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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梦清也不觉得有什么不自在的,不外乎就是身边多了一个游玩的同伴,想去哪就去哪,靠着这张出入平安的招牌,可谓是欢喜得很。
完颜子仲也字以为他们两人是情深意切,恨不得每日都待在一起,心底也是添了几分欣慰。
前两日淅淅沥沥地下了几场时断时续的寒雨,冬意阑珊,绵绵的雨丝敲打在粗糙遒劲的枝干上,发出迟钝笨拙的清响,倒是勾起了林梦清心里那么一点“晚来风急,满地黄花堆积,憔悴损”的一点惆怅与伤怀,然而,她又有什么可感伤的呢,仔细地思量着,却是觉得自己有几分矫情的嫌疑了。毕竟她不是感时花溅泪的春怨女儿,她没有那些可以凭悼的思念,即使有过,也被心头的一盆冷水给浇灭了,从此断了那念头。
几日连绵寒雨过后,天气也放晴了,远远地眺望前方,觉着天更高,地更远,似乎有了新的活力,她决定出去走走,自然也带上了龙涵宇这个出入平安的金字招牌了。
按着林梦清推行的政策从上到下认真地实施着,兴农屯田,疏浚河道,兴修水利,鼓励商贾,招商引资,增进财源,修整了道路,保障百姓安危,增设了十几所新式学堂,传授的知识不仅仅局限于四书五经,添加了不少选修课,各地的子弟均可按着自己的喜好从中择优求学,月赠饮膳,年赐新衣,旨在鼓励民间重学乐学,习得一技之长。此外又有免费的医馆、药铺,义务地帮百姓望闻问切,从身体的健康抓起,强健国民的体魄。百姓自然是受惠多多,称颂之言不在话下。
林梦清一路走来,听着百姓欢喜地言说,看着渐渐发展的太平和融景象,心里自然是更为欣慰。
诚然,她的法子是行之有效的。
一路徐行,不知不觉便走到了一座蔚为壮观的府门前,黑底金字,上边矫健如飞地写着“右相府”三个豪迈的烫金大字。
林梦清沉思了片刻,面上挂着一抹浅淡而虚渺的笑意,宗利佑这只老狐狸手中的实权如今也不过收回了那么一丁点儿,他似乎是防备得很,一有风吹草动便呲牙咧嘴地威吓着,倒是不能明目张胆地在他眼皮底下做什么手脚,如今计划也刚刚进行了一小部分,有很多细节上的部分需要谨慎地实施着,不然,一着不慎满盘皆输,失败了倒也没什么,只是又会让老百姓陷入水生火热的地狱生活里,故而,她暗暗地对自己说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她只能往前进而不可后退。
龙涵宇负手立于她身侧,目光深邃,静静地凝望着她,虽不清楚她心中确切的想法,但也猜到了七分,俊逸的长眉微微地挑了一下,心中也是有了些计划。他不言不动,绝世的风姿却是吸引了一拨一拨的路人,过往的行人,无论男女老少,均是忍不住来来回回地扭头张望着,有些闲来无事、举止大胆的便也痴迷地留了下来,聚在那里饶有趣味地欣赏美男的英姿俊朗,渐渐地,人聚得更多,围成了一圈儿人墙,对着他们指指点点的,欣羡崇拜如同春日缤纷洒落的花雨般频频地落下,粘在他的身上。
林梦清自然不会觉得如何,对于这些人花痴样儿视若无睹,悄悄地觑了身侧的男子一眼,他英挺的浓眉皱得有些厉害,像是光滑的缎子被顽童弄出褶子一般,却也不曾消减他迷人的风采,反而令人觉得君子坦荡荡,英武阳刚得很。
右相府门前可没有这般热闹过,门前守卫着的护卫自然是耐不住性子,横眉竖眼地大步向前,哒哒地走到两个肇事者面前,一面挥着未脱鞘的剑驱散路人,一面粗鲁地呵斥道:“喂!你们这些没规矩的蛮人在相府门前转悠什么呢?这里是你们这些俗人随便停留的地方吗?没长眼的,赶紧给我滚蛋!”
龙涵宇哪里受过这样的特殊待遇,面色更为冷凝,目光阴冷地望着不识相的恶仆,道:“你这个没眼界的恶奴!”
林梦清弯了弯唇角,淡淡地观望着,世上从来就不缺仗势欺人的恶奴,就是这些欺软怕硬、自以为高人一等的恶仆耀武扬威地放肆着,横行乡里,做着鱼肉百姓的恶徒的走狗。
许是因为他们两人那种目中无人淡漫的态度令对方羞恼了,越发的蛮横,恼怒地吼道:“你们算什么东西,竟敢这般看爷!现在爷就替相爷好好地教训教训你们两个有眼无珠的混球儿!”他将手中的长剑挥得叮咚作响,突然指了指林梦清说:“瞧你长得还不赖,跟着爷吃香的喝辣的怎么样?最近爷心里怪痒痒的,就缺你们这样水灵灵娇滴滴的小娘们了,哈哈!跟着这个油头粉面的小白脸有什么好的,跟着爷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来,给爷香一个!”
一边说着,他一边眯缝着眼色迷迷地走了过来,眼见着是要伸出咸猪手揩她的油了,龙涵宇将她往身后一拉,挡在了那人的面前,冷冷地一笑,连发丝也不曾动一动。
那名恶徒是被他那高贵清然的风骨给羞恼了,抽出手中的长剑无所顾忌地向着立地不动的龙涵宇当头罩下,风呼呼地吹起,颇有几分凌厉的劲道,却是有些本事的练家子。
眼见着利剑挟着寒光冷意笼罩过来,林梦清不禁抓着衣袖为他捏了一把汗,龙涵宇可真是淡定,人命攸关之时居然纹丝不动,那剑锋可是咄咄地迫近了他的胸口啊!
