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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北喜欢球场上猛虎般拼搏的气势,狮吼般飞扬的激情,利剑般跃动的身影,那光与影调和的特写镜头,还有那精灵般穿梭于队员中的篮球。有时,他看着《篮球周刊》,脑海里不断浮现出自己与科比并肩作战的宏伟蓝图,那样多出彩,眼睛不觉间弯成弦月,笑意满满地快要溢出来。自己每天雷打不动地反复练球,不就是为了离梦想更近一步吗?
第二天,润红的曦阳在碧蓝的天空轻柔地渲染着层层流金,阳光如水,音符一样灿烂的流动,明媚而温暖。
你觉得我穿格子裙好看吗?晓夕在上学的路上突然问道,这句话在心里过滤了好多次。素净的衬衣配着黑白格子裙,如同江南烟雨里一朵洁白的栀子花。她微低着头,自然地掩藏脸颊腾起的红晕。孤零零的落叶在脚下摩擦,咔嚓咔嚓地呻吟,此刻她在心里呐喊,快说话呀,夸我一句会死人吗?都不懂得女孩子的心事。红云消退后,她缓缓抬起头往旁边一瞥,什么呀,竟然在听mp3!他到底听没听到我在说话,一个大大的问号萦绕在心头。心里不由得窜起无名火。
我先走了!说着一路小跑往校门奔去,留下小北一人在那瞎琢磨今天丫头怎么了,像吃了火药。
课间,晓夕的眼前总会浮现小北的轮廓,纯白t恤,蓝色牛仔,干净的球鞋,像从远方走来的谪仙,纤尘不染,纯粹得如同清冽的泉水,水样的温度。看见他,或站在他身边,就像坐在空调房里,想吃着她的哈根达斯,心静如水,清凉一点点从舌尖扩散到心头。我是真的喜欢你,她在心里呢喃着。什么时候你才能发现我对你的温度,那种冬天里暖阳的热度。在别人面前我是不吵不闹的乖女孩,只有你,也只有你面前,我才大大咧咧,放任自己肆意地潇洒,浑身使不完的劲。神经大条的你又怎么会发现呢。晓夕把头深深地埋在瘦弱的臂膀里,让那些打了结的心事一点点将自己缠绕,沉溺在无涯的思念中。
放学后,小北一个人站在高大的篮球架下,啪啪的运球投篮,耳边却不曾响起“喂,快过来喝一杯,你最爱的绿茶!”*场异常的空旷,是起风了的缘故吗?风鼓起宽大的t恤,像一只充气的气球,汗水不受控制地往外冒,滴在水泥地上,蒸发不见了。
其实,晓夕一直站在高高的教学楼里,手边放着两杯绿茶,看熟悉的身影在*场来回穿梭,就这样静静地看着,欣赏一幅流动的画卷,转眼间,刚好一杯绿茶的深度,一直是这样,我们在一个起点走向另一个起点。它们肩并肩,像亲密无间的伴侣,你填补我的空白,不是吗?
一个星期以来,晓夕总躲着小北,就像月亮躲着太阳,白天黑夜,黑夜白天,擦肩而过在十字路口。
小北想,最近她有点不按理出牌,像天空说变就变,女孩的心事真难猜。
晓夕想,为什么他都不来找我,真是坏脾气的苏小北。
站在镜子前努力练习微笑,自言自语:你是很棒的女孩子。
你有丛林般细密的睫毛。
你的眼睛漆黑像龙眼核。
你笑起来有两个浅浅的酒窝。
你的......他喜欢你,会喜欢你,一定喜欢你。
渐渐地那股干劲又恢复了,像飞出笼的画眉鸟,欢欢悦悦,我们会在一起的,一定。一抹邪气而清冽的浅笑挂在泛光的樱唇上。
星期一放学后,晓夕一溜烟跑到*场,努力地寻找熟悉的背影,咦,人哪去啦,怎么会不在呢,一定是我疏忽了。不甘心,眼睛如探照灯来回扫视,终于不得不承认那小子不见了,或者压根没来过。难道他又兴趣缺缺了?大概有一条神经搭错线,局部短路了......
她正思忖着接下来该怎么办时,肩上被有力度的拍了一下。宽厚修长的手。
嗨!你是在找我吗,丫头?
晓夕恍惚听到了欢乐女神的召唤,一阵激动,不好,我事先准备的一大摞台词都丢到山沟沟里去了,好紧张哦。她深吸了口气,努力镇定,招牌式的微微一笑。是啊,你今天怎么没打球,害我瞎担心?
小北习惯性地挠挠头,真的吗?你这没心没肺的疯丫头也会担心我?呵呵,最近不知怎的不想练了,就当给自己放个假得了。
最近都没碰到过你呀,好奇怪,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躲着我呢。真的,这个问题困扰了他一个星期,还他没精打采的,小丫头害人不浅呀。
呵呵,她尴尬地笑笑。有吗?是你多心啦,只是最近有点忙。
我想跟你说件事,很重要!她一字一顿地说。
嗯,你说吧,我在听。
我喜欢你!真的喜欢你!她鼓足勇气用力地说,眼睛定定地看着他,静静地等待他的判决,清晰地听见心在胸口有力地跳动,像激越的鼓点。
啊呵,你是在开玩笑,对吗?脸上火辣辣的,像火烧云。
我喜欢你很久了,就到连自己都忘了时间。喜欢你身上淡淡的青草味儿,喜欢你咬着笔杆思考的样子,喜欢你仰望蓝天的恬淡,喜欢你在球场的挥汗如雨,喜欢你如花的薄唇微微地开合,还有很多很多,喜欢你的一切!她一口气将压在心底的话像竹筒倒豆子一样讲出来,然后长长舒了口气。
“我喜欢你”反复地在他脑中回旋,倒带回放,一下一下刺激脑神经,心像燕子掠过轻颤了一下。
一直以来,自己总当她是长不大的小女孩,需要自己的呵护。当她受人欺负时,总会跑到他面前,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向他诉说委屈,而后躲在一旁,眨巴着小鹿般战战兢兢的眼睛,看他一脸气愤地挥动拳头,把那些坏孩子吓跑。而他也理所当然地接受她对他的好,一起上学,一起吃饭,一起回家,一起游玩,就好像亲兄妹,走到哪黏糊到哪。却从来没有想过他们都要长大,长大了,就有心事,像星星密布在夜幕上。成长是有代价的疼痛。之前大概她是对他失望了,才千方百计地躲着他,保护自己不被刺痛。她就像悠悠白云,纯粹绵绵,见者她,那些不开心不快乐的事也会得了无痕迹。这样算是喜欢吗,那种意义上的喜欢?他该怎么办呢?成长的路上,有些风有些雨需要自己去面对,这样才能见到雨后夺目的彩虹桥。
回忆电闪雷鸣地在脑中放映,一瞬间恍若千年。
你不说话就是默认也喜欢我了,对吗?她期盼地看着他,眼里流光溢彩,试探性地拉住他温暖的右手。她的左手边是他的右手,她一直在他左右。他给她一个安心的浅笑,既然我们走过这么多路,看过这么多风景,让我们就这样一直走下去,天荒地老。
我们要永远在一起,永远在彼此左右。她欢快地回应,把头轻轻地倚靠在他的肩上,目光柔柔的看着远方。
天空蔚蓝,像大海的色彩,于浮云流金间轻盈地变幻,夕阳温温地抚摸每一寸土地,染红第一片云彩,空气中洋溢着一种叫做幸福的气息,像刚出炉的面包,醇香饱满,像云似雾,无处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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