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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手很好看，这可能是他外表上为数不多的优势。
都说看一个人不能光看表面，要看内在。谁能透过这么一张表皮，真正看透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姜驰深吸口气，声音四平八稳：“我不认为这部戏的拍摄，你对哪里有什么想要提出的意见。既然不是，那么你可以告诉我，突然反水是为了什么吗？”
“反水.……”
编剧低低重复这两个字，“违约金我已经按照合同付给你们了，我不认为这是一种背叛，所以也没必要向你们解释。”
他用“你们”这样的字眼，来概括剧组除他以外的所有人。
姜驰能从那样一双眼睛，看到其中隐藏的抗拒，抵触，和顽固的不肯妥协。
“闫肃，别说的那么冠冕堂皇。当初跟董良签合同的时候，违约金应该是多少，你心里一定清楚。难道你真认为，你付的那些违约金，可以抵过董良对这部剧的损失？”
闫肃摇了摇头，固执地不肯松口：“那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姜驰冷笑，“我只是在跟你探讨，之前说的有关‘反水’的问题，你对这个问题还有什么异议吗？”
闫肃脸上闪过一丝不耐烦，“我说了，这件事没得商量，你到底还想让我怎么样？”
姜驰审视的目光落到他脸上，冷静且犀利，刀子似的一下一下凌迟着他的内心，不怒自威。
“你当初为什么写《谋生》？”
“什么？”
姜驰突然暴躁的站起来，一把揪住男人深灰色的毛绒睡衣，把他整个人都提起来。
闫肃吓坏了，他这种性格搁古代就是个“文弱书生”，哪里见过像姜驰这么凶悍的女人。
“你要干什么？”
“我他妈问你，当初为什么写谋生？”
“哪，哪里有为什么.……为了赚钱，读者的眼泪最好赚了，所以.……”
姜驰狠狠吐出一口气，“你当我傻逼？”
闫肃瞪着眼睛，大概是没想到作为公众人物，她这个女艺人能这么口无遮拦。擅闯民宅，对单身大龄男青年动粗，骂人，甚至还想……
强买强卖？
逼良为娼？
不不不，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形容词。
闫肃惊恐的看着姜驰，“你考虑清楚，你这样是要坐牢的。”
姜驰：“？”
她到底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刚从那个鬼地方出来，还没蹦?个几年时间，就要在被关回去？
姜驰咬了咬牙，“关心你自己吧，我问题从来不问第三遍，我给你三秒钟时间考虑。”
“三。”
“二。”
空气中传来“嘤”的一声，姜驰手一哆嗦，差点把人给扔出去。
“你他妈干什么？”
姜驰眼睁睁看着刚才还一脸“你不可能让我屈服”，“要跟恶势力竞争到底”，“要相信会有美好明天”的男人，就这么突然红了眼眶。
“你他妈好好一个大男人，你哭什么？”
闫肃：“嘤。”
姜驰眼角一抽，“能不能给个痛快的？你搁这儿浪费时间，就是浪费你我的生命，知道我一个小时能赚多少钱吗？”
“都说了，为了赚钱。”
姜驰看着他，那种无形中的压迫感又一次涌上心头，闫肃嘴一撇，只见姜驰怒目圆瞪：“你他妈给我憋回去！”
“.……”
五分钟后，闫肃把他的电脑打开，原著底下亮出一条评论，来自半个月前。
[我真心觉得，如果这件事根据真实故事改编，作者就不要靠j蹭热度了。逝去的人已经逝去，让她安睡或者好好的生活不好吗？]
姜驰缓慢地抬起头，听闫肃一本正经地说：“我认为她说的有道理。”
“这是你反水的理由？”
闫肃点头。
姜驰仰头靠在沙发上，她说：“就算你现在反水，那些网上的舆论也不会停止，只会朝着你无法预测的方向发展。”
“我知道。”
姜驰看着他，很长时间都没有动。
就在闫肃以为她还会继续做思想斗争的时候，姜驰却突然从沙发上站起来，风轻云淡地说：“既然你已经想好了，那我就不勉强你了。”
闫肃：“.……”就这样？
他觉得有点不真实，一脸疑问的看着姜驰。
但姜驰很干脆的用行动，证明了自己的诚意。
她起身走到门口，跟梦里来梦里去的闫肃握了握手，说：“伟大的创作家，不出意外的话，这应该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你的精神打动了我，所以，请你继续坚持下去，千万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
这话听着顺心，但闫肃怎么听，都怎么觉得像是在嘲讽他似的。
对方一脸的真心实意，这种感觉让闫肃再次反思，是不是自己以小心之心度君子之腹。
然后姜驰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走了。
她没有多说一句废话，也没有问出第三遍，你为什么要写《谋生》？
闫肃看着她的背影，仿佛明白了什么。
在姜驰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她其实根本不需要一个答案，只是想让他自己本人，记起当初写谋生的时候，是怀揣着怎样的一种初衷。
闫肃想，到底还是他做出了错误的决定。
屏幕上那条评论，有人附和，有人怼，热度随着时间一直在涨。
你当初为什么写谋生？
闫肃闭上眼睛，靠在墙壁上。
他希望有另一个平行世界，以最圆满又让人能够轻易接受的方式，来救赎这个本来无辜的鲜活生命。
他希望有更多的人看到，有勇气面对死亡的人，也有活下去的勇气，只是没人站出来提醒。
他希望有人意识到，一句无心的话，一个负面的眼神，哪怕一个冷然的漠视，都有可能化为一把锋利的刀，扎进别人的心脏。
闫肃始终噙在眼角的那滴泪，终于在不为人知的地方，落了下来。
他平复好情绪，默默掏出手机，给姜驰亲自打了个电话。
“喂？姜小姐吗？”
“我是闫肃，我为我刚才的言行和行为道歉，可以找个时间，谈谈继续合作的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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