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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肆,小心割了你的舌头!好好说话!”乌兰冷冷地凝了她一眼,威吓道。
“哦。”那匆忙过来的丫环低垂着脑袋,脸色苍白如纸,手指依旧颤巍巍地指着外室。
“说吧。”慕容烟雪,一袭红衣鲜艳,没有世俗的艳丽与凝重,衬得出她那一份与生俱来的高贵,眉眼倒竖,丰润的嘴角凉凉地勾起,不甚高兴。
“回禀王妃,王爷回府了。”那吓得不轻的丫环打了个哆嗦,惊恐不安地说道。
“真的?四爷在哪里?”慕容烟雪激动得直起身,俯瞰着报信的丫环,不敢相信地求证了一遍。
“嗯,王爷回府了,刚刚进门。”那丫环勉强稳住了心神,小心翼翼地答话道。
乌兰眼里闪过一丝惊喜,挥了挥手,将跪在地上回话的丫环给打发出门了。
“王妃”她的红唇轻扬,吐出两个字,将陷在激动状态的主子唤回了理智。
“嗯。”
“王妃,你赶紧准备一下,我们也好进行下一步计划。”乌兰不紧不慢地提醒道。
慕容烟雪欣然点头,挪着三寸金莲一步步地往梳妆台走去,端坐在妆台前,由着乌兰仔细地为她化妆,越是苍白越是容易令人相信。
不过半盏茶的功夫,出现在菱花铜镜前的女子是带着病态的美,眉心微蹙,原本红润芬芳的唇淡无血色,看着更是惹人怜惜。
“王妃,你好好地在床上躺着,阿兰,这便去告诉王爷,请王爷过来主持公道。”乌兰扶着换了一副妆容的女子到床榻上躺好,盖了被褥,掖了掖被角,安心柔和地说道。
“嗯。”慕容烟雪眉眼舒展,浅浅地扬了扬下巴,仰望着床上罩着的轻软纱幔,心思却是跟着乌兰飞出了听雪苑,巴不得王爷快些过来,以解相思之苦。
潇潇的风声在四周飘荡着,挟起了细细的浮尘,没能及时回巢躲避的鸟儿扑棱棱地煽动着翅膀,略带悲戚地鸣叫着,为自己没能赶上同伴落了队而感到失落,和着隐隐的叶子摩挲声,浑然成了一首不加雕琢的戚戚曲乐,其中的悲凉与忧闷不绝于耳。
空气是寒凉而燥热的,树木丛生,却是张牙舞爪地晃动着,看过去透着写意的痴狂。
乌兰小跑着到了王爷的必经之路上,翘首张望着,不一会儿,便看见了那抹熟悉而令人生畏的紫金锦袍,王爷过来了。
顾不得许多,乌兰掐了下大腿,疼痛蔓延开来,眼角一涩,鼻尖一酸,泪水便不由自主地流淌出来,含着两汪水泽,乌兰几步奔跑过去,仓惶地跪在了地上,略显惊慌地报信道:“王爷,王妃病倒了,您快去看看王妃吧,奴婢求您去看看王妃……”说话间不停地磕着头,不轻不重,拿捏得恰好,不至于当场便磕出血来。
“她什么事没做过,今儿打算玩什么把戏,回去吧,本王有要事处理,没闲情与她周旋。”龙涵宇一拂袖,负手而立,冷冷地说道,说罢,便要越过她回东林苑。
乌兰赶紧抱住王爷的小腿,认真而悲戚地哭诉道:“王爷,一日夫妻百日恩,王妃如今已经知错,全改了,这回是真的病了,您去看一看王妃吧,王妃病重还不忘叫唤着王爷您的名字!”
