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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我想买男装。”林梦清见没有男子穿的衣服,便出声打断了老板的介绍。
“这样的话,随我到那边去吧。”老板疑惑地看了她一眼,也没多问,便在前边带路了。
林梦清掀起帘子,看了看里边的衣服,一排是藏青色的,一排是银灰色的,还有一排是月白色的,颜色不多,重在衣服上的纹样不同,看着清新舒雅,倒是很合自己的胃口。
“老板,你帮我挑一件银灰色的。”林梦清展开手,比划了下自己的肩宽、身高,老板立刻便明白了,从里边找了一件银灰色绣竹叶花纹的长衫,呈给了林梦清。
“哪里可以试穿?”林梦清对这件衣服很满意,捧着衣衫询问道。
“这一边。”老板又一次带林梦清到了一个小间内。
林梦清将小门关上了,换好了衣服,恰好发现有镜子还有一些装饰品,看来那些女客来这里的时候也是有打扮的,便坐了下来,将头发重新打理了一遍,束好发,用绸带子将它绑了一圈,留下长长的缎带,随之微微地飘动。
打开了脂粉盒,看了看里边的修容粉,沾了一些白如雪的脂粉往脸上抹了,不一会儿便将整张脸给抹白了一层,掩盖了本身的麦黄色,看着着实是像那个女鬼,觉得过于招摇了些,便拿起乌黑的眉笔往脸上点了几下,顿时出现了几粒黑痣,看着便消减了三四分姿色了,效果已经达到了,林梦清欢喜地照着镜子看了看,满意地点了点头,如此的话,他一定瞧不出来的,焕然一新呢。
打开小门,走出了小室,在一边等着的老板惊愕而诧异地瞧着她,满脸的疑惑,这是那位姑娘吗?要不是自己亲眼看着她走进去的,估计一定会认错人呢,画一下妆感觉就是不一样,不过她为何要往脸上点上黑痣呢,不过,他也是不多话的人,是以,只是笑了笑,赞道:“姑娘这身打扮果然是不同寻常。”
“嗯,衣服我很满意,我买下了。”于是,两人清算了账目,又将之前的衣服打包了,林梦清便在老板欢喜的一声“恭送公子,恭送公子”中,大摇大摆地走出了徐记成衣店。
那仍然如木雕一样站着的人果然是没有认出她来,只是轻轻地瞄了她一眼,继续看着大门了。
林梦清顺顺当当地从他的眼皮底下走了出去,大步流星地往妙心医馆快步而去了。
“阿爷,希儿回来了。”林梦清走近医馆后,便直直地奔向大红柜子前坐着的老者,靠着红木柜台,清朗地说道。
张大夫摇了摇头,声音是熟悉,可是这人不对呀,他刚认下的孙子可不是这副长相的,于是再一次摇了摇头。
“阿爷不认得希儿了。”林梦清用手胡乱地擦了擦脸,立刻露出了麦黄的底色,脸上白一块黄一块的,看着有些滑稽。
张大夫凑近了一看,还真是那个头头是道的孙儿,连忙唤道:“希儿,你上哪去了,瞧瞧你怎么弄成这个样子,快进去洗把脸吧。”拍了拍她的肩膀,便让医馆的伙计引她去了后院。
林梦清仔细地洗了脸,恢复了原貌,重新回到了大堂上。
“阿爷,最近好吗?”林梦清亲切地问道。
“好,就是某个毛头小子不来见我这个老头子呀。”张大夫现在也没什么病人要看的,便领着她到了边上的桌旁坐了下来,孙爷俩好好地说了一阵子窝心的话。
淡淡的檀香味儿缓缓地窜进鼻尖,好闻的味道让林梦清舒畅地吸了几口气。
“阿爷,咕噜呢?”
张大夫目光瞥了眼内室,捋着寸长的花白胡子,“咕噜呀他今儿早上出去了,也没说去哪里,估计一会儿便回来了。”
“哦,那个小齐怎么样了,好些了吗?”
张大夫点了点头,和善地说道:“阿爷的手艺可不差,再者,近日天气也好,又每日给她泡药浴施金针,好了一些。”
“嗯,那是,阿爷的医术高明,自然好得快了,再说了,还有她的好哥哥照顾着,肯定是事半功倍了。”林梦清甜甜地笑着,准备进里边去看看小齐妹妹。
张大夫却开口说话了,“希儿,前日你走了没多久,那个叫胡阳的男子来找过你,阿爷告诉他,你有事出去了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他便留言说是今日会过来看看的。希儿,你是去哪办事了?”
林梦清呵呵一笑,“阿爷,希儿是家里有些事情要处理便急忙回去了,今日得了空才出来的,一会儿还要回去呢,这几日怕是没时间过来看你们了。”
“他真的说今日会过来吗?有没有说是什么时候?”
