运。
他既是心甘情愿，你又何必责怪自己？山体滑坡是你弄的么？当天选择走那条路，也是你觉决定的么？或者说，是你逼着他们父女俩出去的么？”
慕梓皱着眉头，不知如何是从。
“那只是一场意外，而你二叔，也只是死于天灾。就不存在你欠慕诗雨一条命的说法。反而，是她欠你。欠你十多年的爱，还有家的温暖和信任。”
慕梓在认真思考他的话，虽然不完全认同，却也知道那都是事实。
可，脑海里回旋起当年的画面，心里那道坎，始终过不去。
凌晨，叶南时才把倔强的慕梓抱回他开的房间。
次日。
慕梓起来，收拾好就要去看母亲。
却被叶南时拉住了。
“你别着急，慕夫人还在睡。我有话要跟你说。”
坐在客厅，叶南时二话不说就把几份资料一一摊开，摆放在她面前。
“这些疗养院，都是国外最好的。你看看，慕夫人会喜欢哪一种？”
慕梓错愕，茫然看他，“你是说，把我妈送到国外的疗养院里？”
“考虑到慕诗雨可能报复的因素，国外是最合适的。”
“可我妈她连英语都说的磕磕绊绊的，你让她如何在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里生活？”
“这个你放心，我会找专业的护理团队照顾她。每天都会有人陪她。而且，我挑的这几家，都有不少国人。年龄不一，也有她这个年龄段的。”
“真的行么？我还是不怎么放心。”
“慕梓，你要清楚一点，就算慕夫人留在沣城，你也不可能时时刻刻把她带在身边。反而会因为她的一些对抗行行为，让你伤心挫败，甚至怀疑你们之间的感情。倒不如把她交给专业人员看护，也有利于她的健康。”
慕梓不说话了，认真看着那些资料。
最终，也只是回了一个“给我点时间考虑考虑”。
叶南时倒不催促，也没非要她回家。
慕梓就陪着母亲在酒店呆了两天。
2月20，除夕前第三天。
慕梓站在检票处，眼睛一眨不眨盯着母亲虚弱的身影。
看着母亲过了安检，背影渐渐消失在人流中，一口气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的。
“妈妈，对不起，女儿保护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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