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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车里下来，姜驰秉承礼貌的想要道一声谢，从金余恩的眼神里，明明白白看到了拒绝之意，从善如流的改口：“再见。”
金余恩略微点头：“好好休息。”
姜驰摆了摆手，迈大步向前，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去“好好休息”。
然，计划赶不上变化。
姜驰站在客厅，盯着沙发上留给她一个背影的后脑勺，心里天翻地覆的想要把人给撵出去。
不为别的，她不看脸都知道这会儿气压低的原因。
姜驰径直走过去，与男人面对面。
“摆什么脸色？”
“你跟金余恩很熟？”
姜驰不怒反笑，“有关系？”
屋里空气似乎凝固了一瞬，盛煜硬朗的面部轮廓纹丝不动，深黑的眼睛映着她理直气壮的脸庞。
“你都没多看我一眼。”
姜驰备感莫名其妙，搞不懂这副委屈的口吻又是怎么回事儿。
“我看了。”
盛煜紧盯着她棕色的双眼，许久才低声道：“那枚胸针，你喜欢？”
姜驰笑：“喜欢。”
盛煜把手塞进口袋，姜驰表情微变，顺着他的动作目光往下看。那枚闪瞎她眼睛，价值一千万的胸针，端端正正的躺在盛煜掌心里。
姜驰眨眼，“送我？”
“嗯。”
幸福来得突然，姜驰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她活了二十多年，第一次有人花一千万就为了跟别人争个破胸针来送给她，还一脸的“我有钱这点玩意儿不用放在心上”的淡然表情。
两人对视半晌，姜驰那张平日里懒得有任何表情的脸，头一回沾了点复杂的样子，然后木着脸开口：“谢谢。”
盛煜挺坦然的摊开手，挑了下眉：“没别的想说的？”
姜驰摇头。
“真没有？”
“你还有事没事？”
盛煜盯着她，半晌开口道：“没事。”
姜驰怀疑他这两个字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千万贵是贵了点，她还能感动的跪在地上抱大腿痛哭流涕吗？
姜驰身心疲惫。
她上楼洗了个热水澡，疲惫感消散一半，浑身像是骨头散架似的，捞起手机看一眼，一个未接来电。
算算时间，她有很长时间没跟陶蕊联系了。
这助理当的，年终奖不用说，工资都该给她扣光。
不到五分钟，电话又打开了。
姜驰起身站到窗前，她不合时宜的想起中山公馆，记忆中，那是一座沉重又神秘的群山。
“喂？通了？”
“嗯。”
“姜驰驰！你真是太不够意思了！”
姜驰突然觉得这话有点耳熟，想起来她回r市那天，似乎有接到过同样的电话。
她记性这么差了吗？
姜驰轻咳一声，有点心虚。
“怎么了？”
“我听金朵溢说，你跟她去参加什么拍卖会了？”
“嗯……”
“分手！渣女！”
电话“啪叽”就挂了，陶蕊这次表现的特别有骨气。姜驰叹了口气，在心里给她鼓了鼓掌。
然后紧接着电话又打进来了。
“我充分意识到作为助理的错误，不该以下犯上，希望姜驰驰同志能够给我一次改正自新的机会。”
姜驰嘴角往上翘，“准了。”
两边都传来愉悦的笑声，陶蕊在那边莫名就被治愈了。
“驰驰，我好想你啊。”
“辛苦了。”
“我去找你吧？”
姜驰略微迟疑，“你作为已婚妇女，有事没事总离家出走，这样好吗？”
“讨厌，你才已婚妇女。”
“.……”
姜驰抿了抿唇，“明天吧，我想好好休息。”
“不骗我？真不骗我？”
“嗯。”姜驰笑容满面，“不骗你。”
“好吧。”陶蕊总算接受这个事实，“你怎么了？听声音好像很累啊？”
姜驰捏着眉心，说：“昨晚没睡好。”
“噫……”
“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边肆无忌惮地放声大笑，“驰驰，你跟以前比，变化好多啊。”
姜驰抽出一支烟，咬着没点：“嗯？”
“你以前根本不屑解释这种事，说不明白，反正就是更有人情味儿了。”
“我觉得你在骂我。”
那边传来一阵“哈哈哈”的笑声，陶蕊笑得眼泪都要冒出来了，她跟姜驰说话的时候，笑点总是很低。
“我听说光睡最舒服，身体能得到舒缓，要不然你试试？”
姜驰本能的很抗拒这种行为，尤其是家里不止她一个人，对方还是个随时有可能不打招呼就闯进她房间的雄性。
“说起来，今天拍卖会都发生什么有意思的事了，你要是不急着睡，就跟我分享分享？”
姜驰嘴唇微动，“遇见了盛家兄妹，然后.……”
“然后你就该早点休息了，太晚了，要当心身体。好了，就这样吧，明天见驰驰，再见！”
姜驰一时间哭笑不得。
她脑子里闪过陶蕊刚才的提议，兴许是太累了，竟然冒出来一种“要不然试试”的冲动。
姜驰低头看了眼裹在身上的浴巾，决定放任她不管。如果睡前还没掉，说明她不该光睡，如果睡前掉了，那就掉了吧。
姜驰把烟塞回烟盒，她最近抽烟的想法越来越少，惦记薄荷糖的念头却越来越多。
这不符合常理。
能戒烟更好，姜驰不喜欢太过依赖任何事与物，这也不见得是坏事。
毕竟薄荷和烟比起来，后者更容易让人上瘾。
姜驰在漫长的时间流逝中，发现一个严重的问题。
她回来是打算好好休息的，为什么要在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上，浪费这么多宝贵的时间？
余光瞥到搁在床头柜上的胸针，姜驰突然就不觉得它有那么普通，可能是造价太高的原因？
这枚胸针在光线的衬托下，突然就变得闪闪亮亮高大上。
姜驰坐在床沿，扭身去捞床头柜上的胸针，突觉肋下一松，身上嗖嗖开始冒凉风。
这就是命啊。
姜驰把浴巾扔进洗衣机，起身把门给反锁，躺在被褥里，捏着那枚胸针，开始酝酿睡意。
门把手的声音小分贝的传到耳朵里，姜驰几乎是反射条件性的裹紧了被子，红晕爬到脸上，活像被轻薄的良家妇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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