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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生土长绝对正宗。”秦梵喉结滑动几下,盯着她一动不动,“贞操这种东西怎么比得上你。”
卜可跟他对视到眼角发抽,说不动容那是假的,从一个古代男人口中说出这种话本就是天方夜谭了,但她却真真实实的听到了。
“陛下,你九五之尊,不用为我自降身份……”她移开目光,就怕跟他那严肃认真的眸子对上,一不小心就会把真相说出来。
“管你是谁管你有没有失去贞操,你没事就好,只要你永远在我身边。”他冷冷的打断她,声音似是在低吼,黑眸之中好似有暗火在燃烧,一直烧到她的眼睛里。
她的心被那眸光给刺了一下,这番情形之中,她总归是不忍心再刺伤他。
彼此静默可片刻,她开了口:“你什么时候这么好骗了,我这般模样哪有力气帮简云泽压床板……”
“我知道。”秦梵低声回道,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脸上,滚热的,潮湿的,像是压抑了许久之后的激动……
“原来你都清楚,所以刚才才对我那么说的?”卜可睁大了眼睛,满心都是被欺骗的郁闷感。
“不是这个意思。”他眉头一跳,赶紧解释,“我知道你身子虚弱。”
此刻的秦梵,就像一个被误会了的孩子,笨拙又慌乱,生怕惹她不高兴,小心翼翼的语气,连着手上的动作也变得小心翼翼,仿佛自己怀里抱着的不是个人儿,而是一块精致易碎珍贵到极致的玻璃。
她忽然软了心,轻声问:“我们要去弥罗城干嘛?”
他抱紧了她:“到了再说,现在夜风太大。”
天快要亮的时候,他们才到了弥罗城,这里并不像有人聚居的地方,到处都是高耸入云的树木,风吹树动,好似一片碧海汪洋。
“这些树,四季常绿。”秦梵见她困惑,轻声解释了一下,便驭着火鸟徐徐降落。
所谓的弥罗,其实就是一整片森林,落地后,便看到面前高竖着一只旗子,旗面飘飘,上面写着“弥罗”二字,这里应该就是入口。
他们还没走到前面树枝环绕的拱形大门,就听见上方有一道强光照下:“所来何人?入城何事?”
弥罗不设结界,却有守城人看守,都说这里的守城人见不得,因为一旦见到那就是不让你进城,所以守城人又有个奇怪的称呼,叫“见不得”。
秦梵站在入口,迎面的寒气不断扑来,弥罗本就属于阴寒之地,只是他身边的卜可恐怕会受不住,解下外面的袍子,披在她的身上,自己只穿了里面淡蓝的底衫。
天气冷,他把衣服都她穿了他自己不冷吗?卜可作势要脱下来,却被他阻止:“我是纯阳之身,这点冷不算什么。”
抬头望向树顶,秦梵对着上面大喊:“我娘子病重,这荒原百里都找不到住处,想进城歇息几晚,再找个大夫给她看看。”
听他这般说,卜可很配合的倚靠在他的身上,脑袋蔫蔫的耷拉在他的肩膀,伸手扶了扶额头,又故意呻吟几声。
她本就受了风寒,面色苍白,根本就不是装出来的病。
须臾,树顶上方传来客气的声音:“两位进去吧。”
说罢,城门上缠绕的枝叶慢慢的锁了过去,开出一条通道。
入得城,仿若置身在一片绿色之中,这里的房子都建在书上,到处都是绿色的藤蔓、树枝,简直就是绿树的世界,而且植物种类繁多,长得极其茂盛。
阴湿之地,这些植物长成这般不足为奇,夏季阳光充足雨水丰沛,即便入冬这里也不会太冷,就是风比较阴冷,但光照依旧不缺。
卜可正看得发愣,一个老头儿赶着牛车穿梭在绿石板路上,却被前面几个士兵拦住。
“外面有噬魂鬼出没,今天人类不得出城,您老赶紧回去吧。”士兵一边劝说,一边把牛往回赶。
通过气息可以大致分辨出种族,那老头儿明显是普通人,但那士兵身上散发的却是妖鬼的气息,这城里这般阴冷,恐怕都是那些妖鬼的缘故。
老头儿郁闷不已,下了牛车,走上前来:“官爷,我车上这些东西急着运出去卖啊,要是今天不卖掉,明天就坏了,一家人都靠我这些东西吃饭呐!”
天还蒙蒙亮,老头儿急着出城买菜,就是不肯离开。
士兵很不耐烦的摆摆手:“别??履敲炊啵?恍芯褪遣恍校??悄悴幌牖盍耍?侵鞔?湃苏?谧飞笔苫旯恚?愠鋈ツ蔷褪悄阄タ钩侵鞯拿?睢!
