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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李，你赶紧打开看看！”
蒋玉莲在一旁催促，李大富也摩拳擦掌，激动到无以复加。
只见他小心地用指头挑开了封面，看到的却是两个大字。
“欠条？”
李大富傻眼了，忽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咋样啊老李，让我也瞅瞅这大公司的合同。”
蒋玉莲兴奋地一把推开了李大富，自顾自把脑袋凑了过去。
她如获至宝似地捧起那几张纸，却在一瞬间愣住了。
紧接着的，是一声鬼哭狼嚎的尖叫。
“欠条，怎么是欠条？”
仔细一瞧，合同上白纸黑字写道:“李大富欠李秀云一万五千元，利息五千，已还清……”
“他娘的，老子竟然让那个犊子给骗了！”
李大富猛地夺过欠条，把它撕成了碎片，两眼红得吓人。
此时的李大富就像一头发狂的雄狮，捶胸顿足，怒火中烧。
他在玉泉村这么多年，还从来没受过这种屈辱！
村里人哪个见了他不是低头哈腰，如今竟然被江小川给耍了，他怎能咽的下这口气？
“老李，你要做什么！”
下一秒，李大富忽然拿起铁锨，眼看便要冲出门去追江小川。
“臭小子，骗老子的钱，你也得有命花！”
“李大富，你给我站住！”
蒋玉莲怒发冲冠，火急火燎地抓住了他的胳膊，猛地往后拽。
“你好好想想，他既然准备了欠条，肯定和李秀云串通一气，说不定早就盘算好了！”
说到这，李大富动作一滞。
“他正好没理由整你，你要是现在出去被村民瞅见，就算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蒋玉莲长叹一口气，好说歹说是把这头犟牛劝住了。
其实她比李大富还恨，但还没失去冷静，知道考虑。
“那你说咋办！”
李大富垂头丧气。
虽然两万五不多，可这面子没处搁。
“不急，他就一个小农民而已，我就不信你一个村长还找不着机会整治他！”
蒋玉莲恨得牙根痒痒，李大富也面露红光。
与此同时，背负着任务的李秀云也找到了第一家下线。
“妈，您在吗？”
李秀云轻声敲了敲门，足足等了半晌工夫，屋里才晃晃悠悠走出个老婆子。
“秀云，今天怎么来这么早？”
女人名叫王翠芬，今年七十岁，是李秀云老公的妈，也就是她婆婆。
她穿了个花花袄，长着张苦瓜脸，满头都是老年斑，一看就是不好惹。
别看李秀云每天中午都来送饭，王翠芬却从没给过她好脸色，婆媳关系一直很冷漠。
“妈，我呀，有个好事告诉你！”
李秀云莞尔一笑，搀扶着王翠芬走入了门。
王家院子不大，但收拾得干净利落，一看就知是李秀云的手笔。
“说吧秀云，有啥事？”
王翠芬手放在膝盖上，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话。
李秀云按照江小川教她的说辞，清了清嗓子。
“是这样的妈，我手头有个生意，有家公司想以高价收购葡萄，我寻思着肥水不流外人田，先找您试试。”
“葡萄？咱家就那点家底，折腾不起啊！”
王翠芬撇了撇嘴，又道：“再说了，谁知道你那生意靠不靠谱，别再让人坑了。”
“妈，不会的。”
李秀云面色微沉，她早就猜到了这个结果，“那人是我熟人，您也认识，小川。”
“小川是谁？”
王翠芬愣了愣，隔了会儿才道：“不会是你隔壁那小破孩吧！”
李秀云讪讪地笑了笑，尴尬道：“是江小川，这事就是他牵的头，人家点名要咱村的葡萄。”
“行了，你就别说了，放下饭走吧。”
听到江小川名字时，王翠芬忽然扭过了头，明摆着不信。
没办法，现在江小川和卡菲葡萄酒公司的事还没传开，大家对他的印象还停留在以前的穷小子上。
况且就算王翠芬听说了，以她的脑子，也聪明不到那个程度。
“妈，您听我解释……”
正说着的时候，院子里忽然七七八八走进来一群人。
乍一看，都是几个老头老太太。
“翠芬，吃饭了吗？”
听到这话，王翠芬抬起了头，换了副笑脸相迎。
“二哥二嫂，你们来得还挺准时，我这壶茶刚泡好。”
说完，王翠芬又冲李秀云打了个眼色，示意她赶紧烧水。
“秀云也在啊，都好久不见你了。”
几个老人陆陆续续进了屋，这些都是王家的亲戚还有左邻右舍的村民，平时没事就好串门。
“二爷二娘好。”
李秀云摆正身子，规规矩矩叫了一声。
她打量了一番，发现有几人面色和气，还有几个却眼神不善。
和王翠芬比较亲的几个亲戚，向来戴着有色眼镜看李秀云，总爱找她茬。
而像二爷二娘两位，就属于红脸，知道王家小子长年在外，李秀云生活不易，平时多有照顾。
“你们刚才聊啥呢，这么热闹。”
二爷笑眯眯地开了口。
此话一出，王翠芬不屑地笑了笑，用下巴指着李秀云。
“说出来怕您笑话，我家儿媳妇说有家大公司相中她了，还找我入伙，你说搞笑不搞笑。”
“啥生意？秀云，和二爷说说呗！”
李秀云心头一暖道：“收购葡萄，公司愿意以每斤五十块的价格，来收购村里的葡萄……”
没等她说完，一旁的王翠芬忽然打断。
“听听，五十块，当咱三岁小孩呢？”
几个亲戚也觉得不对劲儿。
每回葡萄成熟，市场上二道贩子到村里收购才卖出二三十块的价格，到她嘴里，足足翻了一倍！
“秀云，这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
一个尖声尖气的妇女满脸鄙夷，半调侃半嘲讽，“还五十块，你怎么不去抢啊？”
“就是，哪有这种天上掉馅饼的好事？轮也轮不到咱！”
“翠芬，你这儿媳妇别是在家里憋出病了吧？天天做梦！”
话音未落，屋子里传来了稀稀落落的笑声，一群亲戚都在讥讽李秀云。
看到这一幕，处于风口浪尖的李秀云面色红一阵白一阵，很是难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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