“嗯,他确实这么说的,却没说具体是何时,若是希儿匆忙的话,可以先回去,有事情阿爷让他留个便条再转交给你。”张大夫好心地建议道。
“阿爷,谢谢你,我倒是可以在这里再等会儿,若是还没等到,我便拜托阿爷帮忙了。”林梦清本来就没什么事情,是以,便宽心地说道。
“嗯,那你在这里坐会儿,阿爷让小路给你端些吃的,阿爷还要去前台给病人们诊断,希儿有什么需要的就跟小路说。”张大夫起身和蔼地说道,抚了抚林梦清的肩膀,往前边的柜台走去了。
林梦清便坐在那里等着,时不时拈一块栗子松糕,品一口香茶,如此也不知坐了多久,一个熟悉的身影窜进了眼中,定定地一看,可不是咕噜嘛。
张大夫朝咕噜说了几句话,咕噜立刻便惊喜地转身望向她这边,林梦清对他招了招手“恩公子。”咕噜欢悦地朝林梦清奔了过去,握住她的手,激动得不能言语,前天林公子也没跟他们说一声便走了,让他们好担心呢,昨天也见不得人影,还是张大夫告诉他们说是家中有事暂时无法过来看望,心里自然是又惊又忧的,恩公子的事情不就是他们的事情嘛,若是恩公子真有什么燃眉之急,而他们这些受惠于他的人却无法给予他帮助,可不就违了仁义道德嘛。
多亏今儿见着了公子,而且完好无损的,这颗内疚的心也安稳了些。
“怎么听着这么别扭,别叫我什么恩公什么恩公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有多老呢,你叫我林希就行了。”林梦清老调重谈道。
“这个不太好吧。”咕噜被林梦清一把拉到了对面的座椅上,强行地按坐下来,嘴里却闷闷地咕哝道。
“有什么不好的,再说你叫我什么恩公、公子的,那才最不好呢。”林梦清将茶盏重重地一搁,颇有威势地说道。
咕噜咽了一口干沫,好吧,他听他的话,恩公的话最大,他听着吧。
“林……林希,你还好吧。”咕噜紧张地吞了吞口水,目光直直地望着他。
“好,很好。”林梦清给他倒了一杯茶,推到了他身边,回问道,“你们好吗?”
“还好,小齐现在气色好多了。”提及小齐的时候,咕噜的眼睛亮亮的,镀上了一层光辉,那双不大不小的眼睛显得格外的亮彩。
“嗯,这就好,在这里住得习惯吧,过段时间我给你们找间屋子。”林梦清撇了撇少许浮在金黄色茶汤上的几片茶叶,慢慢地说道,瞥了他一眼,话锋一转,徐徐地问道,“方才你去哪了?没什么事情吧。”
咕噜点了点头,“没什么事情,是回庙里看一看,还好,东西没少。”显然他是没注意听她说的话。
“庙里还有宝贝不成,应该是你们心爱的东西吧,带回来便好了。”林梦清递给他一块栗子松糕,舒缓地说道。
咕噜微笑颔首,接过了栗子松糕,淡淡地说道:“我们还要回去,放得隐蔽些也就没事了。”将点心放进了嘴里一口吃完了,又喝了几口茶,笑呵呵地看着她,“其实也没什么,是一些避寒用的破毯子,还有两口破碗。”
“这些也没什么,丢了就丢了,只要你们自己没事就好了,破庙没必要回去了,我会给你们安排住所的,相信我就行。”林梦清诚挚地说道,话语里有令人安心的魔力,令咕噜认真地望着她半响,也沉默了半响。
“怎么了?放心吧,我说话一向算数的,不会让你们等太久的。”林梦清拍了拍他搁在桌面上的手,肯定地说道。
“公子,您不用这么对我们的,我们实在没什么可报答的。”咕噜眼眶一热,哽咽地说道,手颤颤地抖动着,情不自禁。
林梦清握住他的手,真诚地说道:“我们是朋友,我喜欢你们,所以会帮你们,再说我也是有私心的。告诉你吧,在我很小的时候多病多灾,有位青衣道长对我爹娘说要积德行善,日积月累才能克制住我心里的病症,于是他们便广结善缘,日行百善,我稍微长大了些,也跟着爹娘一起做善事了,所以呢,我帮助你们,既是在帮你们,也是在帮自己,你也不希望我突然生一场大病吧。”
咕噜疑惑了,迷茫地消化了她所说的话,心里估量了一下,认真无比地说道:“公子好可伶,我们可以为你做些什么吗?张大夫医术如此精湛,不如让他帮你诊断一下吧。”
林梦清故作无奈地摇了摇头,“这是心上的病,哪里是这些药可以救治的,需要用善心来浇灌来消减业障,所以你一定要帮我,好吗?你是我的朋友,一定会帮我的,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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