老头儿无奈的叹了气,只得赶着牛车折回去,边走边连声埋怨。
那士兵看着老头儿的背影摇摇头,低声道:“这可都是为了你们好,魂被吞了,投胎都不行。”
卜可看着这神奇的一幕,不由张了张嘴。这绝对是她第一次见到人和妖鬼共同居住的地方,而且妖鬼和人还像正常人一样交流,似乎谁也不害怕谁,城主还亲自出去追捕那个什么噬魂鬼,这真是奇妙的地方。
在她的印象中,总是人住的地方容不得妖鬼,妖鬼住的地方容不得人,而且两方都互相忌惮残杀,根本不能融洽的生活在乎一个地方。
而这里,大街小巷都是人和妖鬼走动,有的长相恐怖的水鬼都拖着腐烂浮肿的身子在地上爬,而人类小孩儿笑嘻嘻的在后面追着玩!
这里,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地方?
“这是……”卜可才说了几个字,就听见一边秦梵低沉的声音。
“不用觉得奇怪,弥罗是这片大陆唯一特殊的存在,我们先找个地方歇歇脚。”他弯下腰,将她背在身上,身形在树枝之间纵跃,晨光穿过枝叶斑驳洒下,整个城竟开始变得温暖起来。
碧湖绿树,木屋高挂巨大的树丫上,窗子外是蜿蜒盘绕的藤蔓,藤蔓上还开着淡紫的花儿,微风拂来,带进阵阵花香。
风起,垂下树上的飘絮,落在湖面上像起了一层胭脂粉,随风送来的还有幽幽歌声,空灵动听。
轻袍缓带,锦服俊容,秦梵坐在窗前,看着外面的美景,却不知人已胜景。
卜可此时正坐在床上,歪靠着枕头,端着碗黑乎乎的药捏鼻子往嘴里灌,真是苦得想哭。
屋子里陈设简单,一桌一椅一床,放了壶茶两个盏子,窗前的桌子上摆了一瓶干花,有点儿像紫色的薰衣草但又不是,当真是简朴。
刚入城不久他就换了衣服,淡蓝色的外套,白色的里衫,袖口绣着祥云兰花,人长得俊穿什么都养眼,此刻他平静华丽的容颜,比什么都好看。
“这里为什么人和妖鬼都住在一起?”卜可看了眼外面的湖面,又问了最疑惑的问题。
现在的她满脑子都是对弥罗的好奇,哪里还顾得上跟他怄气?反正争执再多也就那样。
“几百年的历史了,也只有这个地方能这样,谁也不知道,其他地方的妖鬼和人想住进来都不行。”秦梵偏头看向她,扬了扬唇角。
“那你哪来的钱?”看着一脸淡定的他,卜可将喝完药的碗递过去。
他接到手里放在桌上,从袖子里摸出一颗宝石:“银子不是什么地方都能用,但宝石都是通用的,那些给你当聘礼的宝石你不要,只能用它来当钱使了,可惜……”他说着,眼角的余光有意无意睨向她。
吸了口气,她觉得一股热力往上窜,那么多宝石一下子就和自己无缘了!
“你在想什么?”坏坏的勾了唇,他走过去伸手揽过她的肩膀,每次与她亲密接触,就有种食髓知味欲罢不能的感觉,她的每一次皱眉都会令他感到焦躁不安。
“不想什么,就是觉得来这儿都快一年了,经历了许多。”外头湖面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艘画舫,慢慢驶过窗口,她侧目看向他,轻声道,“我变了,你也变了。”
“哪儿变了?”他低下头,目光落在她乌黑的发顶,忍不住伸手去捏她的脸。
“我变滑头了,你嘛……”她忽然笑了起来,仰着脸与他四目相对,眼里尽是笑意,“变笨了,以前我就是猜不到你的心情,现在一看你的表情,也能猜到几分,你说你是不是变笨了?”
他伸手摸着她的脸,无奈的耸耸肩,谁叫他在她面前总是毫无防备。
喝了药又窝在床上,她不禁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显然是困倦了,但又舍不得马上闭眼。
“想睡觉了。”她躲开他的手掌,往床头一靠。
“好。”看着她放松的模样,秦梵也跟着放松了,双臂轻轻的将她圈了回来,“我抱着你睡。”
一对上他那深不见底的黑眸,卜可就觉得有点心虚:“不用了,我躺床上睡比较自在。”
他看着她,就是不放,眼底正燃烧着一团烈火:“都已经这样了,有什么关系?”
什么都已经这样了?难道他是指他们已经压过床板了,所以就算抱着睡觉也没事?怎么说她都是个黄花大闺女,再说了,她现在姨妈在身,绝对不能跟他同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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