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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看你问的是什么,哀家愿不愿意回答了。”太皇太后冷哼一声。
小篆子想了想,道:“宫中传闻渝妃对陛下犯了大不敬之罪,被关进了冷宫?”
太皇太后目光倏然冷冽,沉了声:“你胆子不小,这种事情你都敢问哀家,不过这消息哀家喜欢听。南宫渝哀家本就不喜,被打入冷宫只有死路一条,你倒是关心她啊……”
小篆子闻言,旋即跪了下来:“奴才只一心效忠太皇太后,奴才心中困惑,才有此问。”
“困惑,怎么说?”
“渝妃已死,丽妃失宠,玮妃无心后宫,为何陛下迟迟不肯立后?”
“好大的胆子!宫中之事岂是你一个小小奴才能过问的?”太皇太后用力拍向玫瑰椅的扶手,气的站了起来,腿上的雪狐被惊醒,灰溜溜的滚到了桌子下面。
小篆子埋低脑袋,忙解释道:“请太皇太后恕罪,奴才刚刚经过后花园时,发现思臻郡主伤了您种的名贵海棠,所以奴才觉得太皇太后您……”他说着,偷偷抬眼瞄向太皇太后。
须臾,前方传来太皇太后的笑声:“不愧是万福栽培的手下,哀家明白了,去喊宁妃娘娘来哀家这儿。”
小篆子应了声,嘴角勾出暗笑,忙起身离开。
后花园曾是卜可当小猫时最喜欢来的地方之一,当初还屡屡迷路,如今这几条路线她都已经熟谙于心。
这个时节,后花园当属秋海棠开得最美最盛,花姿潇洒,花开似锦,仿若各色蝴蝶在风中翩翩起舞。
卜可蹲在海棠花花圃边,托着下巴发起呆,不知何时摘了几株海棠花在手中,一瓣一瓣的掰起了花瓣。
要查这件事,就得回书院上几天课,凭她一人力量有限,要不偷偷去找小七,让他也回书院去?就是不知道小七他愿不愿意了。
风吹花低,露出海棠花中一株绿白色的海棠,这株海棠品相独特,在红黄相间的木瓜海棠花中鹤立鸡群。
想想金华殿自己的隔间单调无味,卜可心头一动打算将采摘几朵带回金华殿插在花瓶里。
她踮起脚尖,却发现自己够不着那株海棠,于是谨慎的将一只脚踏进花圃,这才碰到了那株海棠。
握住花枝,用力一拽,结果脚下不稳往前一个趔趄,整个人摔在花圃中,身下脚下的海棠花可怜巴巴的歪倒,鲜艳的花瓣掉落一地,就连那株独特的海棠也惨死她手。
“暴殄天物的小丫头。”一个清润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
吓!被看到了?
卜可一惊,赶紧从花圃中爬起来,顺着声音的来源猛地回头,只见穿金戴银的秦之询正踱着步子朝她走来,玩味的看着她。
“王爷……”自知闯祸的卜可礼貌的喊了一声。
“今日正巧无事,就来了后花园一趟,听说我皇侄他去清修了。”秦之询看着被摧残的海棠花,可惜的啧啧舌。
“王爷早一天来就能见到了。”卜可走出花圃,惭愧的瞥了眼身后的海棠。
“太皇太后驾到!”尖尖的嗓音响起,卜可侧目望向前方的院门。
太皇太后在太监小篆子的搀扶下,缓步走了进来。
正如小篆子所说,这丫头伤了她的海棠花,只是她没想到的是海棠花竟被她搞成这般残败的样子。
走近一看,太皇太后的脸色黑的跟乌云一样,她千辛万苦命人从趾凤运来的绿宝石海棠也惨遭这丫头的毒手!她的海棠,她的绿宝石啊!
经过上次的寿宴,她现在对这丫头有了提防心,再看看一遍的询王爷,她控制住窜上来的怒火,走到花圃边。
“本王见过太皇太后。”秦之询问候了一声,卜可也学着他的样子,请了个安。
“王爷什么时候回来的哀家都不知道。”太皇太后笑着道。
“本王是个自由身,四处经商,什么时候有空回来自己都不清楚。倒是太皇太后,才多久不见,气色甚好。”秦之询摸着脖子上的金链子。
忽然太皇太后露出一脸惊诧之色,指着面前的海棠花花圃,气愤道:“哀家种的海棠,一株十两,总共五十株,五百两,其中的绿宝石海棠一千两一株,所有的加在一起一千五百两。不知道那个没长眼睛的狗奴才,竟然将哀家种的花弄成了这副模样!”
卜可登时面色一灰,原来这海棠花是太皇太后种的!早知道她绝对不会接近这花圃半步,自己真是服了自己,赏个花都能惹麻烦上身。
毁了花她愿意赔偿,也愿意道歉,但太皇太后这个老妖婆开口就拐弯子骂人,她方才应该是看到她从花圃里出来,所以才会故意这样说的吧。
“小篆子。”太皇太后唤了一声。
“奴才在,太皇太后有何吩咐?”小篆子应道。
“你去查查,是哪个没娘养的贱种毁了哀家的海棠,是男的哀家就送他去妓院当龟奴,是女的……哀家就把她卖进妓院做娼。”太皇太后说这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看向被秦之询挡了大半在身后的卜可。
卜可从她的眼神里看到了森冷的怨毒和暗爽,老妖婆真是变着口味来骂她。
她上前一步,避开看戏的秦之询。
这位询王爷总爱做个旁观者,看戏是他最大的乐趣,稍微动点手脚让戏更加精彩,是他最大的爱好。
“不用查了,是我毁了你的海棠。”卜可坦然承认。
太皇太后有点惊讶的挑挑眉,没想到这丫头这么快就自己认了,那事情就更好办了,她还担心询王爷会从中包庇这丫头,这下倒是省却了一些麻烦。
“原来是思臻郡主。”太皇太后故意露出尴尬的神色,旋即皱眉苦恼道,“就算是郡主,哀家也没法子不说啊,哀家花了那么多银子买来这些海棠,还想着等回了静音寺,将那株绿宝石供给佛祖,现在这如何是好?”
说来说去,太皇太后就是要先骂她,再要银子,给不了银子就想办法处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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