“她改了又怎么样?本王不想见到她。”龙涵宇冷冷地说道,神情傲然,周身散发着迫人的气势,眉角一扬,瞥了眼那双缠在他腿上的双手,乌兰赶紧收回了手势,紧张不安地颤抖着身子。
“王爷,阿兰姐,不好了,听大夫说,王妃是中了毒,现在昏迷不醒,王爷,你可要去看一看王妃,怎么说王妃也是您……”一位身穿烟霞色云衫的丫环脚步匆忙地跑了过来,直挺挺地跪了下来,张皇无措地说道,显得六神无主,凉风吹过,更显得楚楚可怜。
“什么,王妃是中毒了?”乌兰如遭雷击,脸色唰地一下变得苍白无血,激动地朝着王爷乞求道,“王爷,您听到了吗?王妃是中了毒,一定是昨天的余毒未清,王爷,您好歹过去看看,不然,该多么让人心寒啊?”
龙涵宇拧着眉头思忖了小半响,眼中闪过一丝惊异,夹杂着些许担忧,神情依旧是千年不化的冰天雪地,冷冷地嘲讽道:“自作自受!”眼眸一转,人已经是往前走去。
压抑而沉重的气氛在空气里蔓延着,感觉像是有一张硕大的无形之网一点一点地收紧了,紧紧地圈住地上跪倒的两人,喘不过气来。
乌兰看了一眼王爷离去的方向,心里略微安心了,嘴角一弯,绽开一丝微笑,勉强而苦涩,怎么说也算是达到了目的,王爷心里应该是还有一丝情意的。
“起来吧,我们也快些回去。”乌兰转头看着身旁跪着的另一位丫环,四目相交,淡淡地转开了,压低了声音,凉凉地问道,“你可有让王妃服下那碗甜汤?”
烟霞色云衫的女子点了点头,道:“已经按阿兰姐的吩咐喂王妃喝下了,真的没关系吗?”
乌兰目光飘忽地望着变幻莫测的天空,嘴角扯了扯,声音低缓地回道:“无事,做戏要做全套,王妃要是一时情动忘记了分寸,便前功尽弃了,王妃不会怪罪我们的。”
她因为不放心王妃的举动言行,所以另外嘱咐浅语把加了料的甜汤端给了王妃服用,如此才可以真实地塑造一个病卧在床的悲凉形象,不至于被王爷看出了破绽。
要知道她们家王妃性子直爽,做起这些门面功夫还是欠缺耐心与火候,要是一时按耐不住,肯定会穿帮,所以,她才暗自补充了这么一步,使得计划更为周密些。
“走吧。”乌兰顿了顿,声音不冷不热的,“你可要管住自己的嘴巴,打死也不能说,不然,结果你该是清楚的。”提及结果二字时,咬字格外地沉重,眼里闪过一记冷光,阴寒如同此刻的天气。
一道闪电锃亮地划过,撕裂了天空,将那半片阴云给闪得明亮,有一刻令人感到凌厉阴森,随即,便恢复了死气沉沉的晕暗,看得人心里闹惶惶的。
龙涵宇踏进了听雪苑,面无表情地踱步到了主屋,他之所以改了主意过来,大半是因为顾忌到此刻慕容烟雪的身份还有她背后的家族,为了免去日后的纷扰,他还是要不甘不愿地做些表面功夫,不至于落人口实。
在听得丫环的报信以后,他想到了林梦清,她身上的毒可是除去了?要是还残留余毒,会怎么样呢?将心头那片乌云挥去,他心思沉重地踏过了朱红色的门槛,进入了屋内,屋内服侍着的丫环局促不安地行了礼,半蹲着身子,不敢有一丝动弹。
挥了挥袖,龙涵宇负手走进来内室,丫环们才轻轻地松了一口气,缓缓地直起身,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地恭谨站立着,面上不敢有多少表情,心中却是如击着一面喧天锣鼓,怦怦怦地乱跳着。
“怎么样?”龙涵宇冷然地看了一眼慕容烟雪,面色苍白如雪,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俊秀的眉毛紧紧地蹙着,鼻尖不舒适地皱着,嘴角紧紧地抿着,白净的贝齿不知疼痛地咬着唇瓣,有鲜艳的血丝渗了出来,映着惨白如纸的脸更是憔悴心疼了。
