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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驰把自己砸进一个唐人杰低价收购的破旧沙发里，蜷着腿思考人生。她浪费的这些年，压缩时间来补救，真不是一般人能扛得住的。
她咬了咬牙，打算坚持在做完一套卷子，距离天黑还早，这会儿屋里不算太冷，但院子里下的雪很大，一层又一层的覆盖，翻新，像是无限循环的一个生存环境。
姜驰在内心做争斗，十分钟后，她仍然躺在沙发上，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她睡着的时候，还做了个梦。
她梦见自己躺在漫天飞舞的大雪中，冻得手脚冰凉，呼吸都逐渐变得微弱，她目光里一片狭窄的区域，那片天空灰蒙蒙的，暗不见光。
冷到什么都做不了，姜驰无法控制自己的手脚，意识越来越薄弱，她朦胧中突然飞了起来。
等姜驰的体温逐渐上升，她才意识到自己是被别人抱在怀里的，那男人抱着轻飘飘的一个小姜驰，嘴里念叨着：“闺女，不怕哦，叔带你回家。”
姜驰安心的闭上眼睛，结果抱着她的人脚底下一个踉跄，直接趴在雪地里，在也起不来了。
姜驰重重跌在地上，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爬起来就往男人那边看，看到漫天的白色中，倒下一个熟悉的身影。
她惊慌失措的呐喊，尖叫，可是喉咙里发不出一点声音。接着她看到男人被雪一点一点的吞噬，她努力的朝着那边的方向爬，可不管怎么爬，距离都没有拉近。
那男人在她眼前一寸一寸的被吞噬，最终什么都不剩，干净的仿佛这世界上只剩下她一个人。
“唐人杰！”
姜驰猛地睁开眼睛，从沙发上坐起来。
她房间的门被推开，唐人杰匆匆往里边走，看到他闺女一脸惊魂未定的表情，顿时就有点担忧。
“闺女，做噩梦了？”
姜驰呼哧呼哧的喘着气，抓起杯子里的水“咕咚”一下咽进去，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冷不丁被院子里一片刺目的白吓了一跳，整个人都犹如炸了毛的刺猬，把唐人杰看得差点就去打电话叫救护车了，姜驰的情绪才逐渐稳定下来。
她茫然地看着唐人杰，最终深吸口气：“没事儿，做了个噩梦。”
唐人杰摸了摸姜驰的脑袋，有点好笑：“不怕不怕啊，我闺女这胆儿也不大嘛。”
姜驰抿了抿唇，心说你要是知道我梦到什么了，这会儿估计该笑不出来了。
她随意抓了把头发，觉得有点长了，正想出去找个理发店，就当散散心情。一推门，劈头盖脸飘来一阵雪，她跟触电似的猛地往后退了一步。
唐人杰惊讶地看着她：“梦到什么了啊？看把我闺女吓得，给叔讲讲？”
姜驰一张脸吓得惨白，她回过头，声音又冷又淡：“梦见你死了。”……
姜驰最终还是出门剪头了。
她不知道怎么就因为一个梦，唐人杰当着她的面啪嗒啪嗒的就开始掉眼泪，把姜驰吓够呛，她后来仔细一想，连自己都被吓成那样，大概唐人杰是真的怕死吧。
人怎么能不怕死呢，姜驰边走边乐，那点心情一会儿复杂，一会儿释然，让她整个人看起来像个面部表情失控的神经病。
她到理发店的时候，店里一个人都没有，理发师还是之前给姜驰剪头发的年轻理发师，看到姜驰又是眼前一亮。
姜驰觉得他看自己的那种眼神，就好像是实验室里的小白鼠，一只又肥又壮，特别适合做实验的那种。
姜驰木着脸，说：“给我好好修。”
她生生把“剪”字给改成了修，生怕理发师会意错了，把她给剪秃。
外面的天气仍旧有些冷，快要过年了，年味儿还不是特别重，一年不如一年。
姜驰回想自己去年的这个时候在干什么？好像是跟唐人杰一起买年货，看他站在堆雪的院子里贴对联。
姜驰顶着一头凌乱的头发往回走，听见唐人杰在跟什么人讲电话，神经兮兮的。
“哦哦，这样啊，好，那你路上小心点儿，乖啊，到了给叔打电话。哎，好，那就这样。”
姜驰回来就听见这么几句，她贴在门上，唐人杰转身就给吓了一跳。
“诶呦，闺女你干嘛呢？”
姜驰狐疑地看着他，“你在外面有私生子？”
唐人杰笑着拍了下他闺女的脑袋，“想什么呢。”
“那谁的电话？”
唐人杰故意装傻，“不是你打的吗？”
姜驰一脸“你把我当傻子吗”的表情，撇了撇嘴：“不说算了，你有没有私生子我都不在意，不用瞒着我这种事。”
唐人杰哭笑不得，“我连个老婆都没有，哪来的私生子。”
姜驰：“你可以有。”
唐人杰：“我不是，我不想。”
姜驰觉得衣服里还有残留的头发渣，她回到房间里去洗澡，热水从头灌到脚，身上都暖洋洋的。
天越来越黑，姜驰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外面已经看不到白天的样子了。这座城市都随着夜幕而变得有些安静，像是一窝冬眠的蛇，寄居在任何地方。
桌上摆着一套卷子，姜驰刚写完一半。她手机“叮铃”“叮铃”的响，姜驰打开一看，陈莉竟然建了群，一个专门用来喂姜驰吃狗粮的群。
[图图，吃饭了吗？]
[莉莉，我吃过了。]
[好想你哦。]
[……]
[？]
[好吧，我也想你。]
[@姜驰驰]
[@姜驰驰+1]
姜驰从头看到尾，扯出一抹冷笑。
[姜驰驰已退出群聊。]
不到半分钟，陈莉的微信就发了过来：
[好酸哦，驰驰你闻到没有。]
[？]
[别用这种低能的符号敷衍我嘛，想不想我？]
这话让姜驰联想起不久前看到的，特别辣眼睛的一段对话。她毫不犹豫的，丝毫没有负担心理的把陈莉拽进了黑名单里。
那边陈莉还在乐不思蜀的打字：
[我跟你说哦.……]
[对方拒收了你的消息。]
红色感叹号了解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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