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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皇帝，高傲不驯，不愿轻易低头。
现在，这样一个男人对着自己深爱的女人说出内心的缺憾，将自己的颓丧展露，是极其不易的事情。
卜可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小脸满是认真的神色：“秦梵，我看今天就是最好的日子，我这人没那么讲究，只要跟你在一起，就最知足了，天下的祝福都不及你一颗心，最珍重的聘礼也不如你牵着我一看日出日落。”
秦梵没想到她会这般说，喉咙似乎有什么东西梗着，看着她恬然的面容，沉默了许久。
“你真是不同的女子。”
“既然不同，那我们是不是应该做点不同的事情？”她轻轻一笑，又引着他回到刚才的话题。
秦梵愣了一下，忽然扬起唇角，发自内心浅笑起来：“我改变主意了。”
“终于想通了。”她眨眨眼睛，一颗心在怦怦直跳，耳根也开始发烫，在他炽热的注视下，长长的睫毛抖动了几下。
他不说话，喉咙微紧，一只手轻轻托起她的下巴，大拇指就在她的下巴上轻轻摩挲，看着她的目光越发深沉。
她一双水灵灵的大眼，被那炽热熏得起了氤氲的水雾，羞涩，又有点不知所措。
就在他的唇快要贴上她的，一阵剧烈的咳嗽声响起，将他们热烈的氛围打散。
拜托，你们好歹顾及下他的感受吧。榕华别过脸，又尴尬地咳了一声。
这两个人，简直就把他当做空气般的小透明了。
卜可回过神，略显窘迫地离开秦梵的怀抱。
“你害羞了？”秦梵没有退缩，也没有尴尬，扳过她的身子，迫使她看着自己。
“哪，哪有。”这事毕竟是她先提起的，现在临阵退缩一定会被看扁，渴他怀里就跟揣了只小鹿似的，不安的乱蹦乱跳，总是忍不住用眼角去瞟榕华，怕他偷窥。
“我们又不是做什么亏心事。”秦梵低笑一声，大掌揉了揉她的发顶，满是宠溺。
龙涎香飘来，炙热的唇瓣，堵住她要说话的小嘴，一声叹息，不知出自于谁。
在他怀里的她慌乱的犹如一只小白兔，明明羞愧却又上了瘾似的想要更多。
突然，他就松开了她，视线停在她粉嫩的樱唇上：“做有意义的事情吧。”
“好。”看着他认真严肃的神色，卜可点了点头，随即就被他拦腰抱起，来到榕华的身边，才将她放下。
“榕华，做我们的证婚人吧。”秦梵面色凝重，望向榕华。
榕华顿时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你是哥，怎的能拜我？”
“喂，都什么时候还讲究那么多，你只要坐在那儿别动，看着我们就行了。”卜可扫了眼他那极不端正的坐姿，脸上都是嫌弃。
榕华轻哼一声，没跟她计较，便端端正正坐好了。
秦梵牵着她的手，当着榕华的面，严肃地跪下。她没有犹豫，跟着他赶紧跪下来，两人双手合十，面色诚挚。
秦梵没有看他，带着她拜了三次，一次对榕华，一次对天地，一次互相对拜。
以为已经结束了，卜可刚要起身，却被秦梵落下。
“等等，还有一事。”
“还有什么事？”卜可有些不解，但看他依旧面色严肃，她只能依言继续跪着。
“卜可……”他这一声，喊得极深极重，“我们以血代酒，当做合卺酒。”
“可我们没有杯子。”卜可纳闷了，这里空空如也，那什么当杯子呢？
榕华看着面前这两个人略显疯狂的举动，没有做声，只是原先那不屑的眼神渐渐凝重，生起肃然又尊敬的神情。
“好办，你先张嘴。”秦梵笑了一下，旋即用匕首在掌心划了一道口子，握紧成拳，对准卜可的小嘴，那鲜红的血液便顺着拳头滴入她口中。
原来是这样，但总觉得奇奇怪怪，也罢，都这个时候了，想那么多干嘛。
她跟着轻轻一笑，也割了手掌，将血滴进他口中。
“以后，我们就是夫妻了。”秦梵温柔地替她捋了捋头发，笑得俊逸。
卜可对这婚礼还挺满意，她想嫁给他，早就想了，现在这个心愿完成，即便死了，也没什么遗憾了。
“秦梵，我们好像还有个步骤没做。”这婚是结了，但总觉得还缺点什么。
“你叫我什么？”秦梵挑了下眉。
“秦梵啊，难道你改名了？”她傻愣愣的问。
真是拿她没办法，他轻叹一声，纠正她：“我们已经是夫妻，自然要用夫妻的称呼来唤对方。”
生在这封建时代的秦梵，虽然比很多人都开明，但也免不了这庄重的环节。
“相公？”
“换一个。”
“夫君？”
“……”
“亲爱的？”
“……”
“老公！”
“老公是什么称呼？”秦梵困惑的挑起眉梢，凝视着她，想从她眼神中看懂其中的意思。
看着他较真的模样，卜可沉着嗓子，笑道：“跟相公夫君都是一个意思，只是我觉得更亲切。”
秦梵摇了摇头，将她纳入怀中：“来生，我们就去你来时的世界，然后你喊我老公，可好？”
卜可脸上虽然还带着笑，但眼中却已经起了层水雾，水雾浮动，晶晶闪闪：“我们不止来生呢，下辈子，下下辈子，下下下辈子……”
“也好，那就挨个都叫一边，下辈子叫老公，下下辈子叫相公，下下下辈子叫夫君……”秦梵收紧臂弯，嗓音沙哑。
卜可听着他的声音，心里有些激动，顺势就搂住他的脖子，小脸儿埋进他的脖子。
“怎么哭了？”他心头一动，以为自己弄疼了她，她的眼泪，就像那冰凉的露珠儿，滴进他心里。
垂下眼睛，定定看着她，心疼。
“我没事。”她摇摇头，声音都哽咽了。
其实她想说，他是真的弄疼他了，因为他对她太好，此刻的时间太过弥足珍贵，她感动，所以心疼，心疼他和自己，也心疼跟他们在一起的榕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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