“回禀王爷,王妃是中了毒,具体是什么毒,目前还不清楚,不过,已经让药童去察看一下厨房。现在小民已经将王妃的几处要穴封住了,暂时不会有什么威胁,只是,如果半个时辰还找不出致毒的药物,小民只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后果不堪设想。”年近五十的老者捋着白山羊胡子,沉重地说道。
此人不是王府御用的大夫,不过,也算是眼熟的,在京城也是有些名气,王妃时常找他探病诊治。
“嗯,大夫你认为是什么毒?”龙涵宇轻蹙着俊眉,看了眼病榻上昏迷不醒的王妃,这是一张年轻而美丽的脸,本该圆润有神的双眼紧紧地闭着,那双眼眸曾经默默地注视过他,几年来,一直不变里边的款款深情,然而此刻,它们的主人却是纹丝不动地躺在了大红浮雕床上,气若游丝,痛苦不堪。
慕容烟雪虽然看不见外边的情形,心里却是清醒的,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这个样子,不过是浅语那丫头端了一碗甜汤给她喝,然后便疼痛得要死,难道是那碗汤有问题?一想到浅语的胆量,还不至于做出如此欺主犯上的事情,那么是谁如此做呢?
不过,很快地,她心里便有了答案,在听雪苑里,下人们除了听她这个王妃,便是顺从阿兰,那么是阿兰让她这么做的?紧闭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困惑,思量了半响,闪过之前阿兰与她说的话,这才明白过来,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只有如此,她才能有把握地扳倒林婉云。
乌兰下的药分量不重,所以,不至于在半个时辰便置人于死地,是以,急急赶过来的乌兰心里算是较为平和的。
“王妃,你怎么了?”乌兰演戏演全套,细长的眼睛紧张而关心地望着床榻上昏迷着的王妃,悲戚地唤道。
龙涵宇不轻不重地咳嗽了一声,乌兰这才仓惶地擦了擦眼泪,焦虑地行礼道:“王爷,奴婢一时失态,只是王妃到底怎么了?中了什么毒?是谁要如此陷害王妃?”
不过小半会功夫,从紫檀琉璃屏风后转出来一个身穿素色丝绵暗绣长衫的小童,手中拿着一方白帕,似乎包裹着什么东西。
此人正是大夫口中的药童。
“怎么样,子重?”山羊须老者捋了捋胡子,稳重地问道。
“师父,徒儿找到了这个。”被称为子重的药童,将手中拿着的帕子展开了,里边果然是包着一些药渣,已经冰冰凉凉的,自然是隔了好长时间。
山羊须大夫接过帕子,仔细地端详着里边的药材,一样一样地挑着看,或问或望或尝,最后,从里边挑出了几根细小不甚显眼的成分,心里的担忧得到了证实。
走近床榻前,凝重地端详了慕容烟雪一会儿,又伸出两根手指扣着她的右手关脉,换了左手复诊了一下,这才郑重地说道:“王爷,老夫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您请看,这是钩吻断肠,与金银花相似,山人常会因为误服了此毒而闹出人命,王妃便是因为这个而中毒的。”
龙涵宇定定地看了那不甚起眼的药渣一眼,眼眸幽深了些,依旧平静无波澜,只是周遭的气息变得冷厉了许多,眼角飞快地闪过一丝利刃般凌厉的光。
“请大夫好好地救治王妃,本王绝对不会亏待于你。”动了动薄唇,凉凉地说道。
“是,老夫已经想到了对策,这便为王妃放出毒血,再辅以汤药,调养上十天半个月的便可痊愈。”山羊胡老大夫点了点头,敬畏地回道,一伸手往室外一指,龙涵宇立刻心领神会了,微微颔首,带着一身的寒气离开了内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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