就在剑锋离衣襟还有几毫米的时候,龙涵宇突然伸出手,闪电般奇速地转到了剑柄上,手指轻松地一划,剑稳稳地落在了她的手中,修长的手指力道恰好地攥住了那人的手腕不轻不重地一抖,只听到令人头皮发麻的咔嚓咔嚓骨头断裂声脆亮地响起,紧接着是惊天动地的鬼哭狼嚎,惨叫声绵绵不绝于耳。
林梦清眨了眨眼,她还是第一次见到龙涵宇如此狠辣地对付一个人,心里却是偷偷地乐呵着。
龙涵宇朝着身侧一脸兴味的女子看了一眼,温和地笑了一下,宽大的袍袖似乎随风动了一下,像是弹去身上的浮尘一般轻轻地一转,将那人轻轻松松地抛出去很远,烂泥一般软塌塌地瘫软在地,嗷叫声凄厉无比。
那样惨烈的呼号,震惊了一街道的围观民众,他们先是一脸的惊愕,然后惶恐不安地做鸟兽状散去了,宛如大祸将至般流露出恐怖惊吓的神色。
林梦清叹了一口气,心想,那人真是倒霉,估计下半辈子是要做个不能动弹的瘫痪人士了,罪过啊罪过。
右相府岂是随便撒野的地方,这样的动静早就引起了府内护院们的骚动。
相府的护卫家丁拿了武器嗤啦啦地涌了出来,倒是要瞧一瞧敢在相府门前出手伤人的混账到底是什么人。
林梦清甚为无奈地看着那帮耀武扬威的仆人,这阵势怎么看怎么像是抓奸呢,一男一女,一群人拿着武器围成一圈,多么令人激动的场面,可惜是发生在她身上的,不然她那侠女的好动因子又该爆发了!
“我不是出来闹事的,你出手也太重了。”林梦清无可奈何地瞄了龙涵宇一眼,幽幽地叹息道。
龙涵宇眼睛没有一点温度,面色也是冷冷的,跟藏了千年玄冰一般森冷,只是在对着她的时候露出一抹温柔,淡淡地说道:“他对你我不敬。”
林梦清想了想发生的过程,也对,确实很不尊敬,想要非礼她,又骂他是油头粉面的小白脸,哪一条都足以给他定下个死罪了,似乎他做的事情一点也不过分。
本以为只是一圈人而已,谁知道耳边又传来了一阵脚步杂沓的声响,一群人呼喊着奔了出来,听着竟然是一帮娘子军,人墙走动了一下,林梦清看见了当先的那一位是个面带褶子的肥胖老妇人,瞧着衣着打扮应该是府里的下人了,神情却是有些傲然的,恶狠狠地看了他们一眼,继而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扑向了那个可怜的倒霉鬼身上。
“我的儿啊!天杀的,把你害成这般模样!啊啊……叫为娘的以后可怎么办啊……天杀的……”
边上围着的一群女人惊惶地瞧着那副惨象,见那人瘫软如泥,血水和着胆汁洒了一地,惊吓得说不出一句安慰的话来,不知是那个汉子叫了一声:“快去叫大夫,赶紧医治了先!”
紧接着沉浸在痛苦之中的老妇人恍然大悟,惶惶然点了点头,机械地叫道:“对对对,叫大夫,叫大夫,快去叫大夫,把藤凳搬过来,快快快……”经她这么一说,她身旁围着的妇人们连忙应声,手忙脚乱地去张罗了,人群也就散去了一批,一时之间竟是忙乱得很。
这样的场面在一向肃穆森严的右相府是鲜少见得的,自然是忙得乱开了一锅粥,一发不可收拾。
老妇人依旧趴在自家儿子的身上嘤嘤地哭着,嗓子却是几近哑了,实在没法折腾下去,便将瞄头对准了作恶的仇人,抬头恶狠狠地看向他们两人,提起十二分的精神骂道:“你们这对不要脸的狗男女,害得我儿如此惨状,今儿就让你们知道什么叫后悔莫及!你们给我狠狠地收拾着,不把他们扒了皮抽了筋就难消我心头之恨!”
林梦清眨了眨眼,觉得那老妇人哭得实在是凄惨,如今又这般恶劣地对待他们,到底还是心里不舒服的,要不是她的宝贝儿子没事招惹了冷面王爷,又怎么会落得这般下场,还不是自找的!
老妇人见她露出一抹嘲弄的冷笑,心里的怒火跟浇了一罐油般呼啦一下窜得老高,暴怒地喧叫道:“来人啊!把这两个没脸没皮的狗男女绑起来,跟妖精似的,一看就不是好东西!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然不要命地跑到相府来闹事,把我可怜的儿伤成这样,摆明是欺负我们相府啊!非把你们往死里整不可!”
有些家丁往前走近了些,本来就不大的圈子又小了一点。
“你们都给我上!狠狠地往死里整!”她似乎觉得那些人不怎么听使唤,小跑着到了人群边上,推搡了一把身旁的护卫,骂骂咧咧地叫嚷着,“天杀的,整死你们!天杀的啊……”
龙涵宇把这出闹剧看得差不多了,拧紧的眉头渐渐地松动了些,定定地看了林梦清一会儿,以唇形表示着:“出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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